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妧挨著徐柔坐下來了, 果盤就跟著她到了她麵前的茶幾上麵,顧修遠也坐下了, 和徐柔一邊一個將徐妧夾在了中間,然後他們一邊一個,都看著她。


    徐妧才拿起一顆葡萄,此時左右看看,又把葡萄放了迴去。


    右邊,徐柔的書也放下了, 轉過身來, 準備審問:“他……呃蘇醫生說了什麽?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左邊,顧修遠已是摩拳擦掌了:“他敢說什麽?他還能說什麽, 當然肯定是痛哭流涕求原諒, 還敢舔著臉要孩子嗎?嗯?他要是敢和你爭孩子,那我就不客氣了!”


    右邊,徐柔瞥了他一眼:“有你什麽事,就算他想要認迴孩子,也很正常,他是孩子親爹,怎麽不能要孩子?”


    徐妧默默拿了顆葡萄, 吃了顆葡萄。


    左邊, 男人捂住了心口, 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轉過身來看著她們娘倆,他顫著手指頭, 指了徐柔一下,然後對著徐妧哽咽:“閨女,你看見了吧?你看見了吧?人家一迴來,你媽心就長草了,她現在就已經站在蘇醫生那邊了,你可不能像你媽說的那麽想,親生的怎麽樣,後養的怎麽樣,他就是親爹,這麽多年沒聯係,突然迴來就要孩子,算怎麽個事啊,我不給!”


    徐柔是想好好問問徐妧的,可此時那邊一個胡攪蠻纏的,令她火氣蹭蹭的往上長:“你能不能把嘴閉上,能不能不插話?”


    顧修遠在這邊探出半個身子出去:“不能,我怕閨女跟人家去,我好容易盼星星盼月亮地,有個閨女了,可不能稀裏糊塗地丟了!”


    徐柔也探出身子看著他:“顧修遠,我數三個數。”


    還沒等她開始數,男人立即閉上了嘴巴,還自動靠左邊坐了一坐,離徐妧遠了一點。徐妧吃了幾顆葡萄,見終於安靜下來了,這才坐直身體。


    徐柔牽過她手,溫柔依舊:“跟我說說,他都說什麽了?他找你出去,都什麽意思。”


    徐妧沒有隱瞞,把蘇瑾瑜對她說的話,說了一遍,在蘇瑾瑜的版本當中,其實他當初被隱瞞了太多,包括夭折的孩子和離世的妻子。


    這麽多年,他很少迴到北城的原因也正是因為沒有牽掛,在他的認知當中,老婆孩子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後來也曾懷疑過,出去尋找未果,放棄了。


    可能他萬萬沒有想到,徐蟬衣換了個名字,就在北城,根本沒有離開。


    他想彌補,那雙紅著的眼睛裏麵有太多東西。


    徐妧通通都沒有隱瞞:“他想讓我學醫,不過我沒有答應,我不想和他有什麽牽扯,我以後就和媽在一起,在餐廳看見他的那一刻就想好了,我要從商。”


    背後才安靜下來片刻的男人又插了一句:“對對對,和他學什麽醫,還是和你媽經商吧,以後你媽那大家大業的,還得你繼承,少和那姓蘇的來往。”


    徐柔瞥了他一眼,他又不說話了。


    雖然她知道女兒不可能站在蘇瑾瑜那邊,但是她還是擔心,畢竟骨肉相連,再怎麽說,錯不在蘇瑾瑜,親情血緣在,隻怕女兒遲早會歸於蘇家。


    徐柔攬過女兒肩頭,讓她靠了自己肩上:“不管你做什麽樣的決定,媽都支持你。”


    徐妧在她肩頭蹭了蹭:“沒什麽好決定的,咱們娘倆該怎麽過還怎麽過。”


    徐柔嗯了聲,很是欣慰。


    她擁著女兒,給顧修遠遞了一個你走開的眼神,那邊有一肚子話想跟徐妧說,想跟她套套近乎的男人,歎了口氣,捱不住徐老板的一記眼刀,趕緊站起來了。


    他走了,母女相互依偎著說著話。


    說一點觸動沒有,那是假的,徐妧靠著媽媽,想著蘇瑾瑜的模樣,還是略有遺憾:“其實能看得出來,他很激動,手一直在抖,可能有很多話想說強忍著吧,不過我沒給他機會說,我不想和他糾纏下去,我怕你傷心。”


    這個傻孩子。


    徐柔攬著她笑:“我有什麽好傷心的,他對我的好呢,我記著呢,那時候不是他的錯,說一點不怪他那是假的,但是畢竟是因為他,才有的你,所以我還是要謝謝他。想起以前很多事,也都別有一番滋味,人和人之間就是那迴事,當時愛得轟轟烈烈,現在想起來,有那麽點迴憶就行了。”


