第一百八十一章捉奸陳橋社
李豫曾私下對李適說，得何浩然如魚得水。現在兩父子在朝堂上愁眉不展，這瓢水太大了，以前衝來百姓，現在又衝來一大群和尚。
百多個和尚盤坐在大殿下方，領頭的維德他見過兩次麵，覺得是個高僧。現在這個高僧流著眼淚，雙手捧起一張字書在作無力的控訴：
“皇上，小僧來大唐已有三十四年，見過大唐幾任皇帝。皇上能經曆戰亂，將國家治理得四海升平，使百姓安居樂業，其功並不比文神武皇帝差。皇上是有道明君，相信一定能認同文神武皇帝這幅字，請皇上為雲馬寺作主、為眾僧平冤。”
“請皇上為我們作主，”後麵一群和尚齊聲大喊，像拜佛似的跪在地上。李豫捏了捏眼角：
“眾大師快快平身，有什麽話起來再說，如果有理，我自會為其作主的。”
因為此案全權交由何浩然負責，李豫也沒那心思過問。他沒答應太滿，這出於對何浩然的信任。何浩然所做之事，開始幾乎是一邊倒，後來全都會倒在他那邊。
維德和眾和尚沒有平身，高舉李隆基寫的“佛無國界，”正式開啟對何浩然的指控。
“前幾日何浩然將軍和朱方傑大人來我雲馬寺，說我們窩藏逃犯。他們收了幾遍沒收到，小僧開始實在不知，便拿出這幅文神武皇帝的字，給何將軍說其意。何將軍不但不理會，還說什麽關他何事？佛無國界？真是笑話，佛要是無國界，怎麽分出那麽多佛來？完全不將文神武皇帝放在眼裏。”
維德十分聰明，知道皇家權威不可冒犯。說到此處偷偷看了眼李豫，李豫果然發怒，不過怒的對象搞錯了。
他指著在一旁事不關己的朱方傑怒聲說：“好啊！你們還真是大膽，連文神武皇帝的話也不放在眼裏？”
因為功勞被奪，差事被搶，朱方傑已經是站在何浩然對立麵。一聽李豫的怒言，嚇得趕緊出列跪下：
“皇上，這可不是臣說的啊！當時何將軍說這話時臣在場，臣可以作證。”
李豫揮了揮手：“是不是真的朕問過才知道，上師你繼續吧！”
維德閃過一絲失望，定了定心神又接道：
“後來他們在一口井裏搜出兩人，一問之下小僧才知，是本寺亞爾安因貪圖錢財，收容兩個逃犯在那口井中。事後小僧並未包庇亞爾安，由他和搜出來的兩個逃犯被帶走。前天下午，何將軍帶著大批人再次來到我寺，不由分說便貼上封條，派人將我寺包圍起來，進出皆不許。有幾個後來要進寺的僧人，也被他們抓起來。
更可恨的是，他居然叫人在外麵散布謠言，說我們窩藏刺客、寺中僧人入牢勸那幾個刺客自盡等等，使我寺聲譽大受影響。皇上就是我們在大唐的佛，求皇上還我們一個公道。”
最後幾句，維德簡直是聲淚俱下，說得不少官員同情心大起。有皇上審理，大家暫時還不好插嘴。見李豫臉色越來越不好，李適站了出來：
“維德大師，我聽說京府監牢的確是自殺了兩人，一個刺客和一個和尚。當時雲馬寺的托木大師在場，這些莫非有假？”
“太子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維德迴過頭看了眼朱方傑：
“那托木一直和亞爾安關係好，亞爾安犯下如此大罪，怕是國法難容。托木去看他，幫他誦經減罪，這雖有違律法，但以情而論，並非不可原諒之事。如今托木也被他們抓起來，到現在生死不知。如果因此葬送托木性命，佛祖也難接受，隻怕唐律也不容許。”
李豫親自問朱方傑，他在這事上有責任。何浩然認為王槐也是無心之舉，並未追究，成全他的心願，清除牢警隊伍。他不敢有半句假話：
“確有其事，托木大師去監牢還未出來，那兩個犯人就撞牆自殺了。”
“朱大人說得不錯，”維德讚許了他一眼：
“要是托木大師真有什麽問題，那兩個犯人會當著他在場自殺嗎？這些全都是毫無根據的猜測。何將軍偏偏用這些猜測，就定下托木大師的罪。用個人喜好，定下我寺的罪。皇上，此事要是傳出去，對你的聲譽是什麽影響不說。一旦天怒人怨，佛祖便會降下大劫，到時候大唐百多年基業，恐怕也難幸免啊！”
說到大唐基業，終於讓李豫動容。
“讓何愛卿速來見朕。”
……
再是太平盛世，京城也有三教九流之地。太平時是真正的三教九流，不牽涉到其它方麵。要是社會動蕩時期，人販、偷盜、搶劫等等會形成數量龐大的社會毒瘤。
