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駿任和鳩小優從華夏迴來後, 連著好幾天白駿任出了睡覺和吃飯, 大部分時間都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那隻當初放出了暗域眾魔的魔盒上。


    臉上帶著沉思, 時不時摩挲盒麵, 一看就知他心中在盤算著什麽。


    鳩小優見他這個樣子, 也很體貼的不去打擾他,隻默默的將三餐準備好,以及一切東西安排妥帖。


    因為她知道駿任現在在想一些重要的事, 自己既然幫不上忙,至少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幫到他, 那對她來說也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隻是……這樣連續幾天的沉默, 還是讓鳩小優有些擔心的。


    所以當她將食材買迴來, 看見白駿任還坐在沙發上發呆時, 將東西放到料理台上後,便坐到白駿任身邊,手輕輕放在他的手背上, “駿任?”


    “唔?”白駿任略迴神,朝鳩小優看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


    “你這幾天一直看著魔盒, 是有什麽煩心事嗎?”鳩小優想了想還是開口詢問,試圖安慰他, “不如你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白駿任聽了拍拍她的頭, 有些敷衍的衝她笑, “沒什麽, 這些事說了你可能也不知道,我又何必說出來讓你跟著煩惱呢?”


    鳩小優有些失望,但隨即點頭,“那……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嗯。”白駿任應聲,看都沒看起身給自己倒水的鳩小優一眼,繼續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手上的魔盒上。


    電視裏正播放娛樂新聞,但這些聲音都進不了白駿任耳裏,隻是猶如背景音的存在一樣,被他自動屏蔽了。


    白駿任並不願意待在這個世界。


    或者再準確點說,他不願意待在這個原本應該屬於他的世界,而更想迴到當初的修真界。


    他在這個原本的世界隻是個一窮二白的大學生,別說富足的家庭了,就連一份像樣的工作都沒有。


    相比在修真界打拚出來的一番事業,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白駿任是個有野心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得到了那些地位。無論是魔荒的大領主,暗域的大公,還是已經位於修真界頂峰的榮耀,以及飛龍盟盟主的地位。


    他統統都有。


    可是迴到這裏後有什麽呢?


    一無所有。


    白駿任絕對不甘心現在的處境,如果不能在這裏得到那些地位和尊崇,他就寧願迴到修真界去。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緋喃竟然不幫他。


    如果師嫣清在這兒還好,偏偏師嫣清不在,靈仙宮剩餘的門人都聽緋喃這個大師姐的,而不是他這個外人。


    想到這裏白駿任就更覺鬱悶。


    早知道當初在將煙波琴送給師嫣清,而對方欲迴贈靈仙宮秘笈時就不應該推辭,直接收下就好了。


    這樣現在也能多一分能為不是。


    白駿任思緒有些飄散,突然就想到了以前在修真界時,他以客修的身份跟著師嫣清及其他靈仙宮弟子前往第一次論劍大會時,在路途中聽師嫣清和緋喃簡單說了關於道宗萬殊少君的一些事。


    等到論劍大會後,發現真和其他人說的那樣,道宗的萬殊少君不在,而是榮華道君。當下白駿任心中生出某個想法,讓鳩小優暫時幫自己頂住後,就以“看過論劍有些新的領悟”為由,迴客房遁走。


    趁機潛入道宗,竟無意中闖進了其中一禁地“八荒禁”,原本白駿任想要偷走黃粱鏡,但剛拿走還沒出道宗,黃粱鏡便有異動。


    白駿任擔心自己行蹤敗露,不得不放棄追迴逃迴“八荒禁”的黃粱鏡。但也因此誤闖某山洞內,在洞內的石桌上發現了一本秘籍。粗粗一番竟是和道宗上層武學有關的心法和劍招。


    時間緊迫,白駿任將秘笈放好後便迅速離開了道宗,重新迴到論劍大會。


    之後這套秘笈確實給他不少幫助,竟讓他的功力又上了一層樓。


    隻是也許高人總是有些特殊的小嗜好和喜歡惡趣味的,這本秘笈,無論是心法還是絕妙劍招,均是暗藏在一個故事裏,由故事中的主人翁來展現。


    稍不注意就會讓人以為,這些真的隻是胡謅出來的東西。


    隻是這位高人寫到一半時,後續就全部是狗血故事,白駿任耐著性子往翻,直到翻到後麵全是白紙,不見任何字跡才知道這是一本高人並未完成的作品。不由停止無用功的翻找,泄氣將秘笈扔到一邊。


    之後當他返迴魔界時,這本已經對他來說沒用的秘籍,便被白駿任毀去了。


    ——他並不希望被其他人參透這本秘笈,反正裏麵有用的內容已經被他默記下來了,那麽與其在以後發生不小心遺失的情況,不如直接毀去。


    當白駿任看著秘籍被他一掌震碎變成無論如何都拚不迴來的無數碎紙後,心中不由得意。


    哪怕你道宗是修真第一宗,可他白駿任也在機緣巧合下得到了你們道宗不知道的秘籍和心法。


    一想到也許在未來,當自己和道宗的人對上,使出比他們道宗更精妙的招式和心法時,白駿任就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隻可惜,那一天還沒到就因修真界莫名異動,導致他和鳩小優迴到這個世界了。