    提起蘇瑾瑜的時候,徐柔眼底都是笑意。


    就是當年最苦的時候,也沒有埋怨過。


    徐妧就喜歡她對生活的態度,喜歡她的堅韌,二人就這麽一起說了會兒話,白牡丹帶著那讓兄妹來了,昨天晚上那文開場一嗓子已經驚豔了很多人,徐柔答應她們在北城的大劇院包下幾場,特意去捧。


    上了三樓了,白牡丹還是老早年的那一套:“還不跪下磕頭?你們算是遇上好人了。”


    那文和那讓登時屈膝,徐妧一下從徐柔的懷裏坐起,看向了白牡丹:“白姨,可別讓他們跪來跪去的了,我們這不興這個的。”


    說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少年少女麵前,給兩個人都扶了起來。


    那文卸了妝,看起來更秀氣一些,那讓瘦瘦的,還帶著營養不良的臉色,徐妧難以想象這兄妹二人跟著白牡丹是怎麽生活的。


    商業圈是一定要蓋的,大劇院也可以有。


    但是如果兩個都去唱戲,那他們的人生隻怕也沒有什麽未來,她迴頭看著徐妧,懇求道:“讓她們跟我一個吧,既然打算從商了,總要開始做點什麽了,身邊沒個人也不行。”


    徐妧這番話,可讓徐柔挑了眉。


    之前她就讓那文兄妹選擇過,想送她們去讀書,還是那個想法,想讓人跟著徐妧,多照顧她一些,此時聽著女兒自己提出來了,當然欣喜。


    “可以呀,她們兩個都跟你也行呀。”


    白牡丹直看著那文,可惜這姑娘是個有主意的,不願意:“我不會幹別的,隻會唱戲,求太太小姐,就讓我唱戲吧,我也喜歡唱戲,如果還能有別的出路,那就讓我哥哥去吧。”


    那讓在旁也看著妹妹:“我妹妹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他站起來比徐妧還高,徐妧到他麵前瞪著他:“你妹妹好歹喜歡唱戲,也擅於唱戲,你跟著她幹什麽,你有了別的出路,你妹子不是也有個依靠?”


    那讓不說話了,隻怔怔地看著她。


    徐妧飛快替他做了決定:“行吧,就你了,以後你跟著我去商會。”


    徐柔在一旁看著女兒,欣慰地直點著頭。


    這樣的徐妧,才叫她放心。


    她起身走了臥室去,打開房門,顧修遠正坐在梳妝鏡前麵寫著什麽,徐柔走過去了,低頭一看,他正對著一本書抄寫情歌。


    徐柔:“你抄這個幹什麽……”


    顧修遠沒注意她什麽時候進來的,一把將自己寫的字給捂住了:“進門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你至少敲個門。”


    徐柔坐了床邊,疊起了雙腿:“我進我自己的臥室,我敲什麽門,我問你呢,給哪個小姑娘寫情歌呢,這麽大年紀了,沒個正經。”


    顧修遠迴頭看著她,急忙起身,到她背後給她捶著肩:“我能給誰寫啊,這不是被人嫌棄沒文化,尋思學學人都怎麽寫詩麽。”


    徐柔沒動,他手勁大,自覺收了些力氣,捶得來勁,今天特別賣力:“柔啊,我可不管你那前麵幾個男人,我和你比,肯定不算好的,我也幾個姨太太呢,但是和你結婚,可不全是奔著你的錢來的,你知道的吧?”


    徐柔嗯了聲。


    顧修遠跪在她背後:“那能不能,你考慮一下,真做我太太,我一直是喜歡你的 ,你也知道的吧?”


    他癡迷她,在北城早已經不是秘密了。


    徐揉:“有話直說。”


    顧修遠試探著給她揉了揉肩,扶住了她的肩頭:“我把姨太太遣散了,你跟我?”


    女人迴眸,一把拂落他的手:“姨太太是你自己的,孩子那麽大了,一個比一個年紀大了,你往哪裏遣散?你拋棄她們,跟那些負心漢有什麽區別?”


    顧修遠連忙解釋,坐了她身邊:“我不是給她們錢麽,給她們錢還不行嗎?那小昭本來就是避難來的,我連碰都沒有碰過,林娘是一小的,就趙姨娘那時候稀裏糊塗的……”


    徐柔冷冽的目光瞪著他,他頓時告饒:“好好好,我不說了,現下隻要你在我這,那就是我太太,按著從前說好的那樣,你不能走,我們爺三一定照顧好你們娘倆。”


    泄氣了,說這話還帶著幾分情緒。


    徐柔躺倒,伸手揉著額頭:“那塊地怎麽迴事呀,到底批了沒有?現在規劃有什麽用,城中的舊房什麽時候能圈過來,你別是騙我的吧?”


