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 陳母過來敲房門的時候, 陳耀文已經出去了。


    自從張秀秀走後, 陳耀文基本上一日三餐都不怎麽在家裏,除了周末兩天這是想去食堂吃也去不了。


    同以往一樣, 吃完一個肉包子和兩個大饅頭後。陳耀文起身, 經過油條攤子的時候,猶豫了下買了兩根油條,又返身買了兩個肉包子一碗豆漿。


    “你怎麽來了?”李美麗在家門口的巷子口看到陳耀文的時候,臉色變了變,小跑著到陳耀文麵前, 把人拉到偏僻處,怪怨道:“這要是被人看到可怎麽辦?”


    “你也嫌棄我。”


    “怎麽可能, 我隻是害怕而已。咱們現在什麽關係啊?什麽都不能是, 你總不能想讓我們都丟工作吧。”李美麗下意識安撫陳耀文的不悅,忽得皺了皺眉,問道:“什麽叫也?”她懷疑地看了陳耀文一眼。


    陳耀文眉眼一跳,裝作不高興地說道:“還能是誰?就那個公安唄,總是高高在上,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 我看著也就是個小白臉。”


    “他怎麽了?你怎麽惹到他了?”李美麗趕忙問道, 語氣著急地拍了拍陳耀文的手:“不是和你說過嘛,他家裏有背景的。你可別把他得罪了。”


    以前的時候,李美麗覺得陳耀文長得好看,斯斯文文的, 比那些粗漢子成日動粗的人是好一千遍一萬遍。


    可這人的胭脂是需要對比的,差距太大,對不好的那個就是傷害了。


    以前覺得陳耀文怎麽好看,現在就覺得陳錦州怎麽好看。最重要的是,陳錦州是個公職,還是挺有權勢的那種。


    “哪有惹到他。”陳耀文目光落下,看到李美麗腳上的那雙小羊皮的鞋子。這是他攢了三個月的工資給她買的。這個當然鎮上是沒有,縣城那邊也是如是,不過誰叫李美麗的舅舅有渠道呢。


    她又一力哀求,睜著漂亮柔情的眼睛,雙手柔滑地像泥鰍似的,不像張秀秀大的手粗大不說還傷痕累累的。


    陳耀文就心軟了,不自覺掏了錢出來。


    “耀文,你是不是不高興。”李美麗眼裏慢慢蓄起眼淚,柔柔地看著他。


    陳耀文搖頭,想了想說道:“美麗,我和秀秀離婚好不好?”


    “這麽著急?”李美麗嚇了一跳。


    陳耀文笑得溫柔:“這樣不好嗎?離婚了,我們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們都是雙職工,可以申請婚房,到時候再生一個孩子。”


    “我……我不想傷害秀秀。”李美麗無措地絞著手指頭。


    陳耀文定定地看著她。


    良久過後,笑道:“那我們再等等?”


    李美麗聞言鬆了一口氣,笑道:“我不著急的,可以慢慢來。最重要的是不能讓秀秀傷心不是?”


    陳耀文牽了牽唇角,把手裏提著的早餐遞過去。


    李美麗伸出去的手忽而頓了頓,隨後若無其事地拿了過來。


    兩個人默默迴到學校,在門口分開。


    陳耀文看著李美麗離去的背影,悄悄跟了上去。看著李美麗把那早餐給了別人,又去了食堂方向。


    陳耀文的雙手用力握了握,轉過身子卻是一僵。


    舒曼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從他身邊走過。


    在食堂裏吃飯的時候,李美麗端著碗坐到她的麵前。


    舒曼往左右兩邊看了看,目光沉沉地看著李美麗。


    四周空落落的,早餐時間,吃的人反而不多。大家都從家裏出來,自然是想著能省一些錢是一些錢。


    “不歡迎我坐在這裏?”李美麗笑著說道。


    舒曼挑眉,笑:“是啊。”


    李美麗笑容一僵,不敢置信地看著舒曼。


    這個人怎麽一點都不顧念同事關係,這撕破臉皮有什麽好看的?


    “舒老師,我沒有得罪你吧?”


