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五逢十休沐, 皇帝百官不上早朝。


    徒元義得以陪邢岫煙一起早晨起來練武, 但隻怕是昨天的事還有很大的後遺症, 她都萎蔫了似的。


    本來這一招劍法要求舞出六個劍花,但她連舞出五個劍花都勉強。


    徒元義搖頭, 說:“你這不對,你提起一口氣不能絕,出手要快。這一招有功有守,若是練精,你一招能製三人。”


    邢岫煙又舞了一次,徒元義仍覺得不好,說:“與十天前相比還退步了。”


    邢岫煙心情煩悶,他偏偏還諸多挑剔,一口怨惱之氣上頭, 不禁扔了寶劍:“不練了!不練了!”


    徒元義收了劍,走近道:“不是你說要練成高手,要比聶夫人還強的嗎?”


    她原是下了決心,再不會成為男人的累贅的, 聽她說現代女性的自立自強, 他此時的心態與從前不同,也覺得讓心愛的女人做喜歡做的事挺好。


    況且, 他們是阿飄時百年“師徒”,那時她對修煉一事不太熱衷, 倒是像玩一樣。她原有份癡意, 真想做什麽時是很努力的, 徒元義也就真心教導起來。


    邢岫煙心底煩躁不已,說:“你太囉嗦了!我這不對那不對,你會不會教人呀?”


    徒元義鳳目瀲灩,溫言道:“昨日的事已經過去了。”


    邢岫煙如咆哮帝一樣撓頭,叫道:“別提昨天的事了!我……我不練了,吃飯!”


    說著,她也不撿劍,徑自往甘露殿走,倒是侍候的宮女趕上去給她先披上大氅。


    徒元義搖頭歎氣,撿了她的劍收好,再讓太監捧了劍迴去放好,又追了過去。


    傳來早膳,都是她平日會愛吃的。


    兩碗奶/子趁熱各擺在他們桌上,那濃鬱的奶香味襲來,徒元義正要開動,卻見邢岫煙幹嘔了一下。


    她忙捂住嘴,但陣陣惡心止不住,好在太監捧了盆盥來接。


    大宮女紫玥驚訝地看著邢岫煙,忽想到去年安國夫人進宮來探望貴妃,也是聞到羊奶味就幹嘔不止。


    紫玥道:“皇上,娘娘這……是不是該宣太醫看看?”紫玥心中雖然懷疑,但是她是宮婢,有些事還是不要直接開口好,萬一不是,皇上空歡喜一場,她這起哄的人就有責任了。


    邢岫煙因為身體健康,有靈力護身,又吃過徒元義給的養生藥,是以如此盛寵也隻半月請一迴脈,她自己不耐煩這些。


    徒元義此時也靈光一閃,忙宣太醫。


    “將李醫正和李太醫都宣來!”雖然兩人都姓李,但是李醫正的本事比較綜合,而李太醫是婦科聖手。


    李醫正和李太醫來到太極宮時,徒元義已經陪著邢岫煙勉強吃了一小碗清粥和一個清淡的饅頭。不是皇宮火食差,而是邢岫煙就要吃這個才不怎麽吐。


    邢岫煙半倚在貴妃榻上,徒元義坐在旁邊,體貼寶貝地掩了她身上的毯子,他才讓李太醫先看。


    李太醫把著脈,不禁一驚,又細把了一會兒,徒元義用堪比看心上人的目光盯著李太醫那張老臉。


    李太醫收了手,沒有讓徒元義失望,拱手笑道:“恭喜皇上!恭喜貴妃娘娘!娘娘已經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


    李醫正卻不禁暗驚,原來從前一直是他定期給貴妃請脈的。貴妃如果是有兩個月的身孕,那麽十幾天前他都還沒有診出來。


    徒元義哈哈大笑,李太醫這才想到李醫正,說讓他再診一下脈,李醫正謙虛拱了拱手,也上前把脈。


    李醫正一把,但覺往來流利,如盤走珠,應指圓滑,不是喜脈是什麽?