京城南邊有一條小街，名叫陳橋巷。這裏本是窮人之地，住著不少閑散之人。一些臨時需要招工的老板，常會來此招人。在二十多年前，這裏逐漸形成一個較大的團體、陳橋社。
陳橋社共有四百多人，個個是頗為壯實的男子。他們並不涉及有違法紀之事，主要承包建築、雇傭等一類的活，在外麵的口碑還算不錯。
這天在陳橋巷，從四方突然闖入一大群官兵。這些還不是普通的官兵，全都是身穿禁衛服的神策軍。
大量官兵很快將這裏包圍起來，隻準進不準出。當幾個身騎戰馬的禁衛軍出現在陳橋社堂門口，包圍的官兵開始行動。
一時間陳橋巷雞飛狗叫，在一些貧民人家，帶出一個個頗具殺傷力的漢子。一個禁衛兵剛進入一戶人家，啊一聲慘叫，整個人從屋內飛出，倒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
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在一處較為寬敞的院中，幾個手持刀槍的禁衛，和幾個同樣手持武器的漢子對持著，大家雖未動手，但火藥味十足。
更有甚者，一些人帶著兵器向外突圍，遇到有禁衛阻攔，雙方兵戎相見。這些漢子的武藝並不比禁衛差，人雖抓了不少，但沒過多少時間，至少付出二三十人的傷亡。
本來禁衛軍的幾個將領，在跟隨著何浩然的腳步前進，當聽到看到自己弟兄傷亡，連楊金也與何浩然道別，加入抓捕民夫之列。
現在的何浩然帶著十多人，來到一個敞開著的大廳前。裏麵坐著三十多人，全是些橫眉豎眼、手拿武器的不羈漢子。
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走出大廳，一眼無誤走到何浩然身前。
“大人，你們來陳橋巷見人就抓，請問我們犯了何罪？”
何浩然現在騎的是匹黃綜馬，各方麵皆不比小白差，但論感情簡直無法相比。他坐得很不自在，看了眼跨下黃馬，帶著幾分殺氣說：
“陳橋社中有不少人是異國奸細，誰要是敢反抗格殺勿論，都給我綁了。”
劉雄第一個衝出去，他的傷終於好完，前些天在府中訓練恢複武藝，有什麽事也沒叫他。今日才出來，正憋足一口氣，一把朝老者抓去。老者雙腳不見怎麽用力，輕輕一蹬向後滑出一截，將他的大爪避開。
這下讓他感到十分沒麵子，對方沒用武器，他也懶得用，又是一拳朝老者砸去。老者仍未硬拚，腰向後迅速下彎，再次將他的招式避開。
不用招唿，裏麵三十多人提起各自武器衝出。除李山河、鐵手寸步未離開何浩然左右，另外十一個身穿軍服的將士，蹬馬迎向這群鐵了心的漢子。
衝出來的有三十六人，全部算是步兵。衝在最前方的是個黃臉大漢，提著一條近三米長大棍，飛身一躍橫向朝麵前的中年軍士掃去。這一棍無論速度還是力道，絕對可勝過多數將領。如果上麵坐的是何浩然，保證他連摔下馬的時間都沒有。
這個軍士用的一把大刀，他雙手持刀，畫出一個小角度弧形，劈中大棍前端四分之一處。不但將這一棍架住，還差點將其削斷。
坐在馬上的何浩然鬆了口氣，這十一個人是從他嶽父那裏借來的。李晟的假期未到，本人不便出麵，選了十一個親衛隨他來此。
這些漢子雖然武藝不錯，畢竟沒有經常見血，哪能和騎著戰馬的親衛相比。他們還未衝到何浩然身邊，就倒下五六個。見大局已定，他大喊：
“在不影響自己安全的情況下，盡量不要取他們性命。”
劉雄空手與老者戰了十多招，居然一點便宜沒占。還好老者見事不可為，從腰間取下雙刀，掃開劉雄準備突圍。被閑著的李山河一槍刺退，剛好迎上後麵大刀。要不是何浩然最後的喊話，劉雄這一刀不會改成刀背將對方拍暈。
劉雄空出手來，此時對方已經不存拚命之心，全部想朝外突破。在何浩然的示意下，鐵手取出弓箭，專朝已突破的漢子射擊。一番追逐，陳橋社總部的戰鬥完成。除三人親衛受傷，他們未損一人。
何浩然掛著神策軍將領頭銜，為了盡量將所有人抓獲，他調了一千多人來。陳橋社中的人並不全都是奸細，一些不是奸細的根本不敢反抗。皇宮及京府衙門出動的官兵趕到之前，他們將在場的所有人抓獲。
