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高夜黑,位於巴陵和江陵之間有群山疊嶂,其中有一座山外人不得其名,但當地苗人都稱唿其為死人山。


    死人山中住著一群苗人,苗人生活在山腰之間的一個寨子內,這個寨子叫苗人寨,這個寨子被外界所知曉,但也僅僅是聽過其名,根本沒人安全的從苗人寨離開過。


    茂密的叢林樹葉隨風搖曳,不時發出唿嘯,透過月光,可以看到其中一塊空地上,一個年輕人,正拿著一把翠綠的匕首一點點的朝脖子接近。


    就在那匕首快要觸碰到皮膚的時候,林間突然發出了一陣悠揚的曲笛聲,這聲音很奇怪,甚至是有一些難聽。


    也就是這突如其來的笛聲,讓徐燦猛然醒悟,望著自己的姿勢,嚇的迅速將天離扔掉,整個人癱軟的坐在地上,滿頭大汗。


    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或許隻有徐燦一個人能說得清楚,準確點說,就是徐燦本人也說不清楚,那些場景都是他眼睜睜的看到的,所有的疼痛感也是真實感受到的。


    一切都是那麽的真實,那蛇群分明是在攻擊自己,他甚至能感覺到那種窒息的頻臨死亡的感覺。


    可是現在望著四周空空如也的樹林,他竟有了一絲恐懼,這林子太過詭異!已經可以確定適才他是中了幻術,可是如何中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不是有那一曲難聽甚至有些惡心的笛聲,怕現在他自己已經殺了自己!


    不對,笛聲!這個聲音他不會聽錯,絕對是真實的,也就是說剛才有人救了自己!


    果然有人在跟蹤自己!不過讓他安心的是,那個人並沒有要害自己的意思,這樣便可以確定,那跟蹤自己的人,定然不是苗人寨的人。


    到底會是誰?


    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便也不去多想,現在當務之急是先離開這鬼地方。


    不過徐燦現在又想到一個問題,自己適才中了幻術不假,隻是從什麽時候他不清楚,那幻術是如何中的他也不清楚,那既然這樣,是不是自己適才走了許久又迴到原點之前,他就已經中了幻術?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這個鬼地方太奇怪了,自己已經千萬般的小心,竟然還是著了道。


    望著有些泛白的天空,徐燦有些擔憂起來,如果天亮之後找到苗人寨,先前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從地上撿起天離,四下迴頭看了看,依舊安靜的可怕。


    安了安心後,又重新出發,這一次他倍加的小心,一路下來到也沒發生什麽異常的情況,隻是可怕的事最終還是發生了。


    事情發生的有些詭異,他甚至以為自己又一次著了道,進了幻術空間,他用天離輕輕的割了手心,手心溢出鮮血,那天離好像在一點點的吞噬著血液。


    徐燦趕快將天離拿開,然後用舌頭舔了舔,有些苦澀,有些疼痛。


    看來這次倒是沒有中幻術,可奇怪的是,為何又一次迴到了原點?先前他心中所想全部被推翻。


    腦海中將那些可能的全部推翻,隻剩下一個結論,雖然這個結論有些方謬,但不得不承認這就是事情的事實。


    這是一個陣!


    徐燦以前看過一部電視,電視中女主人公在桃花島便使用過這種陣法,叫奇門遁甲。


    這是一種高等的天文物理學,“奇”是指三奇,即乙、丙、丁,“門”是指八門即“開、休、生、傷、杜、景、死、驚”。遁甲則指六甲旬首遁入六儀即“戊、己、庚、辛、壬、癸”。


    最初奇門遁甲可以設四千多局,經改良精簡之後,仍舊有十八局,可就是這十八局,有人窮盡一世也不可得。


    想不到在這小小的苗人寨,竟然會有如此高深莫測之人。看來剛剛是進了所謂的驚門,當然也有可能是死門。


    對於這些陣法,徐燦沒有研究過,所以說今天算是栽倒在這裏了,現在到也不敢隨意的走動,可總不能坐以待斃。


    正苦惱的時候,天邊曲笛聲又一次響起,依舊那麽的難聽!若是能見到這廝,徐燦發誓,定要好生教他如何吹笛子,這美妙的東西能被你以噪聲的方式傳播出來,也是厲害的很!


    恩,對於吹笛蕭這些東西,倒是可以讓他和小翠那浪貨學學,那家夥對此到頗有研究。


    靠,老子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都怪那死胖子,就這麽腐蝕了一個積極向上擁有厚重靈魂的社會主義三好青年!


    與其坐以待斃,到不如跟著那笛聲走去。


    行了將近不到三分之一柱香的時間,徐燦驚奇的發現竟然走出了適才那地方。


    原來出口就在眼前,僅僅是一兩裏路的腳程!


    好厲害的一個陣法,若不是有好心人,怕明天又會給苗人寨添了一個神話。一個高大威猛、孔武有力、智勇雙全的少年慘死在苗人寨這群惡毒人的手中,而且死法及其的詭異,絕望至死……


    走出林間,前方豁然開朗,一馬平川,不遠處有一條河道,很寬,河麵上泛起薄薄的霧氣,放眼望去,一眼看不到對岸。


    怕這是進入苗人寨最後一道屏障了,不知道這河中會不會有什麽詭異的東西,當然,這些先不考慮,如何過河,倒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想不到進入苗人寨竟然會有這麽大的阻礙,現在真的是,前路不通,後路被堵死了!


