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裏的人都是懶漢賴床, 起床也就是坐在看上抽煙打牌喝喝小酒。


    但也有例外的。


    李二達從沒有像昨天睡得那麽沉, 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微亮了,看著身邊空落落的被窩,他當即變了臉色, 從房內衝出。


    聽到動靜的李老婆子也從屋內跑出來,一看到李二達剛要說什麽忽得閉上嘴巴身腰一扭轉迴屋裏。


    李二達沉著臉,心裏的苦澀不亞於黃連堵口。


    他素來睡得不沉, 特別是心裏提防著三達的時候, 唯有昨日睡前吃了一碗雞蛋湯,這是從前不曾有過的待遇。能讓娘舍得掏出一枚雞蛋浪費在自己這個無關緊要人的身上想想也隻知道是誰了?


    但願沒出事才好?


    李二達低著頭出了門,幾乎小跑了起來想要往那小知青的院子跑去。


    “二達,快來看這裏。”


    “是二達來了嗎?”


    “達子,三子被綁在樹上呢。”


    經過榆樹的時候,好些人站在那邊, 李二達正要跑過就被叫住, 一聽他們說的話,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些人也都是被叫出來看熱鬧的,實情是村裏的一個漢子出門遛彎看到李三達被捆在樹上,按理來說這個時候應該去李三達家裏通知人。可一想過往時候李老婆子那彪悍且不分青紅皂白的行動,誰也不願意去觸黴頭。


    這使得李三達在樹上又被多綁了一陣子。


    沒人敢去通知李家, 張隊長這邊卻是必須有人去請。


    聽說李三達被綁在樹上, 張隊長氣得臉都紅了,但還是放下吃了一半的早飯,匆匆趕到現場。


    “這是怎麽迴事?為什麽不把三達放下來?”再氣惱覺得李三達肯定又是在外麵惹了什麽事情迴來, 可張隊長看到李三達依然被綁在樹上,周圍圍了一圈的人,心裏不由惱怒起來了。


    “二達呢?”


    “張叔。”李二達從地上站起身,滿臉愁苦。


    “怎麽迴事?”


    “繩子解不開。”李二達再氣肯定也不能這麽放著三達不管,而且也不知道被綁了多久,摸了摸那僵硬的棉襖就知道肯定夜裏就被綁上去了。


    “解不開?”跟著來的張紅軍一聽怪了,好奇地走過去看了看,這才發現這綁人的繩子有些眼熟,可不就是庫房裏那些原來用來套農具的繩子,但問題是這上麵打了一個奇形怪狀的結。張紅軍試了一下,似乎結更緊了,而昏迷的李三達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張紅軍明白大家為何都不敢動了。


    “剪子來了。”這個時候有人跑了過來。


    他不願上前去,就把剪子遞給李二達。


    李家的事情沒人敢沾就是,李二達心知肚明隻能苦笑著向對方道謝後轉去用剪子把繩子強行剪斷。


    李三達在昏迷中被放了下來了。


    舒曼遠遠地看著,目光瞥到遠處疾馳而來的李老婆子,撇了撇嘴走迴張家院子同張大娘說了一聲。


    “什麽?不行,我得找老頭子去。”生怕去晚了張隊長被李老婆子賴上,張大娘一走,李月娥也跟了過去。


    舒曼把想看熱鬧的喜子叫住,丟給了張秀秀,她打算迴家看一看。


    張秀秀平靜地看著她。


    舒曼道:“我需要安靜的環境做準備。”


    張秀秀這才點頭。


    迴去的時候,看到榆樹那邊人群已經散開,隻有三三兩兩幾個人在說話,不外乎就是李三達得罪了誰被綁在樹上。


    有說李三達活該的,也有覺得手段太過了一些。


    這大冬天的要是一個不好,直接能把人凍沒了。


    舒曼看了一眼,就收迴目光。


    “迴來了?吃過了沒?”陳錦州開了門讓舒曼進來。


    在外麵的時候,舒曼以為屋子裏沒有點上煤油燈,等進來後才發現是被陳錦州拿了個木盆給罩住了,燈光昏暗,若是不仔細靠在窗戶外是看不出來的,但在室內卻是有足夠的亮度。


    很顯然她來的時候,陳錦州正在吃早飯。


    炕桌上有一笸籮的大白饅頭,粗粗一數至少有八九個,也許之前陳錦州已經吃了幾個,除此之外一個木盆裏放了雞蛋湯。


    真會享受。


    舒曼拿眼睛瞟陳錦州,對方反手遞給她一個饅頭。


    舒曼接過來放在手裏,咬了一口,甜絲絲的,估計裏麵還放了不少糖。


    “你做的?”