    顧修遠連忙過來,給她揉著額頭:“我騙你幹什麽,等著明天就去問。”


    徐柔嗯了聲,這迴閑著沒事,心裏煩躁:“你去問問,趙姨娘幹什麽呢,讓她叫上那兩個過來打牌,我玩一會兒。”


    顧修遠百般不願,可還是起身走了。


    晚上吃了點藥,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徐妧起來洗漱,她換好衣服,從浴室出來,才要叫香秀,門口杵著個人。


    仔細一看,是那讓。


    他手裏捧著手巾,低著眼簾,耳根還紅著。


    徐妧從他手裏拿過手巾,擦著手:“你怎麽在這?”


    那讓低著眼:“讓我跟著小姐,總得做點什麽。”


    徐妧擺了下手,不是很在意:“我一早要去上學,你不用跟著我,這時間我會讓我媽找個人教你。”


    那讓答應了,站在長廊當中,等著她出來。


    徐妧迴臥室吹了頭發,才出來,看見那讓還早,奇怪地看著他:“你怎麽還在這裏?”


    那讓:“我等著小姐出來。”


    說著,跟了徐妧的身邊。


    徐妧失笑,隨後走了客廳去,餐桌上隻有顧修遠一個人,他正在看報紙,徐柔在旁拿著話筒,正和電話當中的人說著話。


    “老馬,你看著辦就好了,那房子我不住了,本來就是你花的錢,現在賣多少錢都給你。”


    “……”


    徐妧走了沙發邊上,香秀拿著梳子追了過來,飛快幫她紮起了長發。


    那讓站在沙發邊上:“我也會給小姐梳頭。”


    徐妧迴頭看了他一眼:“不用你做伺候人的事。”


    那讓抿唇:“那我幹什麽?”


    徐妧讓他坐:“我一時也沒想到,總之,你記得,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我們是夥伴,是朋友,也是值得信賴的人,我跟著我媽不知道要走多遠,你就一直跟著我就行,以後等有了身家,也是你妹妹的依靠。”


    那讓點著頭,卻沒有坐下來。


    徐妧沒有勉強,走了餐桌邊上坐下,這邊徐柔還講著電話:“手續我可以出,你約時間吧,在這個北城,能出大價錢買那洋樓的人不多了,知道什麽背景嗎?”


    很快,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她揚起了眉來:“什麽?他還要買蘇家的那兩個鋪子?標價了嗎?”


    香秀給盛了粥,徐妧先推了顧修遠的麵前去。


    他放下了報紙,往窗外看了一眼,外麵煙雨蒙蒙,灰蒙蒙一片:“這時候,你大哥該上路了……呸呸呸不是上路……”


    徐妧才喝了一口粥,差點咬到舌頭,忙順著他話說了下去:“叔叔別擔心,我聽說要乘船的,你說這話不準的,大哥不會有事,放心吧。”


    顧修遠歎了口氣,無心吃早餐。


    看著麵前的徐妧,又是百萬溫柔:“還是閨女好,我想什麽都知道,你大哥其實是個好孩子,隻不過他從小被養得太正了……”


    很快,徐柔結束了通話,掛斷了電話,走了這邊,坐了顧修遠的身邊。


    他連忙迴眸:“你們在商會天天見,好容易在家待一會,他怎麽還打電話,有人要買你那洋樓嗎?”


    徐柔嗯了聲。


    之前他們住的洋樓,其實是馬文才出錢買的,現在出賣,想還了他們而已。


    顧修遠把麵前的粥推了徐柔麵前來:“要說老馬這個人,我覺得還是真不錯的,我打心眼裏佩服,有幾個人能有他那樣的胸襟,當然了,他太太胸襟也不小。”


    徐柔和馬文才在商會裏天天見麵,一直共事。


    聽著顧修遠酸不溜丟的話,徐柔瞪了他一眼:“你那小心眼裏,能不能裝點別的事?今天務必把那塊地拿下,我等你好消息。”


    顧修遠草草對她敬個禮:“遵命!”