    舒曼不語。


    李美麗重新笑了起來:“你是因為秀秀的事情吧,其實是你誤會了。我和陳老師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不是。”舒曼開口。


    李美麗:“……”


    舒曼正色:“不是因為秀秀姐的事情,那是被人的家事。你和陳老師到底是什麽關係是不是真的做出撬人家牆角,讓人家孩子沒了爹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


    “李老師。”不顧李美麗難看的臉色,舒曼繼續說道:“我隻是不喜歡有人撬著撬著,撬到我家的牆角。”


    “舒老師,我聽不懂你的意思。”李美麗緊張地抓著筷子,除了第一次情不自禁,後麵她都注意了,從不在學校裏做出什麽事情。有因為舒曼的緣故,也是擔心陳耀文。她不認為就憑那一次,就能讓舒曼認定。


    她要那麽想,李美麗完全有底氣去反駁。至於其他時候,李美麗不相信哪個男人會把這事說給對象聽。


    “你懂不懂,我不關心。”舒曼看了看碗裏還剩下的半碗糙米粥可惜不已,但還是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李美麗:“張建設要迴來了,恭喜你要得償所願了。”


    李美麗腦子嗡地一聲響了,看著舒曼從身邊走過,伸出手就要去抓。


    舒曼卻一直用餘光看著,哪裏給她這個機會。


    出了食堂,舒曼還沒有到上課的時間,想了想就拿了高中的課本鑽進了陶主任的辦公室。


    她的心情不太好,唯有讓自己沉入學習中,才能不去想陳錦州。


    昨天的時候,陳錦州就和她打過招唿,今天就去了省城。一來一迴,最早是明天晚上才能迴來。


    不知道為何,她就變得有些神不守舍。


    今天吃的飯菜也沒有那麽香了,這種反應是十分新奇,兩輩子都不曾有過的。


    舒曼正糾結如何調整好心態的時候,李美麗就撞到槍口上了。


    ……


    張建設從縣城往返鎮上的小巴士走下來。


    麵前的一切都讓他感到熟悉,耳邊聽到熟悉的鄉音,前方揚起的塵土,都讓他堅毅的麵龐變得柔和起來。


    從小巴上下來,張建設憑著記憶,走在熟悉的街道上。


    他這次迴來地著急,當時在老軍區那邊也一直沒有時間購置土特產,隻能往供銷社走了一趟。


    等再出來的時候,手裏提著兩盒糕點,一網兜的吃食,身後的軍用背包裏麵則是好幾包香煙和一些真正水果味道的糖果。


    從供銷社出來,就往大車店過去,打算坐車。


    張建設心急如焚地想要迴家,不知道身後有人看到他後跟見了鬼似地拔腿就跑,等想起什麽又找過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他的身影。


    杜鵑從知青點裏抱著一堆小本子出來的時候,正低著頭數著,生怕漏了又地迴來拿,這一不小心就撞上一堵牆。


    懷裏的小本子隨後散落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


    聽到男子的聲音,杜鵑臉一紅,低下頭拚命去撿,那人也蹲下來,兩個人的動作都很快,快趕上地裏插秧了。


    兩隻手就那麽突兀地疊在一起。


    杜鵑跟被電到似地跳了起來,好在還記得手裏的本子,等跳開口,距離拉遠,也看清麵前這個人的長相。


    “你是張隊長家的兒子吧?”


    張建設手裏的本子剛摞好,就聽到一道好聽的聲音在問他。


    他抬了抬眼,見對方濃眉大眼,除了剛才的羞澀外,如今也是落落大方地看著自己,在腦海中微一思索,肯定地說道:“你是杜知青吧。”


    杜鵑點點頭,從張建設手裏接過本子:“隊長叔和大娘他們都下地了,家裏就秀秀姐帶娃呢。”


    已經開春,地裏有活了。


    好在還不算太忙,大人都能應付地過來若是這些人想要讀書認字,就把時間定在晚上。白天的掃盲班依然繼續。


    隻是最初一段時間過去後,杜鵑已經不滿足隻讓他們認識自己的字,這樣是不夠的。她就花了錢讓人去買了本子,平時空閑的時候就抄寫小學課本的知識。開始的時候,隻是她一個人瞎忙碌,後來白玉英知道後,把這事當著知青點的人一說。不管大家心裏麵怎麽想,反正就連最不愛那筆寫字的陳德生從外麵跑迴來後也會幫著抄寫一些。


    去田地的路和掃盲班那邊,也算順路。


    張建設就和杜鵑走在一起。


    遠遠的有地頭上的人看到,好奇地說道:“這是不是杜知青對象?難道也是個當兵的?”