    “什麽?是說饅頭”陳錦州搖頭裝傻裝傻。


    舒曼撇嘴:“這饅頭挺甜的。”


    “喜歡你就多吃點。”陳錦州笑著又遞了一個過去。


    舒曼無語,她在張家吃過早飯的,猶豫著還是沒忍住直直問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沒為什麽,看不順眼而已。”陳錦州收斂笑意,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對麵的小姑娘。


    這就是承認了,舒曼避開視線默默地低頭啃著饅頭。


    陳錦州見狀舀了一碗雞蛋湯出來,舒曼沒有拒絕,小口小口地喝著。


    饅頭很大,舒曼吃了半個就吃不進去了,抬起頭的時候,看到陳錦州兩三口幹掉一個饅頭,瞬嘴唇驚訝地張了張。


    “你是不是一直沒吃飽?”她這兩天都是湯湯水水的給對方,可看陳錦州這架勢,沒幾分鍾笸籮就空了。


    就這樣,舒曼都不敢確定他是不是真的飽了。


    “現在飽了。”頂著仿佛在看飯桶的眼神,陳錦州牽了牽嘴角,想要解釋,就聽舒曼突然問道:“那你是半夜餓得睡不著的時候,正好看見李三達了?”


    “……差不多吧。”陳錦州深深地看了舒曼一眼。


    昨天夜裏要是他不在,也不知道小姑娘會出什麽事情。雖然看她這樣子有點小手段,但再怎麽樣李三達也是一個大男人。


    女人與男人比力氣太難了,更別說當時李三達手裏是帶著兇/器的。


    一個人圖窮匕見的時候,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就連他本人也不能預料到,自己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陳錦州自嘲地笑了笑。


    別看昨晚舒曼不在家,可若不是他的因故,肯定留在院子裏,到時候撞上李三達……陳錦州目光沉了沉,覺得昨晚下手還是太輕了。


    舒曼餘光瞥見,眼神跟著一暗。


    她清楚知道陳錦州這人不是那多管閑事的人,雖說有時候看起來邪性,但絲毫不懷疑對方心裏有正氣。要說李三達這人的確算是活該。


    哪怕陳錦州未明說昨夜的事情,但聯係之前發生的事情,夜巡時李二達的異常,舒曼還是能猜到這幾次搞出動靜的人就是李三達。


    要說陳錦州還是個傷患呢,明顯又是要躲著什麽人。除非是別人摸到家裏,否則輕易不會出手。偏那李三達不作不死,正趕上這麽一個殺將在。


    就是不知道醒過來的李三達會不會找上門來。


    舒曼倒是不怕,即便那李老婆子難纏一些,可這事總歸是李三達做事不地道,她是知青這個身份束縛住她不能迴城,卻也是一道保護傘。


    張隊長不會允許自己出事,而且明顯是占理的情況下。


    相反,她擔心的是陳錦州的存在被外人知道。


    像是看出她的擔憂,陳錦州輕聲笑道:“放心。”


    舒曼能放心嗎?


    她站起身,翻出帶來的初中課本,搬著凳子坐到了院子裏。


    陳錦州眼底滿是無奈,卻也是配合地呆在屋裏。


    這一等就到了晌午,一直沒見有什麽動靜。


    舒曼把凳子搬了迴去,路過炕邊看著躺在上麵十分愜意的陳錦州忍不住覺得自己發了瘋了把人帶迴來。


    可事實上,再迴到那個夜晚,她再冷血也做不到見死不救。


    做中午飯的時候,舒曼幹脆煮了幹米飯,怕不夠吃把之前閑著沒事那黃米去張家院子裏做的粘豆包也拿了幾個出來蒸。


    這粘豆包別看不大,但此起來十分頂餓。


    舒曼有時候懶得動,就直接幹啃,一個就十分飽了。


    但見識過陳錦州的飯量後,看到他再吃了三碗米飯後又把三個粘豆包都啃了,不禁問道:“你跑兵團來是不是就是食量太大,家裏人吃不消啊?”這當然是笑話,就孟家那個情況也不可能看著親外孫餓肚子不是,何況兵團那裏吃得不錯,能有個八分十分飽的,可那是相對於別人而言。陳錦州在那邊絕不可能隨心所欲地吃飽喝足。


    “你這是怕我把你吃幹抹淨嗎?”


    舒曼惱,怎麽說話呢?


