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清身上的唐裝已經被燒壞了,雖然還能蔽體,但也有礙觀瞻。尤其是他那頭又黑又亮的束成一束垂在身後的頭發,已經被燒得零零落落。他隻能隨意拿一把開罐頭的小刀把它給割斷。


    他身上被燒傷的地方很快就起了一片片水泡,塗上燙傷藥膏,還油光發亮的。現在已經進入夏季,雖然白水林這一帶氣溫比較低,但還是要盡早送醫院救治,免得燒傷的傷口發炎。別說沈正清,當時參與列陣的另外八位長者的情況也都跟他差不多。


    沈正清道:“好了,我們把最後一點收尾結束,立刻就離開這裏。有些比較不太要緊的行李都丟了吧,盡早迴去。”


    他們從林區外圍徒步進入白水林深處,花了整整三天,而迴去的路總是要好走些,尤其是為了減輕負重,他們把那些鍋碗瓢盆都給扔了,隻留下了數量剛好夠用的帳篷。


    迴程的幾日也不做飯了,盡量把時間花在趕路上,餓了就啃幾口壓縮餅幹之類的方便食品充饑,渴了就喝幾口水,隨著食物的消耗,每個人身上的背包也越來越輕,終於在兩天之後的上午坐上了迴去的專車。


    這幾日風餐露宿的,走的地方也荒無人煙,突然迴到了人流息壤的大城市,還真有小山村人民進城的期待感。


    幾位玄門大能身上的燒傷看上去比較恐怖,立刻就送進了當地醫院救治。


    他們就坐在病房區外麵等待。沈陵宜身上的一點皮外傷都已經結痂了,他覺得也沒必要去看醫生,再說就算去掛了號去檢查,他還解釋不清楚這些傷到底是怎麽來的。


    他包了幾天繃帶,現在傷口愈合了,幹脆連紗布也不纏了,直接把那些長長的已經結痂的傷口露在外麵。


    偶爾有些阿姨奶奶輩的人物看到,看他的眼神都有點怪。


    聶棠還聽見有個阿姨嘴裏念叨著:“好端端的小夥子,長得眉清目秀的,怎麽就是不學好,學人混幫派……”


    聶棠現在發覺,現代人的想象力真是特別豐富。


    她看著沈陵宜隨手扔在腳邊的垃圾桶裏的紗布,那紗布上還沾著一點點血跡。


    她微微眯著眼盯著,又雙手握拳放在膝頭,表麵上還保持著一如既往的淡定,其實心裏很想衝過去把他換下來的紗布全部給撿迴去。


    講真,她從沈陵宜受傷開始,腦子裏就天天考慮著這事……


    但是她也很清楚地知道,如果她這樣做了,大概就會別人當作變態來看。


    她盯著垃圾桶的時間實在太長了,沈陵宜有點不懂她,就伸手在她肩上輕輕一推:“垃圾桶怎麽了?”


    “啊,垃圾桶沒事,就是我……”聶棠收迴了自己有點戀戀不舍的目光,注視著對方那張俊美的麵孔,“我在想,我都通過初賽了,你當時候還答應我是說,過了初賽就有獎勵……我可以自己選獎品嗎?”


    沈陵宜臭著臉:“不可以自己選。你還想自己挑?”


    萬一她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怎麽辦,難道他還要無限製滿足她嗎?


    這世上哪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聶棠又問:“那到底是什麽啊?”


    沈陵宜清了清嗓子,語氣有點別扭:“你不是微積分不行嗎?我恰好是我學院裏前三的,我給你補。就算你是塊榆木,我也能把你補成及格。”


    聶棠有點意外地看著他:“啊?”


    她還以為最多是請她吃頓飯,結果居然是……補課?


    “啊什麽啊?”沈陵宜有點惱羞成怒,“不願意嗎?”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聶棠微微一笑,“你上次還說你很貴的,補課可是需要很多時間的,你不覺得浪費嗎?”


    “……那你認真點,你又不笨,怎麽這麽簡單的學科都不能考及格?”沈陵宜道,“要是我給你補完課,你期末都還考不到及格分,你可別說認識我。太丟臉了。”


    說起來,複賽的時間還沒定,按照以前的安排,多半是要安排在暑假。畢竟大多數參賽選手都還是學生。


    ……


    幾位玄門大能的燒傷都算是中度,還需要留在醫院治療一段日子,再看看情況,最後很可能還得做植皮手術。他們這些選手都可以直接迴去了,畢竟這次出來的時間有點長,一下子在自己的生活圈子消失太久也不太好。


    聶棠雖被迫缺了好幾節微積分的大課,可心不慌也不亂,覺得還能拯救一下。


    當她迴到家裏,因為家中有一段時間沒有人,聶嫣然還沒迴家,還在外地拍戲,家裏也沒什麽人氣。


    唯有黃鼠狼很高興地蹦進她的臥室,噗通一聲跳上她的床腳凳,整個身體扁扁地癱在那裏,哢哢地叫著表示舒坦。


    聶棠還得先打掃衛生,她直接把長發梳起來,拿抹布擦幹淨家具表麵,然後拖地,怕不夠幹淨,還連著拖了兩三遍。


    小白就飄在她的身邊,時不時用長頭發給她遞個東西。雖然小白的長發被飛僵扯斷了大半,變得殘次不齊,可因為之前吞噬過分量比較足的遊魂陰氣,她的頭發很快又長迴到原來的樣子了。


    聶棠打掃完家裏,就去浴室洗了個澡,全身肌肉還是很酸痛,她幹脆又在浴缸裏多泡了一會兒。


    等到這些都做完了,她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雖然天還沒黑,但她打算先睡一覺再說。最近都沒有睡飽過,還要跑來跑去,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都有點支撐不起這樣的高強度。


    她把自己剛迴到家的消息跟柏櫻說了,告訴她,她下周一就可以迴去上課。


    柏櫻沒迴她,反而是沈陵宜給她發了一張計劃表,計劃表是從明天開始算的,明天是周日,是第一次補課,然後周一到周五都劃出了兩個下午,也作為補課時間,綜合一算,一周得補三次課。


    聶棠看了看那張計劃表,立刻表示,行,就按照你的計劃走。


    但是她想了想,又問:“你怎麽知道我的課表?”


    他的計劃表完美地避開了她有課的時間段,就算是女子防身術這門她從來不去的選修課也避過。


    沈陵宜:“……”


    他可沒收藏她的課表,就是上次寢室長周睿把她的課表特別給他複印了一份……


    他原來想,要是聶棠敢推三阻四,阻撓他的補課計劃,他就直接把課表甩她臉上。現在弄得他好像很關注她似的。


    沈陵宜飛快地打字:“你不要總是想得這麽多,現在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你要是連大學都不能畢業——”他打到這裏,又把剛打完的字全部都刪掉了。


    不行不行,這樣好像顯得他太關心她了。


    說實話,她大學不能畢業關他什麽事啊?


    “我同學周睿,就是上次去老實驗樓探險那次碰見的,他有你的課表。”沈陵宜看了看這句話,覺得這下應該沒什麽了,把他自己從這件事上撇了出去,應該沒問題了。


    聶棠看到了解釋,又問:“那明天去哪裏補習?”


    圖書館肯定是不太適合的,校外圖書館的自習室雖然能小聲說話,可那裏的人實在太多了,想占位都得找黃牛。


    沈陵宜咬牙切齒地迴答:“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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