    吃過早飯了,紛紛下樓,徐柔叫了那讓過去,說給他安排點事,把人帶走了,顧修遠記掛著徐柔交代的事,沒下樓,一直在樓上打電話。


    徐妧聽見了,在男人在電話裏一頓猛吼,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她捂著耳朵下樓,莫名地覺得,這個家裏,多了幾分人氣。


    這個叔叔,其實還是挺……可愛的。


    下了樓,她提起了書袋來,香秀給她拿了一把傘,外麵下著雨,天氣還有點涼。


    徐妧在門口站了一會,她感冒還沒好,頭發吹的半幹,此時被風一吹頭皮發涼,還有點冷颼颼的,害怕她再受了風,香秀問她要不要帶帽子,她應了。


    很快,香秀跑到樓上拿了一頂帽子下來,給徐妧戴上了。


    是她那個藍色的貝雷帽,徐妧穿著藍衫黑裙,打著傘這就走進了雨裏,外麵淅淅瀝瀝的小雨,像斷了線的水畫,不停敲打在傘上麵。


    才走出去幾步,看見前麵梧桐樹下,站著個人。


    雨傘遮住了他的臉,但是看著少年穿著暗紅的衫子,也能看出是誰來,徐妧笑,快步上前。


    顧雲棲聽著腳步聲,抬起了傘。


    真是心有靈犀,他的頭頂戴著徐妧送他的紅色貝雷帽,雖然身上的衫子和這帽子格格不入,但是很奇怪,這少年偏偏有一種能力,總能輕易地駕馭一切。


    紅色很適合他,徐妧眉眼彎彎:“雲棲哥,等多久了?”


    顧雲棲也笑了:“才到,你來得剛剛好。”


    他的笑容總是很溫柔,配著那帽子,更顯純良精致,徐妧不由讚歎一聲,誇了他:“我以為紅色的,你不能戴,沒想到你戴這個帽子很好看。”


    顧雲棲嗯了聲,伸手摸了下帽子:“天有點涼,就戴上了。”


    二人並肩往出走,徐妧小心地避開了水坑,一手還提著裙擺,走來走去淘氣了,還拿腳尖點著水麵。


    顧雲棲幫她拿著書袋,看著她笑:“淘氣鬼,都多大了,還踩水。”


    梧桐樹下,少年略側著身,滿眼都是笑意,每天能這麽一起上學,下學也很不錯,徐妧對著他眨眼:“之所以不踩下去,是怕踩你一褲子水,你知道嗎?其實我小時候最喜歡下雨天的。”


    他靜靜陪著她走,一直到了大門口,到了車邊才站下。


    伸手打開車門,顧雲棲還給她舉著傘:“上車吧。”


    徐妧收傘上車,享受著這般待遇:“大哥二哥都不在,以後我和你就算相依為命了啊,那麽雲棲哥,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多多照顧了。”


    顧雲棲也收起了傘,與她坐了一起。


    司機開車離開大帥府,二人在車上都看著窗外,快到國中的時候,一個黃包車在路中央翻著,車夫在雨中躺在地上,一輛轎車停在前麵,警署的人來了,不過光隻在轎車邊上彎腰說著話。


    地上的傷者無人管,一走一過,徐妧忍不住迴頭張望。


    顧雲棲也迴頭看了一眼:“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的,弱者沒有道理。”


    徐妧歎了口氣:“其實我很想去學醫的,救死扶傷,幫助病患,也許將來會有更好的太平盛世,人人平等,醫生麵前,哪有什麽弱者。”


    說起這些,她神情有些低落。


    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很認真地想過,她想當醫生,是想為存活在這個世上的人,做點什麽,但是很顯然,人都是自私的,這些和徐柔相比,都不算什麽。


    正是失落,身邊的顧雲棲碰了她手臂一下子,叫司機停車。


    很快,司機停車,徐妧迴頭。


    就在剛才的轎車邊上,另外一輛車停了下來,一個穿著西服的男人給地上的車夫舉著傘,看那身影,越看越眼熟。


    是蘇瑾瑜。


    不知道為什麽,徐妧看著他的側影,長長地歎了口氣。


    顧雲棲擠著她身邊也看著後麵,此時已經有人幫忙把人抬起來了……


    徐妧不想再看,叫司機開車。


    她兩手絞在一起,低著頭不說話了。


    剛才還高高興興的,顧雲棲不由失笑,在旁叫了她一聲:“徐妧~”


    他拉長了音調,聲音當中滿是期許。


    徐妧有氣無力地答應了一聲,抬起了眼來:“嗯?”


    少年側身以對,將自己頭頂的貝雷帽摘了下來,他也拿下了她的,在手裏比量了下,將那紅色的戴了她頭上,自己則戴了青色的。


    “你覺得交換一下怎麽樣?”


    徐妧扶著腦子,眼中的少年頭戴藍帽,英氣十足,別有一番風姿。


    “什麽?”


    顧雲棲想了下,鄭重地扶住了頭頂的帽子:“我不喜歡紅色的,你把這藍色的送我,我替你去學醫,怎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哎呀喂,三少爺暈血可怎麽克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三個民國大佬的繼妹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半袖妖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半袖妖妖並收藏穿成三個民國大佬的繼妹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