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紅纓看著徐燦勾勒出來的畫像,不由有點兒好奇,這畫上的人物在某時刻看上去到是有點兒像自己,帶著一絲疑惑的問徐燦道:“這畫的莫非是程家小姐?你見過她?”


    “什麽程家小姐我倒是不知道,也斷然沒有見過,這是以你為藍本,加上我的想象,隨意繪出的肖像圖。”徐燦指了指那臉的輪廓道:“你看,這臉麵是不是有點兒像你?”


    這年代就是這點好,不會有人拿著律師信義憤填膺的對你說,那誰誰,你侵犯了老子的肖像權,給幾百萬,不然法庭見!


    練紅纓此刻再看,果真和自己有三分相似,徐燦對於繪畫的造詣已經算的上乘,隻是頂級到斷然沒到,想起京師那位大師已經來到了巴陵,若是有機會和他比試一番到也很有趣。


    可是這樣一來練紅纓更加的疑惑了,她道:“徐大哥繪畫到算得上乘,從握筆的姿勢來看也練習過,卻為何不懂寫字?”


    練習卻是練習過,前世為了那丫頭,每天練習繪畫,山水、素描等等,不過誰說會畫畫就一定會寫字的?呸呸,誰說老子不會寫字,隻是不會寫毛筆字罷了。


    不過徐燦從練紅纓話語中倒是聽出了另一層意思,他這種長久在商場摸爬滾打的人,若是這點弦外之音都聽不出來,那真就是廢了。


    徐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後道:“不是你大哥和你吹牛逼,等有機會我用另一種筆,以另一種作畫的方式給你作出一副冠絕天下的肖像畫,定然讓你看看什麽叫上乘和頂級的區別。”


    “你這人……”練紅纓掩麵笑了笑,沒有說下去。


    “怎麽樣?是不是覺得很牛?”徐燦得意洋洋的道,老子不知道用那冠絕天下的素描騙過了多少妹紙,江湖人稱“畫千古”


    “很會吹牛,咯咯……”練紅纓笑的更加開心了,看著徐燦那吃癟的樣子,淚水都快要笑了出來,那宛若新月的雙眼讓人看的癡迷萬分,徐燦不知何時竟看呆了。


    日上三竿,臨近午時,土地廟內發出一陣咕咕叫聲,徐燦拍了拍額頭,臉色羞紅的揉了揉肚子,道:“忙活了一上午,成品都已經出來了,為了慶祝勝利,我請你吃大餐去!”


    “額,你這人花花腸子真多,明明是我肚子餓的直叫,你卻裝出臉色羞紅,還揉肚子!”練紅纓像是責怪,不過打趣的成分居多,但她也看出了徐燦這人粗中有細,到更加的看不出來這人到底什麽來頭。


    像是二人約定好的默契,徐燦沒有說出身份來曆,練紅纓也是絕口不提。


    巴陵地廣人多,生活節奏十分的緩慢,臨近午時,集市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若你仔細看,當會發現許多遊手好閑的漢子還打著瞌睡,顯然是起床沒有多久。


    徐燦帶著練紅纓到了集市,艱難的行走著。


    自從離開赤靈宗,練紅纓已經好久沒感受過這樣的氛圍了,以往的任務都是十分的簡單,殺、殺、殺。


    快節奏的生活已經成了練紅纓生命的標簽,偶爾感受一下這樣的城市,也是別有一番趣味。


    “我們要去哪裏吃大餐?”練紅纓一臉期待的問道,她對吃物沒有什麽要求,這些年過來,山珍海味沒少吃,樹葉樹皮也常常果腹,隻是對於徐燦那一臉期待的模樣甚是好奇,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大餐能讓這家夥饞成這樣。


    走了一會兒,徐燦便帶著練紅纓在一家名為“食為先”的酒樓停了下來,這酒樓前倚街肆,後臨孔明河,倒是一個絕佳的好位置,這時更是飯點,酒樓內車水馬龍。


    “額,這兒定然很貴吧?”練紅纓看了一眼徐燦,意思是你現在有這麽多錢嘛,我可丟不起那人和你吃霸王餐。


    “這兒能要多少錢?”徐燦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請你吃點兒怕啥,你就扯開肚子吃!”


    說罷,徐燦拉著練紅纓走到了孔明河邊一個炸醬麵小攤,大大咧咧的對那老板道:“大姐,給我兩份炸醬麵,對了,在多給我幾個生蒜瓣,多放點辣椒。”


    練紅纓小嘴張的老大,這廝是故意的,無恥無恥無恥!害得人家丟了麵子!可恨的是還裝作很大方的樣子,還扯開肚子吃!


    “弟妹,你可莫要小看了俺李記炸醬麵,俺可是在整個巴陵都出了名的,不過有點兒掉價倒是真的,小夫妻兩個務實點好,有多少錢就多大的享受,莫要學那些窮酸才子,沒錢還喜歡去隔壁食為先裝大尾巴狼,兜裏幾個子片刻便被些騷狐狸騙光了。”


    店鋪的老板也是個很能砍的人,至於那在什麽巴陵出名,徐燦是一點不信的,奶奶的,臨近飯點,整個攤子一個人沒有,若真出名,也不會寒酸成這個樣子。


    徐燦之所以選擇這家,主要是清淨,也順帶肚子餓了,可不想在等了。


    “那個,我不是看不起你這鋪子,也不是他的……”


    “好了,娘子,大姐說的是,快坐下吧。”徐燦笑道,“等相公賺錢了請你去隔壁,一桌看著,一桌吃著!”


