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媒祖師麵色冷漠,他並未傷及我的肉身爐鼎,借以神通法禁錮束身之後,抬手虛攝而迴,我根本掙紮不得的就要被強行拖走。


    “鴻鈞道化,陰陽羽衣,鎮滅!”


    以口喝真言,以嗔聲禦器,便見常羲所著陰衣與我所著陽衣霎時緊密聯係為一體,硬生生定住了我被拖拽的形神。


    陰陽二衣,一體之器;


    無風自起鼓蕩周遭,羽衣護身力怦然掙脫了音波束形之困。


    那靈媒祖師見此震驚不已,他不由得驚咦出聲,萬萬沒有想到我們竟還有這般護身法。


    而行人祖師……


    卻是再沒有施以任何神通法,他神色陰沉,目光似有不解,他始終在盯著我的形神更也盯著我的反應,此時此刻他已覺察到有些不對。


    經此分心,另一邊折紙祖師和斬妖祖師頓時突破了常羲的神器阻截。


    誅魔神劍逼退了指月玄光鑒;


    神兵紙魔將亦是逼退了乾坤日月精輪;


    斬妖祖師並未進一步行動,而折紙祖師卻就那麽客氣了,操禦三頭六臂的神兵紙魔將,旋身以一化三,各持金光所凝的刀劍斧鉞近攻上前來。


    常羲此刻正值前力已盡而後力未起時,因分心而落入被動,更因被動而被抓住了機會。


    厲芒一閃而過,棲身上前。


    密集交錯的寒芒刀光劍影兇猛砍落而下,攜淩厲誅身意直斬形神爐鼎。


    我咬緊牙關,快走兩步擋在常羲的身前,並一把將她拉倒了我的身後,鴻鈞道化羽衣雖有護身之能,但也抵擋不住這麽多的金光神兵的誅身力,眼見一抹寒芒直落向我的頭頂,一道劍光直刺我的心髒,我舉手先抓住了那道寒芒,伸手又抓住了那道劍光。


    斧鉞攜開山之勢,倏然劈至,我下意識的偏開腦袋躲閃,以身體硬生生承受了那渾厚無比的恐怖神力。


    “砰——”


    我承受不住神力半跪了下去,那柄斧鉞砍斷了我的肩胛骨,淺淺嵌在我的肩膀上,殷紅鮮血橫流淋漓不止,自雙手掌中、自肩膀之上不停溢出,所幸是有著鴻鈞道化羽衣護身,否則的話我怕是可能已經被分屍當場了!


    劇痛襲來,強烈刺激著我的每一根神經末梢。


    又因斧鉞之力巨大無比,令使我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在咯吱作響,原來這……才是折紙門祖師之神威啊!


    “楚天……”


    常羲駭然驚唿一聲,不禁瞪大了眸子,隨後她爆發出一聲獰厲長嘯,乾坤日月精輪感應到她的憤怒亦是變得狂暴非常,倏然間反襲而來,如流星拖尾般攜藍火尾跡。


    三尊神兵紙魔將霎時被擊成粉碎,散落成無數的碎片,由金光所凝的神兵也隨即消散無蹤。


    常羲俯身而至,擁住了我被鮮血染紅的身體。


    那許多碎片重新飛迴到折紙祖師身邊,再度凝聚成三尊神兵紙魔將,此一擊雖然成功將紙魔將擊潰,但卻似乎根本就沒有傷及根本。


    六位祖師此時紛紛停手,他們漸漸飄身至近前,目光冷漠的望著我們。


    而常羲迴眸怒視,蘊有水霧的雙眸充斥無盡憤怒殺意,那張猶如畫中仙子的臉龐此刻稍顯獰厲,甚為有些駭人。


    “女和月母,念及你也曾為天地正神,此刻自斬便罷,我等也不欲對你趕盡殺絕。”


    蒼邁的折紙祖師淡漠言道。


    “自斬?”


    “莫以為你們能殺得了我?”


    “此仇此恨,吾日後必將尋爾等償報!”


    常羲麵容陰森不已道。


    “走投無路,你還要猖狂?邪神女魔,我等自然知曉你乃有玄法在身,殺你雖然不容易,但也絕非是沒有辦法!”


    走陰祖師冷哼譏諷道。


    怒不可遏的常羲愈發要失去理智,身為女和月母,身為天地正神,自有著神靈之尊嚴,豈容他人隨意踐踏?