    旁邊的人聽見了,抽空瞅了一眼,立刻喊道:“那不是建設嗎?隊長叔,你家建設迴來。張建設當兵迴來了。”


    張大娘手一甩,扔下丟草的鐮刀,哇哇叫著往田坎前麵的道路跑去。


    杜鵑見狀,同張建設說了一聲,抱著小本子離開。她上課的時間還沒有結束,原本就是先前準備的東西孩子們學得太快沒東西學了,就提早把這些小本子發下去。


    張建設還沒來得及道一聲謝,張大娘已經撲到懷裏,哭喊道:“老兒子你可迴來了。娘哭啊,秀秀可憐啊。”


    李月娥和張隊長慢了一步,看到母子二人哭泣的樣子。李月娥悄悄扭過頭,抹了眼角的淚水。昨天從鎮上迴來,就像白玉英說的那樣,家裏人開誠布公的說了各自的想法。這才知道張秀秀過得有多苦,她早就後悔了,可她的婚事當年本來就鬧得沸沸揚揚,再鬧出什麽事情的話,會讓一輩子愛惜臉麵的張隊長和張大娘難堪。而張秀秀也在事後知道,除了最開始的聘禮,每年她迴家送來的禮,最後都被張大娘折了雙倍的錢讓張紅軍第二天送迴去給陳母,而這一切隻是為了讓張秀秀在陳家過得舒服。更別說,私底下張紅軍的貼補,這些本來李月娥是不知道的,按理來說應該生氣,可她和張家感情不同,又是去過陳家,知道小姑子這是嫁入狼窩受苦去了,心裏疼惜。


    一家人都盼著張建設能早早地迴來,早點把張秀秀離婚的事情給辦了。


    這邊想著,張建設就突然迴來了。


    哪怕事前已經從陳錦州口中知道,張大娘依舊激動地不能自拔,好在最後還是緩和下來,一家人告了假,先迴家裏去。


    地上的事情暫時交給馬得糧和大勝爹他們。


    村裏人也能理解。


    等張家人走了後,才有人問起大勝娘:“聽說建設迴來不走了?這不是升官了?”


    “應該是吧。反正工資是漲了。”大勝娘笑了笑,具體的張家人嘴巴嚴不說,就是張建設迴來東北軍區的事情,還是村裏小孩子從喜子的口裏知道的。


    “那這迴迴來,可不得結婚了。”


    “對啊,對啊。紅軍都兩個孩子的爹了,建設還沒有結婚呢。”幾個婦女聚在一起,走向就不可抑止地到了談婚論嫁上麵。


    大勝娘聽了隻是笑笑,並不插嘴。


    她家裏反正就大勝一個人,對張建設沒有一點念想。何況張隊長對張建設要求高著呢,往後在城裏找個媳婦的可能性都比村裏大,說不定還找同樣是當兵的。反正她不怎麽看好這些鄉鄰介紹的侄女外甥女這些。


    舒曼從鎮上迴來後,就知道張建設已經迴來的消息。


    倒是覺得巧了。


    陳錦州才走,張建設就迴來。


    “那張秀秀的事情,應該要解決了吧。”白玉英無聊地問道。她離開的時間已經差不多定下來,隻差最後幾道手續。


    可越是這個時候,就越不能出岔子。


    於是白玉英隻能被困在知青點裏,哪也不去。


    本來知青點還挺大,再不行,村裏還能逛逛,但一出去總是能看到郭世寶如影隨形般地出現。


    好話重話都說了,對方不聽。


    幾次,白玉英都要把自己要走的事情說出去。


    隻是白父走之前再三吩咐過白玉英,這事絕對不能讓郭世寶知道。他已經害怕了任何意外也不敢高估一個人的心理底線。


    在紅旗村的時候,郭世寶可能竭盡全力幫助白玉英。


    可要是白玉英要走呢?


    會不會因愛生恨,會不會……其實之前的一切接近和靠近都是裝著,目的也是為了白家背後的那些東西呢。


    白父不敢拿女兒去試探,寧可把一個人想到最大程度的壞。


    特別是這個人還是郭家的孩子。


    隻是這麽一來,白玉英就屋子都不願意出來,要是舒曼在鎮上,她就一個白天呆在屋裏,吃喝拉撒都不出去。


    杜鵑知道她就要走了,也不計較,飯菜都幫著準備好,還特意掏了錢讓飯菜看起來好一些。


    舒曼就更別說了,她從鎮上買東西都是順利的事情。


    今天運氣很好,買到一大塊五花肉,杜鵑就拿去廚房做了。


    白玉英拉著舒曼坐好,欲言又止。


    舒曼無語:“怎麽了?”


    “我可真要走了。”


    “走吧,走吧。”舒曼失笑:“又不是從此不再見麵,你能迴上海,我不是也能迴去嗎?”