李豫曾私下對李適說，得何浩然如魚得水。現在兩父子在朝堂上愁眉不展，這瓢水太大了，以前衝來百姓，現在又衝來一大群和尚。
百多個和尚盤坐在大殿下方，領頭的維德他見過兩次麵，覺得是個高僧。現在這個高僧流著眼淚，雙手捧起一張字書在作無力的控訴：
“皇上，小僧來大唐已有三十四年，見過大唐幾任皇帝。皇上能經曆戰亂，將國家治理得四海升平，使百姓安居樂業，其功並不比文神武皇帝差。皇上是有道明君，相信一定能認同文神武皇帝這幅字，請皇上為雲馬寺作主、為眾僧平冤。”
“請皇上為我們作主，”後麵一群和尚齊聲大喊，像拜佛似的跪在地上。李豫捏了捏眼角：
“眾大師快快平身，有什麽話起來再說，如果有理，我自會為其作主的。”
因為此案全權交由何浩然負責，李豫也沒那心思過問。他沒答應太滿，這出於對何浩然的信任。何浩然所做之事，開始幾乎是一邊倒，後來全都會倒在他那邊。
維德和眾和尚沒有平身，高舉李隆基寫的“佛無國界，”正式開啟對何浩然的指控。
“前幾日何浩然將軍和朱方傑大人來我雲馬寺，說我們窩藏逃犯。他們收了幾遍沒收到，小僧開始實在不知，便拿出這幅文神武皇帝的字，給何將軍說其意。何將軍不但不理會，還說什麽關他何事？佛無國界？真是笑話，佛要是無國界，怎麽分出那麽多佛來？完全不將文神武皇帝放在眼裏。”
維德十分聰明，知道皇家權威不可冒犯。說到此處偷偷看了眼李豫，李豫果然發怒，不過怒的對象搞錯了。
他指著在一旁事不關己的朱方傑怒聲說：“好啊！你們還真是大膽，連文神武皇帝的話也不放在眼裏？”
因為功勞被奪，差事被搶，朱方傑已經是站在何浩然對立麵。一聽李豫的怒言，嚇得趕緊出列跪下：
“皇上，這可不是臣說的啊！當時何將軍說這話時臣在場，臣可以作證。”
李豫揮了揮手：“是不是真的朕問過才知道，上師你繼續吧！”
維德閃過一絲失望，定了定心神又接道：
“後來他們在一口井裏搜出兩人，一問之下小僧才知，是本寺亞爾安因貪圖錢財，收容兩個逃犯在那口井中。事後小僧並未包庇亞爾安，由他和搜出來的兩個逃犯被帶走。前天下午，何將軍帶著大批人再次來到我寺，不由分說便貼上封條，派人將我寺包圍起來，進出皆不許。有幾個後來要進寺的僧人，也被他們抓起來。
更可恨的是，他居然叫人在外麵散布謠言，說我們窩藏刺客、寺中僧人入牢勸那幾個刺客自盡等等，使我寺聲譽大受影響。皇上就是我們在大唐的佛，求皇上還我們一個公道。”
最後幾句，維德簡直是聲淚俱下，說得不少官員同情心大起。有皇上審理，大家暫時還不好插嘴。見李豫臉色越來越不好，李適站了出來：
“維德大師，我聽說京府監牢的確是自殺了兩人，一個刺客和一個和尚。當時雲馬寺的托木大師在場，這些莫非有假？”
“太子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維德迴過頭看了眼朱方傑：
“那托木一直和亞爾安關係好，亞爾安犯下如此大罪，怕是國法難容。托木去看他，幫他誦經減罪，這雖有違律法，但以情而論，並非不可原諒之事。如今托木也被他們抓起來，到現在生死不知。如果因此葬送托木性命，佛祖也難接受，隻怕唐律也不容許。”
李豫親自問朱方傑，他在這事上有責任。何浩然認為王槐也是無心之舉，並未追究，成全他的心願，清除牢警隊伍。他不敢有半句假話：
“確有其事，托木大師去監牢還未出來，那兩個犯人就撞牆自殺了。”
“朱大人說得不錯，”維德讚許了他一眼：
“要是托木大師真有什麽問題，那兩個犯人會當著他在場自殺嗎？這些全都是毫無根據的猜測。何將軍偏偏用這些猜測，就定下托木大師的罪。用個人喜好，定下我寺的罪。皇上，此事要是傳出去，對你的聲譽是什麽影響不說。一旦天怒人怨，佛祖便會降下大劫，到時候大唐百多年基業，恐怕也難幸免啊！”
說到大唐基業，終於讓李豫動容。
“讓何愛卿速來見朕。”
……
再是太平盛世，京城也有三教九流之地。太平時是真正的三教九流，不牽涉到其它方麵。要是社會動蕩時期，人販、偷盜、搶劫等等會形成數量龐大的社會毒瘤。