    李醫正也連忙道喜,又自請罪,之前請脈都未發現。


    李太醫道:“皇上,懷孕早期不顯脈,把不出的也是常事。”


    徒元義此時哪裏會怪罪,隻道:“兩位且下去商議為貴妃安胎之法,再上奏於朕。”


    說著,他又令趙貴賞賜二人。


    邢岫煙整個人還是蒙圈當中,她怔怔盯著自己小腹處發呆,兩個李姓太醫走了她也不覺。


    徒元義終於想到“兩個多月”的不對之處,一邊給她裹著毯子,一邊說:“你也是個糊塗的,有了孩子你自己竟是不知的。”


    邢岫煙想想自己確實沒有來例假好久了,但之前身在朔方,徒元義剛好受了傷,她哪有心情關注那個?偶爾覺得沒有來例假也當是水土不服。因為她之前還是精神得很,吃嘛嘛香,誰會想到肚子裏抱球了。


    根本沒有當媽媽的心理準備,突然跑出一個魔星熊孩子來,她怎麽辦?


    邢岫煙呆呆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不知所措地看著徒元義:“長裏麵了?”


    徒元義笑道:“朕說了沒有懷不上孩子的父母,隻有不努力的父母。是的,秀秀,我們要有孩子了!”


    邢岫煙仍是呆呆的,問:“怎麽就長裏麵了?”


    徒元義微微嚴肅了一些,說:“你說的什麽傻話?你進宮都這麽久了,怎麽就不會懷上?”


    邢岫煙道:“可是我才十六歲,我怎麽會生孩子呀?這要被人笑死了!”


    徒元義差點吐血,還是知道她現在是重點保護對象,絕對不能說重一句話,說錯一個字。


    於是,他耐著性子,溫言道:“誰會笑話你,旁人羨慕還來不及呢!現在十六歲,明年生產時就十七歲了。十七歲生子很正常。”


    邢岫煙委屈地看著他,說:“都是你!你就白撿個爹當,生孩子痛的又不是你!”


    徒元義:……


    幸而近身的太監宮女是很機靈的,在太醫們離去後,都悄然退出,留帝妃說話,不然會看到徒元義的尷尬。


    之後,以雙李為首太醫院共同出了安胎之法,包括平日的飲食生活,事無俱細。


    皇帝還連夜召太醫問話,太醫們說孕婦常有的症狀,憂鬱、煩悶、爆躁、大悲大喜大怒的情緒化,這些都要好好開解。


    徒元義暗驚:怎麽樣樣都被說中,朕的太醫院還是挺給力的,於是給太醫們年底薪俸“加了個雞腿”。


    翌日朝會,幾件小事議過後,徒元義見朝會上年底都是一些禮儀拍馬之話,其中大有宸貴妃怒斬雙妖的佳話,他笑眯眯地聽了。


    最後,他頗為得意地宣布,他媳婦有了身孕,此時年關將近,恰逢如此大喜,是不是要大赦天下。


    這時卻是有部分朝臣反對了,怎麽去年因為老聖人康複恩澤天下,宸貴妃也是那時候封的。現在貴妃懷孕就要大赦天下太小提大作了吧?


    按照宸貴妃的受寵程度,以後三年抱倆,是不是要年年大赦,那麽天下犯罪的成本也太低了一點。


    三司官員委婉地提出了反對,徒元義還是聽懂了,微有不悅。還是林如海出列說了一句公道話,徒元義才暫歇了貴妃懷孕,大赦天下的想法。


    退朝後,徒元義迴到甘露殿,邢岫煙正窩在炕上看周天福案的卷宗,他一見就提心吊膽。


    他奪了她手中的案卷,令趙貴將卷宗都搬兩儀殿去安放。


    邢岫煙道:“聖人這是做何?”


    徒元義語重心長:“太醫們說了,你要安胎,不能思慮過重。”


    邢岫煙說:“也沒有怎麽思慮呀,你讓我就這麽躺著啥都不能幹,很悶的。”


    徒元義說:“如今想想,你這兩個月百無禁忌,忒不像樣了,幸而小皇子還好好的,不然你悔之晚矣!”


    邢岫煙下意識地撫了撫小腹,她怎麽就成孕婦了,她還不習慣。


    “你便知道是皇子了?要偏是公主呢?”


    徒元義也去撫她的小腹,說:“昨晚朕做夢,是皇子沒錯。”


    邢岫煙情緒說來就來,她一惱就身隨意動,根本控製不住,竟然就往他身上打去。當值的雪玨、金瑤連忙率侍立的小宮女小太監們出了屋。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她們也是為了小宮女小太監們好。


    “你這是落後封建沙文主義!我生女兒你就要拋棄我們娘兒倆了,是不是?我們娘兒倆礙著你了是不是?你看我沒生出皇子來,你就有理由納新人了,好開枝散葉,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們娘兒倆自己過,我絕對不會讓我女兒叫別人媽的……哇……”


    她說哭就哭,徒元義身上挨了幾掌,目瞪口呆。


    邢岫煙哭得淒慘,徒元義知道是孕婦正常情緒,於是連忙指天發誓:“誰說朕有此意?皇子也好,公主也好,秀秀生什麽我都喜歡。”


    邢岫煙仍是不滿:“什麽‘生什麽都喜歡?’除了兒子和女兒我還能生什麽?我難道還會生出狸貓來?我就算生出狸貓來,也是你的種不好,不關我的事!”