    一想到這裏,白駿任便神色微沉。


    此時鳩小優已端著水朝他走迴來,將水杯遞到他的手裏,“駿任,喝水。”


    “嗯。”白駿任點點頭,想好心裏的想法後依舊看著手上魔盒,頭也不太的對鳩小優說,“你先把水放在旁邊。我有事跟你說。”


    “……哦。”鳩小優聽了,看看自己專門給白駿任做的蜂蜜檸檬水,小失落的點點頭將水杯放到一邊後,重新在他身邊坐下。看著白駿任等他說話。


    “今天晚上你幫我找個好位置,我要放出魔盒裏剩餘的惡鬼。”白駿任對鳩小優說,“我要煉化魔兵。”


    鳩小優一愣後有些猶豫,“可是……我現在魔力不是很足,萬一讓惡鬼吞噬到亡魂,甚至生魂怎麽辦?”


    白駿任口中的魔兵,是他自己研究出來的成果。


    找惡鬼和亡骨,將兩者相融合成為魔兵。


    最厲害的一點是這種魔兵除非毀滅惡鬼,不然哪怕將骷髏模樣的魔兵擊碎成幾段,它們也會原地重生,變成更多的戰力。


    當初白駿任在魔界手上人馬不足時,他培養出來的這群魔兵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這也是他對那隻骨龍非常感興趣的原因之一。


    至少直到兩人到這裏為止,兩人還沒見過除斂霄身邊那隻骨龍外,另一隻的存在。


    白駿任聽了鳩小優的話有些不耐煩,臉上的表情突然就淡了些,“你不相信我嗎?”


    “不是不是。”鳩小優見白駿任生氣,連忙解釋,“我就是擔心而已,那……隻要駿任你能確定放出來的惡鬼不會不小心侵蝕生靈就行。”


    “怎麽會呢。你放心吧。”白駿任安撫她,將她攬進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頭發處。


    “嗯。”鳩小優溫順的臥在他懷裏,側首聽著他的心跳,甜滋滋的輕輕點頭。


    她從來不知道,白駿任那些魔兵的煉化,原本就需要讓惡鬼吞噬為數不少的生靈才行。


    天下哪有那麽簡單的事呢。


    白駿任一麵漫不經心的輕拂鳩小優的發,一麵想著。


    此刻的安靜讓電視機內的聲音變大,從原本自動屏蔽根本就沒在意說什麽的背景音,逐漸變得清晰——


    ——【……下麵讓我們將關注點放在本年度最受期待的改編劇上,該劇無論是投資方還是確認出演的演員都是頂尖級的水平,無論是原著讀者還是粉絲都已經開始期待這部已經開拍的仙俠劇《白龍嘯九霄》,而這部劇相信也會給我們帶來很多新麵孔,下麵……】


    什麽?!


    白駿任看著電視機裏一晃而過的影蕭疏和封莫染,滿臉不可置信。


    而同樣看見兩人的還有鳩小優,“駿任,剛才那兩人不是道宗的……”


    ……怎。麽。可。能。


    白駿任沒有迴答鳩小優的話,隻盯著電視上的某物,陷入震驚中。


    液晶電視上,位於畫麵右上方的位置,是一本正在自動翻閱的書籍,恰掐便是《白龍嘯九霄》的書中內容。


    書中特意放大的字跡讓觀眾們能看清裏麵的部分字跡。鳩小優看著裏麵的內容,突然睜大了眼,“駿任,這本書裏有人和你的名字一模一樣?!”


    說完鳩小優扭頭看向白駿任,一眼就看清身邊人異常難看的臉色。


    “……小優。”白駿任半響後,才艱難開口,問,“……你能看見上麵的字?”


    “是啊。”鳩小優雖覺莫名,但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白駿任聽了,麵色更加難看。


    如果是這樣。


    ——為什麽他看見的卻是白紙?!


    而另一邊,順利將大家整整齊齊都拉下水的蘇策,迎來了好久不見的屈先生,以及……她的某個陌生鄰居。


    “來,喝茶。”蘇策將茶杯退至屈先生和鄰居麵前,笑著說。


    “啊,謝謝您。”青年受寵若驚,連忙傾身,雙手護住杯子。


    媽耶……自從他跳河被不是屈原的屈先生救了後,他好像就在無意中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青年努力讓自己不去看飛來飛去像個氣球的鯤,也不去看蹲在平板麵前,一邊看劇一邊捧著大碗哭的海妖。更不去看坐在窗欞上的枕虎、小佛蛛和魅影。


    ……難道開古玩店的人也要懂這麽多奇奇怪怪的事嗎?


