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素迴想了一下,說:“我記得……好像是在明城買的……”


    她遲疑了一會兒,又再仔細迴憶了一遍,很肯定地迴答:“對,就是明城,是一家叫瀾的飾品店,我當時在明城旅遊,覺得這個項鏈特別好看,非要買,開始父母不願意,說旅遊景點的東西有很許多假貨,但是我鬧著一定要,他們就給我買了。”


    米素說完,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其實聶棠覺得米素此人還是對周圍不尋常的事情非常敏感的,比如她之前很快就覺察到自己被言靈幹擾了,就來找她,現在她問起綠鬆石吊墜的由來,她自己就能想到不尋常的地方。


    “這麽一說,是真的很奇怪。我小時候從來不鬧不爭,更不會為了一個項鏈非要跟父母鬧,一定要他們買下來。而且這就是一個很普通的綠鬆石吊墜……”


    “也未必就是很普通的綠鬆石吊墜啊。”聶棠把其中一塊提拉米蘇推到米素麵前,“吃點甜的心情會變好,今晚過後,你就擺脫掉那遊魂了,以後隻要不再中招,那就不會有事了。”


    米素盯著她麵前那塊蛋糕,根本就吃不下去。她還在想剛才那個古代男人被吃掉的場景,她現在迴過神來,覺得胃裏沉甸甸的,就像灌了好幾塊大石頭,有點想吐,但是她也不敢去借洗手間,因為很明顯洗手間還有聶棠口中的“萌寵”。


    她休息了一會兒,提著自己的包站起身來,勉強笑道:“不好意思,聶大師,我本來不應該這麽失禮的,可是我現在覺得不太舒服……”


    “沒關係。”聶棠也站起來,還主動攙扶著她,“現在你會覺得頭暈,身體虛弱,那都是正常反應,以後慢慢調養,就能恢複。”她直接把米素攙扶到了外麵的街上,給她打了一輛車,目送車子開走。


    當她迴到民宿的時候,餘年他們都在樓下聊天,有些人還在組隊打遊戲。現在比賽已經進入尾聲,不少人都連分數都出來了,隻是還想等待最後的複賽名單罷了。


    餘年好奇地問:“那位好像是緣甜品屋的小老板啊。”


    “這你都知道?”


    “我當然知道!”餘年特別驕傲地挺起了胸膛,“蜀地人就是喜歡吃,哪裏有好吃的就有我,不管甜的辣的鹹的隻要好吃就行,本地所有好吃的店就沒有我不知道的!”


    他們這一群男生本來是在打遊戲的,現在餘年突然走神,害得他們這一局很快就被敵人給收割了。


    解溶差點就要把手機給扔到他頭上,要不是聶棠就站在邊上,他怕誤傷,就直接這麽幹了:“你打遊戲專心點成不成啊?都要贏了你突然跑掉!”


    徐臨川剛才完成了一個三殺,一條長腿架在膝蓋上搖晃兩下,語氣很欠揍:“謝謝大家的支持,尤其是餘小弟,沒有你的臨陣脫逃,就沒有我的三殺,本場mvp就是我,謝謝大家的觀看!”


    沈陵宜語氣特別的涼:“唉,賽場失意,隻能靠在遊戲上找補,真是可憐。”


    徐臨川從桌子上的果盤裏拿起一顆核桃,塞進嘴裏發出了咯嘣一聲脆響:“要你多嘴!”


    聶棠覺得他們這群人還挺好玩的,就在沈陵宜身邊的空椅子上坐了下來,湊過去看:“我看看這遊戲怎麽玩。”


    沈陵宜下意識地想要站起來,但還是穩住了,離得她最近的那條手臂上的肌肉都繃緊了,他盡量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調迴答:“不就是王者榮耀嘛,你沒玩過?”


    聶棠實話實說:“嗯,沒玩過呢。”


    “唉,怎麽連這個都沒玩過。”沈陵宜隨口道,“你有時候真像個古代過來的老古董。”她以前還說自己連拚音輸入法都用不好,如果這是真的,他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活到這麽大的,現在大學裏很多作業都得用電腦上傳了。


    聶棠側過頭,嘴角帶著一縷淡淡的微笑,眨了一下眼睛,很認真地迴答:“嗯,被你說對了。”


    沈陵宜:“……”


    他忍不住轉過頭看了她一眼,隻見她也望著他,一點都沒有迴避他探究的眼神,她那張眉目秀美的麵孔在暮色中顯得特別柔和。他覺得自己是有點不對勁,可能是直播看太多的後遺症,開始有點理解聶棠新進收入的大批顏粉的心,覺得她吃甜品也好看,種花也好看,每天都好看。


    這個念頭一跑出來,他立刻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把自己給抽清醒:以貌取人是不正確的,反正她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她就是再好看,那也跟他無關。


    餘年在一邊提醒道:“沈哥,麻煩你點點手指好不?這還開不開了?”


    沈陵宜轉過頭,開始投入到遊戲裏去了。本來他們之前的勝負是差不多五五開的,但是聶棠一來,整個戰局就徹底逆轉了。等到沈陵宜一口氣來了一個五殺,徐臨川都覺得奇怪了:“你小子今天吃錯藥了嗎?怎麽這麽能秀?”


    雖說沈陵宜在玄門的年輕一代中是獨占鼇頭,年齡仿佛的人都跟他差距太大,可是說起玩手遊,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沒道理他今晚手氣特別順吧?


    沈陵宜還很謙虛,表示:“運氣比較好,湊巧。”


    說完這句話,他再次完成一次三殺,成了全場mvp。


    徐臨川忍不住罵道:“真是邪門了!怎麽可能——”他一轉頭,就看見沈陵宜這家夥雖然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但這漫不經心中還夾雜著若隱若現的得意,就跟要開屏的公孔雀似的。他還對坐在身邊的聶棠說:“要一起玩嗎?我教你?”


    徐臨川頓時覺得,就沈陵宜那樣,他還好意思說自己對聶棠一點感覺都沒有,以後打臉打不腫他!


    他們在樓下打遊戲打到八點半,大家都散了,連續七天的賽事所有人都精神緊繃,全力以赴,陡然間鬆懈下來,都覺得疲憊加倍來襲,才過了八點都開始哈欠連天了。


    聶棠試著用沈陵宜的號打了兩局,每次剛一開場就被人收割了人頭,有點糾結地皺著眉。沈陵宜看見她這副不理解自己為什麽總是開場就掛的小表情,覺得她挺好玩的,就伸出一隻手來幫她操作:“我來教你啊……”


    她可能還真是個遊戲苦手,但是有人幫忙,比之前開場就掛還是要堅強了好幾倍,維持著殘血的狀態堅挺到了最後。她眨了下眼睛,朝著他微微一笑:“你好厲害啊。什麽都這麽擅長。”


    沈陵宜:“……這也沒什麽。”


    本來他是想說,他就是隨便教教她玩手遊,千萬別自作多情,可是這句話他現在已經說不出口了,而且被人誇獎了,他心裏還是很高興,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用一種敷衍的語氣說:“隨你怎麽想吧。”


    聶棠正要抬腳上樓,忽然感覺頭頂上投下來一陣陰影,她抬起頭,正看見之前找她說過話的莊景梵站在樓梯口,緊緊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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