    “真的?”白玉英一下抓住舒曼的胳膊。


    舒曼點頭:“今天陶主任和我說過了,暑假可能有人要出差去上海。聽說我是上海人,就說讓我過去。”


    “公費的,能爆笑。”舒曼促狹地朝白玉英眨了眨眼睛。


    “陳錦州知道嗎?”白玉英問道。


    舒曼搖頭,心道他人都不在又哪裏知道。


    哪隻白玉英臉上的笑容因此又擴大了幾分,忍不住激動地說道:“那說好了,你迴上海的時候,一定要找我。”等放暑假還得兩個月,夠她寄了地址迴來。


    想著以後還是能見麵的,白玉英心裏那股即將離別的惆悵感和要迴到上海的不安感慢慢地消散了一些。


    她從不曾告訴過別人包括白父。


    她對上海那個地方又愛又恨,她做夢都想迴去,而且是堂堂正正洗清身上不白的罪名迴去。可她同樣恨得厲害。


    每每想起,全身顫栗。


    張建設迴來的第二天,就沒有告訴張家人一聲,跑去了鎮上,迴來的時候買了不少肉和雞,這是打算給張家人補補身子的。


    他昨天迴來後,才發現家裏人特別是秀秀都瘦了好多。


    張秀秀更是瘦得皮包骨頭,也就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外甥無憂無慮地再變胖變結實。


    舒曼去學校的時候,剛到傳達室,就被保安大爺叫住,讓她平日進出注意安全。


    作為學校裏的老師,舒曼是少數一兩個不住在鎮上的,另一位是個男人,且是體育老師,倒是沒什麽人害怕。


    舒曼就不同,之前可是被歹人害得住過一個多月的醫院。


    在不知道什麽時候,舒曼哭笑不得地發現謠言越傳越誇張,以至於現在的她給人一種十分羸弱的感覺。


    以至於舒曼一問緣由,保安大爺許是為了讓她相信,也不瞞著,劈裏啪啦就講了一堆。


    舒曼這才知道,陳耀文被人套了腦袋打了。


    打的時候,他剛出家門。


    偏偏那個時候,鄰居沒人出門,都沒有看見。


    而歹人扛著個大男人更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以至於誰也沒有發現。


    而發現陳耀文跟死狗一樣躺在地上的人,也不是別人,是李美麗。


    她出門要去老地方等陳耀文一起吃飯的時候,突然一個東西拋到身前,那破布一樣倒在地上的人可不就是陳耀文。


    李美麗嚇壞了。


    舒曼才到辦公室,就被陶主任找了過去。


    “陳老師出了點事情不能來上課,李老師也生病了。隻是他們的課都是第一節課,其他老師抽不開時間,要麽專業不對。你不是語文這些不錯,就先去把陳老師班級的課給上了吧。要是實在不行,就讓他們自習,你監督一下。”


    舒曼張了張嘴本想拒絕,看到陶主任心煩意亂的神情,立刻閉口不言。


    其實陳耀文被打,對舒曼來說固然覺得出氣。


    這人實在活該被打。


    可陳耀文是學校裏的老師,李美麗同樣也是。這事情傳出去,多少損害學校裏的名聲。可若非之前學校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隻要稍稍警告一下這兩個人,或許不會鬧到現在這個地步。


    但這事情又有誰能說得清楚。


    學校也有自己的考量。


    雖然他們有曖昧,可不承認,且在學校裏言行舉止並未過度,強行去拉開,又擔心本來可能真的是沒有男女私情的人反而有了逆反心理。


    舒曼迴村裏後,就說了這件事情。


    杜鵑眼睛亮了亮。


    白玉英問道:“是不是張建設。”


    舒曼笑了笑:‘誰知道呢。’


    白玉英點點頭。


    就算她們都猜是張建設,也隻有他有這個本事。


    可為了張家好,自然不能把這話說出去。


    三個人聽了也是會心一笑,誰也沒有去張家人麵前打聽。


    隻是轉天,就聽說張建設兄弟去鎮裏看望陳耀文。


    第二天,又帶了張秀秀過去。


    第三天,他們抓到了同陳耀文廝混在一起,不顧陳耀文身體病痛的李美麗。


    兩兄弟當時暴怒,一個擋在陳家院子前麵,一個跑去報公安。


    白玉英聽到這樣的八卦,興奮地不行,等舒曼一迴來,就抓著人迴屋。


    炕上已經擺了好些吃食。


    瓜子、糖果、糕點都有,甚至還切了兩個大蘋果。


    舒曼抽了抽嘴角,默默無言地看著白玉英。


    白玉英拍了拍炕,興致勃勃地問道:“怎麽做的?陳耀文真的這麽蠢?那李美麗敢在那個時候和陳耀文摟摟抱抱,他不要命了?”


    不等舒曼說話,她又搶白:“陳錦州已經迴來了吧,我不相信你會不知道。”


    舒曼無語。


    這事她還真的知道。


    張家兄弟帶了張秀秀去鎮上看望陳耀文後,正好陳錦州迴來。


    張紅軍就帶了張秀秀先迴去,張建設則請陳錦州去喝酒。


    他這是找陳錦州幫忙的。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全勤,哭唧唧。


    算了,更新就好。


    不能為了全勤,拋棄我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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