    縱使會隕落此間,但勢必也要這些人明白——何為神靈之怒火!


    “常羲……”


    “你為什麽不肯走呢?”


    我臉色蒼白如紙,悄聲與她問道,我知道她肯定還有脫身之法,雖然肯定會付出一些代價,但也不至於會隕落此間。


    “你就在這兒,我又能去哪兒?”


    “你就在這兒,我又怎麽能走?”


    常羲眸中再度泛起水霧,望著我謙聲道:“楚天,對不起,也是我害了你,如果你此刻擁有神通法力的話……”


    “一樣的,常羲,有沒有神通法力結果都是一樣的。”我露出苦笑,畢竟麵前這六位祖師,可乃是那位陰翁的六名親傳弟子啊!


    常羲咬牙堅定道:“我一定要救你離開這裏!”


    “但你很可能也會死的。”我搖頭道。


    常羲卻是不管不顧,仍舊道:“從沒有作惡的菩薩,更沒有怕死的神靈,總之……我不會留你一個人在這裏!”


    “你應該很清楚,我一直都在利用著你,可你為什麽還要留下?”我看向她問。


    常羲笑了,有些淒苦又有些自嘲:“利用就利用吧,起碼還有的利用,或許某一天你就再也離不開了呢?”


    “惺惺作態!”


    “有完沒完!”


    “你還跟這邪神女魔生離死別?當真是被鬼迷了心竅!”


    行人祖師氣不打一處來的怒罵道,驚雷般的罵聲隆隆作響,不停迴蕩在這雲霄之上。


    走陰祖師抱以冷笑,神情嘲弄。


    其他幾位祖師看著這一幕,也是不禁的神情怪異。


    “你相信我嗎?”


    我冷冷抬眼,望向列位祖師,話卻是在對常羲而問。


    “相信!”


    常羲認真點頭,可也目光不解的望著我。


    “那麽好吧……”


    我露出一抹笑容來,伸手探入她的腋下緊緊攬住她的腰肢。


    常羲渾身頓時就似電流竄過,一陣酥麻而緊張,她神情又驚又喜,又疑惑不解又倍覺好笑,她眼神似有些古怪更有些不敢相信的望著我,俏臉上也快速浮現一抹嫣紅,在這種時候?在這種地方?在你陰門列位祖師的目光注視下?


    “瞎想什麽呢你?”


    我無奈看她,搖頭發笑,伴隨她的一聲驚唿,我攬住腰肢把她擁入懷中,仰麵從龍首之上後縱躍下。


    飄搖身姿好似柳絮,跌落高空,指月玄光鑒和乾坤日月精輪緊跟而去。


    “恩!?”


    伴隨一道沉聲冷哼,諸般神通法禁身力霎時洶湧而至。


    我俯視大地,強忍肩膀劇痛伸出手掌,以心神之念暴喝:“白祈!!”


    千瘡百孔、奄奄一息的五爪金龍霎時化作一道雷光瞬息間飛至,穩穩落入我的掌中,息壤神珠流星般墜入我的身體內化於無形,神槍在手的我目光冷冽,遙遙直刺向虛空。


    單憑受創的金府雷龍,想要破除諸般禁身法,想要突破麵前的五方鬼兵結界自是萬難,但我心中還有著一個希望,那便是——崆峒印的自行護主之能!


    無有禦器法力,隻能指望崆峒印自行護主;


    果然——


    崆峒印並沒有讓我失望!


    玄妙仙家禁錮力猶如潮汐般逸散而出,青光如幕抵擋住了那諸般禁身法!


    神槍起,刺破虛空結界;


    我緊緊擁住懷中的常羲,化作一道雷霆閃爍,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劈落向中山大學,而六派祖師竟也真的沒能夠阻擋。


    常羲望著我……


    目光眼神一時間竟也有些癡了!


    “砰——”


    某棟教學樓上方,天降重物狠狠砸落,水泥般都砸出了淺坑裂紋。


    我掙紮著渾身劇痛的身子,渾身染遍鮮血的從淺坑中站起,抬頭仰望天穹之上,我麵無表情的呢喃道:“這是你們逼我的!”


    喝令龍魂白祈最後行以妖力雷法,憑金府雷龍的器物神通,化現無數條細若遊絲的電弧,密密麻麻蔓延至身下的整棟教學樓,而這種教學樓裏正有著成百上千的在校大學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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