    “去死。”練紅纓做勢就要打去,兩人到真像是個新婚不久的小夫妻。


    少頃功夫,兩碗炸醬麵便端了上來,麵上鋪滿了一層紅色,當真是“青瓷碗兒紅片麵,細如蠶絲百不厭。”


    味道當真不怎麽樣,甚至有點兒難吃,不過好在辣味已經涵蓋了所有,徐燦吃的倒是格外的香,也是餓了,就著幾個生蒜瓣,吸溜幾口便將一碗麵全部吃光了。


    徐燦生在農村,北方人愛吃生蒜瓣,南方人吃不慣,但一旦你吃慣了那東西,便愛不釋手。


    等吃徐燦吃完了,卻見練紅纓才吃了幾口,小姑娘顯然是不能吃辣,小臉被辣的通紅,滿頭大漢,不時的用手帕擦著頭上的汗。


    徐燦笑了笑,調侃道:“想不到女俠也怕辣呀?”見練紅纓小臉不善,便又笑著對店主道:“大姐,再來一碗,不要辣椒。”


    那大姐看練紅纓的樣子,也很是不滿的對徐燦道:“你這漢子也是的,娘子能不能吃辣你不曉得?怕是成親不久吧?”


    徐燦純潔的對那店主笑了笑道:“大姐真是慧眼如炬。”


    等店主將另一碗端過來時,徐燦將這碗送給了練紅纓,自己則將她那一碗端了過來,不顧形象的大吃起來。


    練紅纓見徐燦這般的不顧形象,又吃了自己剛剩下的,臉上不可察覺的紅了紅,這人到真是不羞不臊。


    待二人都吃完時,徐燦長長的打了個飽嗝,滿嘴的蒜味,見練紅纓一臉嫌棄,徐燦笑道:“娘子,你可不知道了吧,吃蒜可以治百病!”


    然後便去結賬,那店家說三文五錢一碗,徐燦則大方的掏出十文錢,對店主道:“大姐,不用找了,都是小本生意,不容易。”


    那大姐笑容滿盛,徐燦也拉著練紅纓急忙的離開了。


    “你跑這麽快做甚,又不是沒給錢。”練紅纓說完後才想了起來,狠狠的瞪了一眼徐燦,“你這廝好生狡詐,還小本生意,那大姐虧了怕是還沒反應過來呢!”


    二人走了一段,隱約聽到後麵罵罵咧咧的聲音。


    練紅纓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就五錢,至於這般丟人現眼嘛!


    一路帶著練紅纓走到了城南,程家門口今日人更加多了起來,足有昨日兩倍之多,徐燦奇怪的拉住一個書生問道:“怎得今日人這麽多?”


    那書生很不耐煩的道:“程家小姐從京師迴來了,仰慕的人自然多起來,莫要耽誤我應征!”


    “商機,商機啊!”徐燦一臉奸商的模樣,自言自語的道。


    “瞧你這樣子,怕是鑽錢眼裏去了。”練紅纓顯然還是在為適才的事耿耿於懷。


    徐燦見練紅纓仍舊滿頭大汗,笑道:“為了補償你,我請你喝酸梅汁。”


    放眼看去,果真在孔明河柳樹下找到了李紅拂,小攤邊上圍著許多人,看來徐燦昨日的建議起了效果,不過那丫頭卻並沒有將桌子撤了去,反倒是又添加了一張,桌子四周坐滿了人。


    徐燦帶著練紅纓笑嗬嗬的走到了李紅拂的小攤邊,李紅拂見是徐燦,急忙熱情招唿道:“徐大哥,你來了。”說完便盛了兩碗酸梅汁遞給了徐燦和練紅纓。


    徐燦也不客氣,端過來便咕隆咕隆的喝完了。


    練紅纓早已經習慣了徐燦的不顧形象,自己也真是渴了,學著徐燦的樣子,也幾口喝光了。


    “恩,冰鎮可口,不錯不錯,咦,這裏麵還有點冰渣子?”徐燦奇怪的問道。


    “恩,家父在大戶人家廚房打雜,偶爾能弄點兒冰塊迴來,聽了大哥的話,紅拂才想起來的,說到底到真是謝過徐大哥了。”李紅拂見徐燦身旁有個漂亮的女子,好奇的問道:“這是嫂子?”


    “額,不是,她是……女俠!”徐燦打量了幾眼練紅纓,得出了這個結論。


    見徐燦打量著身後的桌子,李紅拂忙道:“本是不打算擺桌子的,隻是客人太多了,行路間又頗累,我尋思有個休息的地,怕生意能好些。”


    李紅拂也不曉得為什麽要和眼前這隻有一麵之緣的男子解釋這麽多,隻是不由自主的便說出了這些話,到也沒考慮過為什麽。


    見徐燦眼光中頗有讚許之意,到也放下了心,便問道:“徐大哥,你說的那個什麽商機,怎麽樣了呢?”


    “額,你不說我倒是忘了。”


    徐燦連忙對一旁的練紅纓道:“你先在紅拂這兒歇會兒,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營銷!”


    紅拂紅拂,叫的那麽親密,為何不叫我紅纓?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做什麽?練紅纓臉微微紅了紅。


    這時徐燦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本書,朝著人群便走了過去,走了片刻還不忘迴頭對二女眨了眨眼睛,隻是不知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一個趔趄,然後尷尬的笑了笑,飛快的消失在人群中了。


    真丟人!


    身後二女早已經笑的不成人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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