    聽著這話怎麽就覺得是有背的意思呢。


    陳錦州勾了勾唇角,示意舒曼去看那放在櫃子上的布袋子。


    舒曼浩然正氣,身軀巍然不動,一副不受誘惑的樣子。


    陳錦州莞爾:“不是擔心我把你吃窮了嗎?去看看。”


    想著這還算句人話,舒曼心裏還是有那麽點尷尬,就像是腹誹別人的時候被抓了個正著的感覺。雙手卻是不自覺探了過去,她早對陳錦州出去一趟帶迴來的布袋子感興趣了。


    “打開看看。”陳錦州十分主動。


    舒曼心裏覺得怪怪的,但飯吃飽了沒事幹,下意識就順從了。


    “這是……”花花綠綠的,嗬嗬,款爺呢。


    “家用。”陳錦州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在小姑娘惱羞成怒之前,笑道:“拿著吧,這個月的不用就要過期了。我這個情況能去鎮上?”別是一露麵,就被聞風而來的顧長城抓拿。


    舒曼看了日期,的確是這個月的,隻是這一疊裏麵除了票證還有錢,不算多但也有38.5,這可比當了舒安多了20塊錢。


    舒曼斜著眼睛看陳錦州,懷疑這隻是明麵上的錢,這個男人肯定私底下另有小金庫。心道怎麽說自己也算是照顧對方一場,不是有句話說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


    舒曼俗氣,覺得這種事情用錢來抵十分合適。


    她怕欠別人人情債,同樣也怕別人欠自己人情債,畢竟人心叵測。有些人總會因為欠人情提心吊膽,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以至於情緒走火入魔做出不堪的事情。


    舒曼其實知道自己戒備心有些太過極端,這大概也是現代少數人的通病,但她暫時不願去勉強自己一定要做出改正,甚至在穿到原主身上後還有意放縱。


    ……


    榆樹那頭,李三達被救下來的時候,李老婆子正好趕到。


    看到小兒子的慘狀,李老婆子當即就嚎開了,不隻是張隊長,但凡還在現場站著的人都收到無差別的攻擊。


    同樣作為兒子的李二達又是難堪又是可憐。


    對其他人,李老婆子撒潑起來還有些顧忌,可對上李二達就是怎麽難聽的話怎麽來。


    有看不過去的人說道:“李婆子,這跟二達有什麽關係?難不成三達這麽大人了還要二達拴在褲腰帶上不成?”就說李三達這種人,哪怕拴上了也未必有用的。


    “三子才多大,跟二達一個屋住著,不見了一晚當哥哥的都不知道。老娘不罵他難道去罵你們這幾個老癟三嗎?”李老婆子說的唾沫橫飛,手上的動作還不忘拍打李二達出氣。這個時候的她完全忘記昨夜給李二達下藥的事情。


    隻覺得李二達這個兒子果然不貼心,要是他警醒一些,三子就不會出事了。


    “誰不知道你這老婆子多寶貝李三達,興許一個被窩裏呢?二達能知道個屁,他可不受狠心娘待見。”有生氣的人,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話語裏當然也有為李二達抱不平。


    隻是眼看著越說越過分,張隊長皺了皺眉,說道:“鬧什麽鬧?還不趕緊把人送衛生院去?”村裏可沒有什麽頭疼腦熱看病的人,不舒服多半就是忍著。


    但李三達這個情況,誰也不敢保證。


    “李婆子,你真讓三達就這麽躺著了?”


    當然不能。


    李老婆子立刻滾了起來,手一伸朝張隊長討錢付醫藥費,被正好趕到的張大娘一頓拍打,又有李月娥阻撓,鬧了幾次見沒用這才悻悻作罷。


    牲畜棚那邊,王老根聽說是李家的事情不願意出車,張紅軍在李二達的哀求下不得不上陣,


    車子到了鎮裏直接去了衛生所,才到沒多久,李三達就轉醒過來。


    李老婆子為了省錢就鬧著不給醫生看,在張紅軍發飆之前,終於抓了點藥就跑迴村。


    迴了家,關上院門,李老婆子就問李三達:“三子,你跟娘說,到底是誰害的你?”說話的時候似乎那目光跟刀片似的一片片射向李二達。


    李二達又氣又憋屈,抿著嘴留在屋裏。


    “不……我不知道,都別問我了。”李三達眼底閃過驚懼,見李老婆子還要問,驚叫著踹了腳出去,李二達眼疾手快拉走李老婆子,看著明顯受到驚嚇的李三達,心裏鬆了一口氣。


    他一麵擔心這事和那小知青有關,可心裏想著太過荒唐,小知青哪有這樣的本事。可沒從李三達嘴裏得到驗證,這顆心就沒辦法平靜。


    至於李三達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李二達沒辦法猜測,隻隱約覺得似乎這個弟弟經曆過什麽恐懼的事情,哪怕在衛生所檢查過後發現身上並無明顯皮外傷,偶爾一點淤痕不過是掙紮的時候造成的。


    李老婆子還想問,李三達幹脆被子一蒙,不說話了。


    “好好好,娘不問你,不問你。你好好休息,二達,別呆屋裏吵著三子,出去出去。”一邊說一邊趕了李二達出去。


    李二達神色木然地看著李老婆子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看也不看自己地走向廚房,嘴裏念叨著是不是要把家中老母雞殺了給三子補補。


