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裏屋發現遊笙蘭衣の著無跪坐在床上,朱翊鏡卻絲毫沒有驚慌失措,反而是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起遊笙蘭有著不少疤痕的肌膚。


    也就是夏言的宅邸沒有皇宮裏亂七八糟的規矩,也沒有正常官員宅子的華而不實,采用了北方民宿的炕頭,遊笙蘭才能在北京臘月中旬的溫暖屋子裏保持鎮定。


    而遊笙蘭也是低垂雙目,跪坐在床上任憑朱翊鏡目光肆無忌憚地在自己身上遊走,宛如一塊兒沒有任何情緒的石頭。


    打量了一陣也沒發現遊笙蘭有什麽不滿,朱翊鏡慢慢走到床前,向她緩緩伸出手去:


    “既然沒有意見,那就不要隨便亂動。可能會有點癢癢,忍一下就好。”


    聽著朱翊鏡的話語,遊笙蘭緩緩閉上雙目,準備迎接隨後的羞辱。


    然後,遊笙蘭就感覺到自己堅硬卻有十足彈性的腹部在被朱翊鏡輕輕觸碰。


    一邊摸來摸去,朱翊鏡一邊嘖嘖稱奇:


    “嘖嘖嘖,這麽結實,但摸起來卻細膩柔韌,手感十足的腹肌你是怎麽練出來的?”


    沉默許久,遊笙蘭這才睜開雙目,確定朱翊鏡的確沒有更進一步的打算:


    “在下從小就勤加練習,時間長了自然能練出來。”


    “不對啊。”


    朱翊鏡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掀起來自己的衣袍,露出僅僅有少許肌肉輪廓的腹部,比比劃劃著說道:


    “你看我這裏,生生練了兩年了什麽都沒有,就一條人魚線勉強可見,你這裏卻是棱角分明,摸起來還彈性十足手感上佳……嘖,人與人果然不能一概而論。”


    說著說著,朱翊鏡拉過遊笙蘭的手,放到了自己肚子上讓她也好好感受一下。


    其實朱翊鏡也就摸過遊笙蘭一人的腹肌,之前恩靜百般推脫,成功從他魔爪下逃過一劫。


    大致碰了碰朱翊鏡的腹部,遊笙蘭便主動收迴手掌:


    “大概是殿下練的還不夠勤快,不過武功難學,體魄好練,殿下有那個心思的話,在下日後可以幫助練習。”


    “哦……那大概每天要花多少時間啊?”


    話到一半,朱翊鏡才想起來目前兩人的情況,趕忙伸手拿起椅子上的衣物,遞給遊笙蘭示意她先穿上:


    “披上再說,別著涼了。”


    “在下身體尚可,炕頭上還不至於感染風寒。”


    話雖如此,遊笙蘭也樂得穿上衣服:


    “隻是,殿下真就止步於此?”


    看來,自己不吸引男人倒是幸運的,雖說三皇子性格古怪,但至少可以保證清白。


    “那是當然。”


    朱翊鏡也忘了硬邦邦的椅子不舒服,坐在座位上欣賞遊笙蘭穿衣:


    “本王可是很貪婪的。比起得到卻沒有意義的身體,連帶著心一起獲得才有意義。”


    穿好上衣,遊笙蘭忽然心頭一動,瞥了眼笑嘻嘻的朱翊鏡:


    “哪怕是在下這種毫無溫婉,弑父犯上,手上沾滿鮮血的賤人?”


    朱翊鏡臉上笑意絲毫不減:


    “水一樣的女子千篇一律。隻有你這種,本王才有興趣。”


    聽到這句話,遊笙蘭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表情。


    ——無奈。


    “殿下,無論如何,保護您是在下的職責,哪怕您對在下肆意打罵,在下也還是會竭盡全力,拚死保護好殿下的。”


    隻是遊笙蘭說完,朱翊鏡卻不樂意了:


    “不是,本王好不容易說句真心話,你卻這樣敷衍?我跟你說啊,我一般不和人說心裏話的!”


    “……”


    遊笙蘭並不買賬,隻是無言地跪坐在床上,搞得朱翊鏡自己在耍猴一樣,過了一會兒也就消停下來了。


    正當朱翊鏡和遊笙蘭兩人大眼瞪小眼之際,門外忽然傳來一聲通報:


    “三皇子朱翊鏡可在?陛下下朝後新擬聖旨,還不快快出門接旨!”


    “嘖,總算是被擋住,沒有忽然出現在我身後。”


    聽出來這是恩靜的聲音,朱翊鏡相當滿意地點點頭,起身後向遊笙蘭伸出手掌:


    “走,既然身為本王的護衛,就得一起去接旨。”


    “……”


    沉默片刻,遊笙蘭還是伸出手,握住了朱翊鏡的掌心:


    “謝殿下。”


    兩人就這樣步出裏屋,來到了正廳,正好撞見恩靜口幹舌燥地在咕咚咕咚給自己灌茶。


    朱翊鏡對於她牛飲般的行為絲毫不惱,反而笑嘻嘻地拉著遊笙蘭湊上前去:


    “恩靜侍衛長,怎麽這麽快又來了?母皇這次有何旨意?”


    正在不雅飲茶的恩靜才發現朱翊鏡出現在自己身前,差點沒把茶水直接噴朱翊鏡臉上。


    好在雖然這次輪到自己被嚇,恩靜自控能力比朱翊鏡強上不止一星半點,一口咽下茶水,拿拳頭堵住嘴巴打了個嗝,總算沒有失禮。


    “咳!嗯!我說三殿下,您這也太嚇人了,不用這麽報複下官吧?”


    說著說著,恩靜眼神卻不自覺往遊笙蘭身上瞥。


    明明走之前這位還是披甲,怎麽一個早朝的功夫就卸甲不說,衣服看起來也有些不整?


    難道說,這兩個今天才見麵的人,直接就白日宣……


    打了個哆嗦,恩靜不敢繼續往下想,連忙站起來從懷中掏出聖旨。


    遊笙蘭見狀剛想跪下,卻被朱翊鏡拉著手沒能低下身,而此時恩靜已經開始宣讀旨意,她也隻好跟著朱翊鏡鞠躬而不下跪:


    “宣旨:


    早朝之時,歐陽先生控訴三皇子怠慢皇宮禮儀,不尊男女有別,肆意侮辱朝廷官員,朕深以為其罪如實,其心可誅。


    然,念三皇子未滿十六,尚未成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特此冊封大同代總兵遊笙蘭為三皇子監管人,一舉一動皆需嚴加看管,不得任其肆意!


    尤其年關將近,京城之內魚龍混雜,朕特許遊笙蘭先斬後奏,對危險之士可刀槍加身。”


    站著聽完恩靜宣讀康寧女帝旨意,朱翊鏡臉都快綠了。


    然而還沒等朱翊鏡發飆,恩靜又來了一道新的口諭:


    “殿下先別急,聖上還有口諭:


    ‘豎子!堂堂一介言官,豈能為你所辱?朕在此特事特辦,準許遊笙蘭對爾施加拳腳,隻要不打死打殘,不得有怨!’”


    這下,朱翊鏡瞬間臉就白了。


    你母皇還是你母皇,既惡心了歐陽一敬,又訓斥了自己,偏偏雙方都沒法發作。


    更可怕的是,剛剛還被不明不白摸了肚子的遊笙蘭,現在似乎可以暴打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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