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祭祖,徐臨川也參加過三迴了,那流程他都能熟練地背誦出來。


    他一邊聽著沈正沛那冗長的致辭,一邊用手肘撞了沈陵宜一下,朝他擠眉弄眼。


    沈陵宜立刻一點都不吃虧地撞了迴去,用眼神示意他有話快說,無話閉嘴。


    “聶棠真幸運啊,都可以偷懶不參加這個……”徐臨川用氣聲道。


    聶棠那哪叫幸運,簡直就是血淋淋的黴運。


    老話說得好,一力降十會,秀才能跟**打架嗎?


    玄門新秀大賽的賽製是學院派的,非常文雅,沒有比鬥這種環節,如果有的話,估計聶棠連第一輪都走不過就得慘遭淘汰。


    他們痛苦地挨到小祭典結束,徐臨川立刻跟他勾肩搭背去看聶棠。


    他一邊走還一邊說:“我得去嘲笑她一下,她的問題就是基本功不紮實,遇上肯聽她說道理的,她還能靠一張嘴把人給說暈過去,但是碰上完全不講道理的,她就完蛋。”


    徐臨川一說話,那眉飛色舞,連帶著他那顆長出青色小發茬的腦袋都在閃閃發光。


    因為暑假太陽曬,他頭頂那塊就被曬得特別黑,可臉又沒怎麽變黑,在發際線的位置上形成了非常的一條分界線。


    沈陵宜不由自主地就被他那顆邊際線分明的腦袋吸引了所有目光:“……我覺得她也可以同樣嘲笑你。”


    徐臨川當然感覺到他那眼神了,他在這之前已經被嘲笑了無數迴,就連麵對姚晴都有決一死戰的勇氣了:“看什麽看,我的頭發都長出來了,不是光頭了!再說就算是光頭,你爸爸我也還是那麽英俊!”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聶棠扶著門框,單腳從房間裏跳了出來:“……噗哈哈哈!”


    聶棠睡了個午覺,原來那身漢服已經換掉了,新換上的便服就是簡單的t恤加被戴牛仔短褲,堂而皇之地露著小腿上纏著的一圈圈白紗布。


    她聽到動靜,便抬起眼,往徐臨川的頭頂一掃,還覺得有點失望:居然這麽快就長出頭發了。


    徐臨川說:“我還以為冠軍大佬都是無所不能的,原來你也會受傷啊。”


    這陰陽怪氣的語氣,說明他直到現在都還是很在意痛失比賽第一名的憾事。


    聶棠一點都不生氣,反而很好脾氣地請教:“徐哥見多識廣,你覺得,如果我從現在開始打基本功,還能不能挽救一下?”


    她說話的口吻特別溫和,看她的表情也特別真誠,就真的似的。


    徐臨川一時捉摸不透她這到底是在說真的,還是在搞笑。


    “我覺得,有點晚了……”他不太確信地轉頭問沈陵宜,“你說呢?”


    “我覺得……雖然沒大用,倒是可以試試?”沈陵宜完全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麽。


    女生身上沒有鍛煉出來的肌肉,抱起來香香軟軟的很舒服,其實也沒什麽不好……


    而且像他跟徐臨川,那是從小就打好的功底,再加上中學讀的是那種軍事化管理的男校,實踐出真知,常常都有打架的機會,實戰經驗那是非常豐富。


    而聶棠連跑個八百米都氣喘籲籲,怎麽看都不靠譜。


    徐臨川很好奇地問:“說起來,你們遇到誰啦?下這麽重的手?”


    他瞥了一眼聶棠那纏著紗布的小腿,不由嘖了一聲,現在好歹也是法治社會,哪有一上來就喊打喊殺的,至少要先講講道理再動手吧,這是哪來的不懂規矩的新人?


    ……


    待到了傍晚,他們在主家吃飯的時候,他們就見到了風塵仆仆,還有點狼狽的沈悉言師徒倆。


    沈悉言不熟悉這條路,又沒沈家人幫忙引路,這一路過來在中途迷路十幾次,還被不少山精陰魂給纏上,折騰了一整天,這才在傍晚時分到達。


    而酈殊臉色蒼白,一手捂著小腹,走路也是一瘸一拐,就跟聶棠差不多。


    她從前跟著沈悉言遊曆修行,哪裏吃過這麽大的虧,從來都隻有別人在她手上生不如死,她可從沒受過這麽重的傷。


    沈悉言把鏡子送給駱陽的時候,駱陽因為好奇看了她兩眼,她就威脅他,如果他再看,她就要把他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駱陽以為她是開玩笑,根本沒當一迴事,殊不知她真的做過這樣的事。


    聶棠第一次見她,就覺得她身上血腥氣和戾氣重,那絕對不是假裝能裝得出來的。


    沈正清原來正在對幾位賓客敬酒,突然看見沈悉言堂而皇之地大踏步進來,微微一眯眼。


    沈悉言是私生子,這件事,他母親早就知道,但瞞得死緊,直到他成年之後才攤開來告訴他知曉。


    沈家的主家一直是一脈單傳,其中固然有杜絕子孫過多而產生家族紛爭的原因,另外一半,則是因為傳承下來的天賦太高,極其容易招惹陰邪,導致生下來,卻養不大。


    所以到了沈陵宜這一輩,他的輩分已經是高得有點恐怖了。


    他的母親、沈陵宜的祖母在生產之後,身體一直不好,惡露不止,炎症十分嚴重,便找了看護來護理。


    那個看護是個護校的女學生,還沒畢業,但是因為家貧,負擔重,隻能依靠勤工儉學維持生活。


    他的母親心善,覺得這樣的一個小姑娘,都還沒從護校畢業,想要找一份正經的實習工作實在困難,於是她就請了她作為自己的看護,還給了很高的工資。


    結果,這女學生看護看到了一半,就看護到了男主人的床上去了,還是當年夫妻倆沒分房前的主臥室的那張婚床!


    就是這一件事,一直一直都是沈夫人心中的一根刺,她恨自己丈夫背叛,也恨自己一時好心,竟然引狼入室。


    雖說沈老先生很快認錯,並且把那個女學生給辭退,表示自己絕不會再犯,但是她這身體算是徹底被氣垮了。


    母親把這件事跟沈正清說清楚後,沒過兩年,也過世了。


    過世的時候,也不過五十出頭歲。


    而沈悉言還在他繼任家住的祭祖典禮上來挑釁。


    這件事,就算沈正清脾氣再好,也沒辦法忍。


    據說聶棠還是被沈悉言的徒弟給弄傷的,新仇舊怨算在一起,真是來者不善。


    沈正清放下酒杯,淡淡一笑:“許久不見,你今天來又是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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