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殿裏走出去,朱翊鏡正準備看看恩靜這位侍衛長在哪裏守備,一道淡淡的聲音就從他身後傳來:


    “三皇子,沒什麽事屬下送您迴去吧?陛下有吩咐過,要在近期保護好您的安全。”


    冷不丁被恩靜從背後嚇了一跳,朱翊鏡扭頭沒好氣地瞪了眼鬼魅般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侍衛長:


    “誒喲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麽被賜名恩靜了,忽然出現可太嚇人了。”


    吐槽一句緩過來後,朱翊鏡對她揮揮手:


    “不必了,母皇陛下讓我轉告你,去把梁首輔宣進宮來,有事情召他商議。”


    “屬下遵命。”


    抱拳告退之際,恩靜不忘看眼看殿門的手下,示意她們出一個人把朱翊鏡護送迴去。


    兩名手下得到眼神示意後對視一眼,最終個子高一些的女侍衛踏出一步,拱手半跪在朱翊鏡麵前:


    “殿下,屬下懇請……”


    “好吧好吧。”話未說完,朱翊鏡無奈伸手想把她扶起來,結果發現高個女侍衛並不願起身,隻好作罷:


    “別說那麽多廢話了,一起走吧。”


    說完,朱翊鏡便朝著台階走去,剛準備邁步卻被女侍衛拉住了:


    “殿下,皇子是走這邊的,那邊是大臣通報走的路。”


    “誒!主殿規矩就是多,還是我那邊好啊。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卑職不敢,殿下還是注意腳下的路吧。”


    “嘖,沒意思。”


    嘀嘀咕咕間,朱翊鏡和高個女侍衛漸行漸遠。


    仍然駐守在殿外的女侍衛聽著兩人的對話,有些哭笑不得。


    三殿下性子柔和隨性,就是對宮裏的規矩都不怎麽放在心上,小時候就被陛下訓過好幾次,長大了也沒改正過來。


    但總比那個自以為是的大皇子要好。


    正在此時,侍衛長恩靜去而複返,領著一位長須老者從剛剛朱翊鏡想要下去的階梯一路上行,來到殿外拍了拍門:


    “陛下,梁首輔已到。”


    靜了一會兒,康寧女帝的聲音才從裏麵傳出:


    “宣。”


    聽到這簡單的一個字,長須老者冷哼一聲,不情不願地走進了殿內:


    “連個起居郎都不在,豈有此理!”


    恩靜隻當沒聽到這句話,等長須老者進入殿內後,這才伸手合上了殿門,對仍在駐守的侍衛開口道:


    “一會兒要是又吵起來,你先看看嚴不嚴重,至少東西別砸碎……罷了,我也在外麵候著吧。”


    察覺到上官的無奈,女侍衛有些忍不住:


    “這個梁首輔可是朝廷裏反對陛下的急先鋒,也就是陛下知人善任,能夠忍耐,不僅不責罰還經常叫來商議朝政,但是每次都會吵起來,上次還摔了一個青花瓷呢。”


    恩靜聞言瞥了眼女侍衛,冷冷開口:


    “這是你能說的嗎?掌嘴!”


    自知說錯了話,女侍衛連忙狠狠給自己一個巴掌,哪怕口鼻出血也不敢停下,直到恩靜再次開口:


    “可以了,記住,這話也就陛下不計較,傳到宮外你可就沒命了!忘記之前先帝內侍如何禍亂朝政的嗎?!”


    被訓斥一番的女侍衛連連稱是,這才讓恩靜眼中的冷意消散一些。


    然而就在此時,一男一女憤怒的爭吵聲從殿內隱隱傳出,讓恩靜和滿臉血的女侍衛立刻端正站好,眼觀口口觀心,就是不去留意裏麵的細節。


    過了許久,喀嚓一聲巨響從殿內傳來,讓外麵裝木頭的兩人再也無法忽視,急忙拉開門扉闖了進去:


    “陛下!卑職聽到有異響傳來——”


    “來得正好!你們兩個,幫朕把這個老頑固拖出去,讓他滾迴禦書房去,別在朕麵前礙眼!”


    麵如寒霜的康寧女帝毫不客氣地指著長須高個的梁首輔,而對方也是站在一堆碎片旁怒目迴視:


    “陛下!老臣之言句句引經據典,絕不是什麽危言聳聽之語,陛下還需記在心中,不要以為老臣說的都是戲言!”


    康寧女帝頓時大怒,看著不知所措的兩名侍衛怒喝道:


    “還愣著幹什麽?!真要朕親自動手嗎?!”


    頭皮發麻的二人急忙上前,一左一右說是攙扶,實際上則是駕著梁首輔匆匆走出殿內,期間梁首輔還不斷據理力爭,聲音在皇宮內傳出去老遠。


    良久,恩靜才匆匆返迴殿內,俯下身子收拾著地麵上的花瓶碎片,等整理得差不多了才敢抬頭,看康寧女帝冷靜一些後開口道:


    “陛下,梁首輔他……腳踝似乎被碎片紮到了,現在已經被送到太醫署處理去了。”


    躺在長椅上的康寧女帝聞聲睜開雙眼,淡淡瞥了眼恩靜,嚇得她當即跪下後又皺眉思索片刻,這才幽幽開口:


    “嗬!朕可不想落個昏君的名聲在身上,去準備點補身子的東西,以朕的名義送到府上去,免得宮外的人有閑話說。”


    “喏!”


    恩靜帶著收拾好的碎片領命而去,隻留下康寧女帝一人在空蕩蕩的殿內。


    好一陣之後,康寧女帝才坐正身子,繼續批改起桌子上的奏折。


    一邊批改著,康寧女帝一邊在心中思索不已:


    老三這家夥,居然用自己做飯來試探朕,看來以後那幫人下毒的借口徹底沒有了啊。


    老二消息太不靈通了,不過也不能怪他,畢竟不是當事人。


    老大需要懲戒一番,老三真沒了,朕還有什麽拖延的借口?真到那時,估計得讓他跟著一起去陪老三。


    宮裏麵不再需要太監了,一幫閹人不知自己主人到底是誰。


    陝西那邊提前兩個月做準備,真發生地震是朕天人感應,那幫老混蛋就沒這方麵借口了,沒有發生的話就是老三說胡話,朕體恤子民寧信其有,正好有借口收拾他一頓。


    想起侍衛稟報的馬忠死相以及那碗鸚鵡湯,康寧女帝頓時一陣膈應。


    小兔崽子,真那麽能耐別拿馬忠這個死太監撒氣啊。


    隻是在批改到那份加急奏折時,康寧女帝卻猶豫了起來。


    遊家女兒已經關了三年,邊關的瘋丫頭耐心也越來越差,得想辦法找個由頭,至少把遊家女兒放出來。


    至於處理掉邊關的那個瘋丫頭……


    想到這裏,康寧女帝不屑地冷哼一聲。


    撤了她,誰去守邊?


    隻會誇誇其談的書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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