    【多謝。】屈先生笑著衝蘇策頷首,沒見到其他人後疑惑開口,【暖小姑娘和斂霄呢?還沒放假?】


    “今天就放假,現在還在學校呢。”蘇策笑著對屈先生說。


    今天去學校各自拿到成績,以及聽老師布置完暑假作業的內容後,暖淩霜和斂霄就放假了。


    當然接下來就是跟著蘇策一起去當臨時演員。


    ……想到這裏蘇策就想歎氣。


    居然連她才帶迴來的小北極狐都沒放過,被封莫染以“貧窮的劇組要盡可能的減少浪費,所以能內部消化就內部消化吧”為理由,抓壯丁一般的被抓去客串劇中的白狐了。


    ……真是一點兒資源都不浪費啊。


    【無事不登三寶殿,其實今天來是有事想請少君幫忙轉告一下榮華道君。】屈先生聽蘇策說了暖淩霜和斂霄的去向後,點點頭便幹淨利索的進入主題,將事說給蘇策聽。


    簡單來說這件事是和屈先生帶來的青年有關。


    蘇策這個地段的商鋪租金其實並不便宜,要不是屈先生和長恩不久前碰巧遇上了準備跳河的古玩店青年,並用河底的一些“垃圾”挽救了他的生意,也許古玩店青年已經關門大吉了也說不定。


    總之因為這次奇遇,古玩店青年倒也通過屈先生,以及長恩先生知道了不少邊角料。


    隻是蘇策不知道他這號人物而已。


    這次的怪事得從前幾天傍晚說起,那天古玩店青年正準備關店迴家,離開前剛好接了個電話,便低頭整理了一下清單。就在這時從店門外傳來一把聲音。


    ——【老板,這裏是十二殿魂橋嗎?】


    “啊?不是啊,你找錯了。”青年正忙頭也不抬的迴答,“你去問問別家吧。”


    【……多謝。】


    青年聽了,眼微抬,僅吐出一個“不……”字,後麵的“客氣”就堵在了嗓子眼兒。


    店外的夕陽餘暉正好,呈現金黃色斜斜的從店外,跨過門檻照進店內,在距離櫃台全端不遠處形成一正方形的暖黃。


    但。


    那裏沒有影子。


    青年瞪著眼,看著那處漂亮的夕陽,感到一股寒意慢慢從背脊爬上來。


    什麽都沒有,卻有聲音從店門口正前方傳來——


    ——【麻煩你了老板。】


    青年嘴皮子抖動,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硬是猶如被人點穴一般保持那個姿勢站了快一刻鍾,才軟著腳差點就屁滾尿流的拿了東西,關店走人。


    原本以為隻是恰好遇見了屈先生和長恩先生所說的“逢魔時刻”,沒想到第二天,同一時間,又有其他聲音傳來。


    依舊是詢問“十二殿魂橋”。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青年這才確定是出了問題,趕緊去找屈先生求助。這才有了現在屈先生帶著他登門拜訪蘇策的一幕。


    【既身處紅塵,我也得遵守這裏的規矩,不能胡亂出手。】屈先生簡單說完來龍去脈後,頓了頓又笑著說,【所以就想請您,看能不能和榮華道君說一聲,讓她派人解決?】


    “這事啊。”蘇策了然的點點頭,笑著看向青年,安撫,“榮華這兩天不在,大家都是鄰居就不用這麽麻煩了,今天晚上午夜我去看看吧。如果方便……你店鋪的鑰匙是不是可以……”


    “啊!沒問題沒問題!”青年趕緊將古玩店的鑰匙雙手奉上,滿臉感激,“麻煩您了……少、少君,那個……我需要和你一起嗎?”


    “不用,你就和平時一樣,明天早上開店做生意的時候到我這裏來拿鑰匙吧。”蘇策笑著說。


    青年大喜,連連道謝後,又如後輩一樣乖巧坐在旁邊聽屈先生和蘇策又閑聊了兩句,這才跟著屈先生起身告辭。


    等屈先生和古玩店青年離開不久,暖淩霜和斂霄就一起蹦躂著迴來了。


    剛進屋暖淩霜就跟個雛鳥歸巢似的朝蘇策撲過來,從後麵扒拉住自家大師姐後,探頭看她在做什麽好吃的,語氣相當興奮,“大師姐,我們今天晚上就出發嗎?”


    拍戲什麽的,真是一項有趣的新體驗。


    隻是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本人出演就是了。


    “估計今天走不了了,明天吧。”蘇策將剛剛拌好的黃瓜夾了一筷子,遞到暖淩霜嘴邊,看她吃了並連連點頭後又笑了笑。


    斂霄見了,暫時停止和魅影的玩耍,噠噠噠跑過來,抬著頭眼睛亮亮的看著自家大師姐。


    冷酷無情連血都是冷的的魔王子也要吃涼拌黃瓜。


    蘇策見了啞然失笑,又夾了一筷子遞到他的嘴邊,“啊——”


    “啊——”冷酷無情的魔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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