    怎麽辦?難倒造一首船出來?倒也可以考慮。他摸著下巴,認真的思索著,片刻之後,才想到自己還真的不會。


    東方已經漸漸的開始泛起魚腩白,原計劃基本已經可以宣告失敗,他絕望的坐在岸邊思索著下一步的行動。


    他不是一個莽夫,在來之前就已經知道苗人寨的危險,以及苗人寨有幾位武功異常的高手。


    他腦中不止一次的想著和那三位高手會麵的場景,也想著如何逼迫那三位教出解毒辦法,可是現在看來,先前做的一切努力都白做了。


    就在想的出神的時候,突然見河上嫋嫋青煙中,隱隱約約有船隻駛來。


    他慌忙的躲在草叢中,觀察一陣後,瘋狂的抑製住心中的狂熱,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想**就有窯姐自告奮勇,這句不算。


    船隻漸漸的靠近岸邊,船上下來兩人,那兩人到河邊後,找了一個蘆葦茂密處,將船隻掩蓋好,沿路坐了標記後,兩人有說有笑的朝林中走去。


    這兩人年歲大概三四十,身上隻是簡單的披了幾塊虎皮,一人手持弓,身後背著箭矢。另一人手中拿著長矛。


    徐燦這一路下來,也看到許多獵夾,偶爾能看到被捕獸夾夾住的一些小動物。看這二人,應該是苗人寨中的獵人。


    漸漸靠近之後,徐燦隱約能聽到二人的對話,都是些家長裏短之事。


    這些他倒是不關心,他此刻像是伺機而動的獵豹,待那二人靠近之後,他以最快的速度衝向二人,還沒等那兩人反應過來,他便將其中一人牽製住,手中天離死死的抵住那人的脖子。


    “如果你不想他死,就將你的弓箭扔了。”徐燦警惕的看著眼前那手持弓箭之人。


    牽製住的這人本就比徐燦高大,徐燦死死的躲在他的身後,讓那手持弓箭之人根本找不到一點攻擊漏洞。


    徐燦說罷,見那人還處於戒備戰鬥狀態,便也不囉嗦,手中天離迅速下移,眼前這人手指頓時被鋒利的天離整齊削落一隻。


    眼前這人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什麽,片刻後便發出歇斯底裏的叫聲。


    那手持弓箭之人從未見過如此狠辣之人,他眼眶通紅,死死的盯著徐燦,片刻後,將弓箭緩緩的放下。


    “你是何人?來這裏做什麽的?”那人觀察片刻後道,“漢人?我們一向和漢人井水不犯河水,留下一直手,自行離去,今日之事我等便當做沒發生!”


    “上船。”徐燦根本不和他廢話,“我不想說第二遍,你知道的。”


    那人見識到徐燦的狠辣,知道說這些也無用,便獨自走到河邊,將船劃了過來。


    “帶我去苗人寨。”徐燦拖著眼前這人小心翼翼的到了船尾。


    他很小心,不僅是對那劃船之人,眼前這人也時刻在提防,神經已經蹦到了極致,但神情卻故作輕鬆鎮定。


    徐燦此刻貼近船尾,和那劃船之人保持大約兩米的距離。


    船行了將近半個時辰,突然在河中央停了下來。


    徐燦警惕的道:“莫要耍花樣!”


    劃船之人道:“這河中被布置了許多暗礁,怕是碰上了。”


    他說完,便開始沿著船邊朝水中望去,仿佛是在找故障,隻是眼神卻一直盯著徐燦的倒影。


    “你看,果真是碰上暗礁了。”那人指了指船底四周。


    “你故意的?常年在這裏,如何能不知曉這河水中哪裏有暗礁?”


    “這裏天氣時常變化,河道這麽的寬,很難準確的辨別方向。加上尋常我等隻是兩人出來,這吃水的程度自然也不一樣。”


    徐燦順著那人指的方向看了看,隻是這一放鬆,他懷中那人頓時用力朝後撞去!


    徐燦早就防著這一手,別看他身體單薄,可力量卻不小,加上先前的站姿故意的朝前傾斜,就是深怕會出這等變故。


    “嗬。我都說了,不要和我耍花樣的。”徐燦笑容很是輕鬆。


    他將手中天離緩緩的朝眼前這人大腿劃去,不要看他動作輕鬆,就是這麽簡單的劃了一下,片刻鮮血便染紅了船艙。


    “這個是動脈,哦,你不懂,還好,這是小動脈,人會慢慢的流血,我算了一下時辰,大概半個時辰不到,他會意識模糊,然後漸漸的死亡。還和你普及一下,就在這附近啊,有一個叫大動脈的東西,這大動脈很厲害,割斷以後,血就會像瀑布一樣噴出來,人啊,很快就會失去意識,就算華佗在世也救不活。你明白的。希望你能明白。”


    徐燦說的很慢,絮絮叨叨的,隻是每一句都如同冬日裏的寒冰,寒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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