京城南邊有一條小街，名叫陳橋巷。這裏本是窮人之地，住著不少閑散之人。一些臨時需要招工的老板，常會來此招人。在二十多年前，這裏逐漸形成一個較大的團體、陳橋社。
陳橋社共有四百多人，個個是頗為壯實的男子。他們並不涉及有違法紀之事，主要承包建築、雇傭等一類的活，在外麵的口碑還算不錯。
這天在陳橋巷，從四方突然闖入一大群官兵。這些還不是普通的官兵，全都是身穿禁衛服的神策軍。
大量官兵很快將這裏包圍起來，隻準進不準出。當幾個身騎戰馬的禁衛軍出現在陳橋社堂門口，包圍的官兵開始行動。
一時間陳橋巷雞飛狗叫，在一些貧民人家，帶出一個個頗具殺傷力的漢子。一個禁衛兵剛進入一戶人家，啊一聲慘叫，整個人從屋內飛出，倒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
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在一處較為寬敞的院中，幾個手持刀槍的禁衛，和幾個同樣手持武器的漢子對持著，大家雖未動手，但火藥味十足。
更有甚者，一些人帶著兵器向外突圍，遇到有禁衛阻攔，雙方兵戎相見。這些漢子的武藝並不比禁衛差，人雖抓了不少，但沒過多少時間，至少付出二三十人的傷亡。
本來禁衛軍的幾個將領，在跟隨著何浩然的腳步前進，當聽到看到自己弟兄傷亡，連楊金也與何浩然道別，加入抓捕民夫之列。
現在的何浩然帶著十多人，來到一個敞開著的大廳前。裏麵坐著三十多人，全是些橫眉豎眼、手拿武器的不羈漢子。
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走出大廳，一眼無誤走到何浩然身前。
“大人，你們來陳橋巷見人就抓，請問我們犯了何罪？”
何浩然現在騎的是匹黃綜馬，各方麵皆不比小白差，但論感情簡直無法相比。他坐得很不自在，看了眼跨下黃馬，帶著幾分殺氣說：
“陳橋社中有不少人是異國奸細，誰要是敢反抗格殺勿論，都給我綁了。”
劉雄第一個衝出去，他的傷終於好完，前些天在府中訓練恢複武藝，有什麽事也沒叫他。今日才出來，正憋足一口氣，一把朝老者抓去。老者雙腳不見怎麽用力，輕輕一蹬向後滑出一截，將他的大爪避開。
這下讓他感到十分沒麵子，對方沒用武器，他也懶得用，又是一拳朝老者砸去。老者仍未硬拚，腰向後迅速下彎，再次將他的招式避開。
不用招唿，裏麵三十多人提起各自武器衝出。除李山河、鐵手寸步未離開何浩然左右，另外十一個身穿軍服的將士，蹬馬迎向這群鐵了心的漢子。
衝出來的有三十六人，全部算是步兵。衝在最前方的是個黃臉大漢，提著一條近三米長大棍，飛身一躍橫向朝麵前的中年軍士掃去。這一棍無論速度還是力道，絕對可勝過多數將領。如果上麵坐的是何浩然，保證他連摔下馬的時間都沒有。
這個軍士用的一把大刀，他雙手持刀，畫出一個小角度弧形，劈中大棍前端四分之一處。不但將這一棍架住，還差點將其削斷。
坐在馬上的何浩然鬆了口氣，這十一個人是從他嶽父那裏借來的。李晟的假期未到，本人不便出麵，選了十一個親衛隨他來此。
這些漢子雖然武藝不錯，畢竟沒有經常見血，哪能和騎著戰馬的親衛相比。他們還未衝到何浩然身邊，就倒下五六個。見大局已定，他大喊：
“在不影響自己安全的情況下，盡量不要取他們性命。”
劉雄空手與老者戰了十多招，居然一點便宜沒占。還好老者見事不可為，從腰間取下雙刀，掃開劉雄準備突圍。被閑著的李山河一槍刺退，剛好迎上後麵大刀。要不是何浩然最後的喊話，劉雄這一刀不會改成刀背將對方拍暈。
劉雄空出手來，此時對方已經不存拚命之心，全部想朝外突破。在何浩然的示意下，鐵手取出弓箭，專朝已突破的漢子射擊。一番追逐，陳橋社總部的戰鬥完成。除三人親衛受傷，他們未損一人。
何浩然掛著神策軍將領頭銜，為了盡量將所有人抓獲，他調了一千多人來。陳橋社中的人並不全都是奸細，一些不是奸細的根本不敢反抗。皇宮及京府衙門出動的官兵趕到之前，他們將在場的所有人抓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