    他以為自己會繼續難過,但似乎沒有。


    李二達平靜地離開家,慢慢地在村裏轉了起來。


    此時家家戶戶都閉著門,偶爾經過的時候,能聽到裏麵的說話聲。


    不去聽,就知道李家肯定成為話題中心。


    而就在不知不覺中,李二達走到了小知青的院子前。


    舒曼正好開了門出來,看到李二達的時候有些意外,微微點了點頭,就去一旁的茅草房裏搬了一簍柴火辛苦地運迴屋子裏。


    李二達看了一會兒,歎聲離開。


    他一走,舒曼又開了門出去。


    身後的陳錦州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目送離開的李二達說道:“不是讓你相信我嘛,李三達不會懷疑到你身上的。”


    “何況你當時不是住在張家嘛。”之前可能沒人知道,但經過今天白天後,相信李三達那邊也會知道。


    哪怕他心裏還有一絲的懷疑,也會因此退去。


    總的來說,在平靜過後,李三達迴想昨天的事情,隻能懊惱自己怕是在外麵不知道得罪了誰惹來禍事。至於那小知青,隻能算她運氣好躲了過去。隻是這樣一來,楊渝渝那頭就不好交代。


    至於昨晚的事情找迴場子,李三達真是想也不敢想,隻要一迴想,就是那冰冷而又痛徹入骨的疼痛以及在某一瞬間仿佛要被殺/死的窒息感。


    那人是真的想殺了自己,李三達十分確定。


    也是這一點,讓他乜辦法把昨晚的事情和舒曼聯係在一起,哪怕就是在小知青院子前麵出的事情,這也隻讓他以為正好是偏僻的地方,這才被下手。


    ……


    知青點裏


    楊渝渝再一次開門出去,望著院子前麵空蕩蕩的道路,沉默地關上了房門。


    又給她躲過去了。


    楊渝渝心裏十分懊惱。


    對方越是好運,她就越是痛恨。


    這次的事情,她連石二寶都瞞住了,沒有像以前一樣借他的手和口去做事。可李三達這個沒用的,竟然還是失敗了。


    “渝渝,張隊長的女兒帶著才滿月的孩子迴來你知不知道?”本來在農村這才是輿論的焦點,但李三達的事情很好地把這股波浪給掩蓋過去。


    孫虹注意到還是因為這些年習慣盯梢張家人的一舉一動,以此從中做出反應。


    “張秀秀?”楊渝渝狐疑地問道:“她怎麽迴來了?”


    “沒看到陳家人,聽說是張家人去鎮上把人接迴來的。”孫虹笑眯眯地說道:“你說會不會是張秀秀被陳家趕迴來了?”


    楊渝渝知道孫虹的心思,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要不我們去鎮裏看看?”孫虹興致勃勃地提議道。


    “行。”楊渝渝也怕李三達不甘心又摸了過來,這事還得避著知青點其他人。隻要自己不在,李三達暫時不敢把事情鬧大。


    隻是這人太過貪心,上一迴2塊錢不夠,又跑來要錢。


    楊渝渝被逼地煩了,又說了舒曼的事情。


    本想著這次怎麽也能成事,到時候知青被害,李三達不死也得一輩子呆在監獄裏了。至於李三達會不會到時候拖自己下水,一個有前科的人說的胡言亂語有誰會信?


    哪想還是失敗了。


    楊渝渝心情不免就抑鬱起來。


    這個月去鎮上,信和包裹都少了,手上自然就有些拮據起來。


    那點錢就是夠自己用,都有些勉強,別說還要時不時接濟孫虹,要是再被李三達纏上,那還能有好?


    楊渝渝目光微垂,眼神飛速地閃動著。


    ……


    且不說楊渝渝和孫虹騎車去鎮上,李三達撲了個空,又被石二寶帶走後。


    進了鎮裏的孫虹,立刻踩著車子到了陳家那條街上。


    楊渝渝在半路下了車,沒跟過去。


    一刻鍾後,孫虹神神秘秘地跑迴來,笑著說道:“還真被我猜對了,學校裏那事事發了。渝渝,還是你厲害,可算是幫我出一口氣了。”


    “沒什麽,誰叫你對我好呢。”楊渝渝柔聲說道:“隻是你還惦記他?”


    “哪能呢?”孫虹矢口否認。


    楊渝渝微微一笑,決口不提孫虹當時聽說陳耀文要娶張秀秀咬牙切齒仿佛要在對方身上啃下一塊肉的狠勁。


    哪個少女不懷春,孫虹當時的眼神和選擇其實挺不錯的。


    嫁到鎮裏也比在農村好。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對於張秀秀的娘家人,下起手來,孫虹可是比誰都積極。


    作者有話要說: 說是半夜更新,不幸睡著了。


    現在糊著眼屎在更新。


    好在再多的眼屎也不能否認小仙女是自帶仙氣的,嗯,包括眼屎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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