    敢說皇帝的種不好,徒元義用最大的性子來接受孕婦的正常反應,絕不動怒。


    徒元義說:“好好,生什麽都是我的種。”


    邢岫煙說:“你的意思是我生了一場就沒有功勞了?就是你的種有功勞?”


    徒元義徹底跪了,所以是說什麽都有錯,對嗎?


    他隻有擁了媳婦進懷裏,心肝兒肉地叫,這一波孕婦的強烈情緒才漸漸過去。


    邢岫煙依偎在他懷裏,他身上的溫度和男子的氣息給她了安寧,漸止抽泣。


    徒元義心想:這孩子來的真不容易,秀秀這種狀態還要過七個月呀,可要辛苦朕了。孩子長大了,一定要孝順朕,不然就打他屁股。誰說男人在生孩子上不辛苦了?朕絕對不同意這種說法。不過,誰讓是自己媳婦生自己的孩子呢?


    邢岫煙情緒過後,想起正事,說:“我看過周天福的卷宗和楊懷古的一些資料。雖然還不算切實的證據,卻也有諸多可疑的地方。”


    徒元義說:“這交給刑部和錦衣衛吧,秀秀不要多想了。”


    邢岫煙說:“我也要動動腦筋,將來你女兒或兒子也聰明一點。”


    徒元義知道要順著孕婦,於是點點頭:“好,你說怎樣就怎麽樣吧。”


    邢岫煙喚了金瑤,讓她領人將她的幾塊黑板搬進來,徒元義看著她簡要列的一些點,她先是將卷宗各點畫成了思維導圖信息樹,這樣在黑板上可以一目了然。


    第一塊黑板他的個人資料和履曆,有一些特別的標注;第二塊黑板是他的家庭成員和府邸人物情況;第三塊是他的職場人物關係和交際關係;第四塊是他的財產分類、數量和添加的日期;第五塊卻是張誌的賬本證據他曆年貪瀆的情況。


    而太監宮女們放好東西,邢岫煙就揮手讓人下去了,帝妃兩人私話。


    徒元義也不禁吃了一驚:“你看了這麽多卷宗,就全都將之畫成這種東西了?”


    邢岫煙說:“這樣看是不是清楚多了?”


    徒元義微笑:“確實如此。”


    邢岫煙又引導他看第一幅信息樹思維導圖,說:“你看看他的履曆,按說內務府官員除了內務府世家出來的,就是相關人的提攜,更大的恩典則是如我爹那樣得聖人恩典的。這周天福顯然不是老聖人親自提拔的,他也不是內務府世家出身,原是渭南縣的一個童生,在當官前一直未考上秀才。但是在三十四年前,他進了內務府京都的皇家馬場當一個小吏。一個鄉間的童生,再普通不過,甚至稱不上是讀書人,就是在鄉下求個縣衙的小吏也得關係夠硬,他有什麽本事成為皇家的奴才?這個時代皇家的奴才也是人人爭著做的,何況這還不用淨身當太監。”


    徒元義眯了眯眼睛:“自然是有人提攜了。”


    邢岫煙眼睛發亮,指著他的履曆思維導圖,說:“也要看他當時的直接上司,為何接受他成為內務府的小吏,卷宗上沒有這方麵信息,要去查。然後是三十一年前,他居然升任主事,這是從七品官了,而不是吏。這升官速度,也僅次於我爹了。看第二副圖,他原是耕讀之家,他祖父是個秀才,他父親卻隻是一個農民,他母親也是一戶農家女。沒錢沒勢,誰會提攜他?為什麽要提攜他?”


    徒元義蹙了蹙眉,內務府檔案管十幾年前走過水,許多資料都沒有了,所以卷宗上的這方麵的資料不全。


    徒元義道:“雖然麻煩了一些,但三十幾年前誰是他的上級和平級總能查出來的。”


    邢岫煙指著他出身的基本情況說:“且再看,他的外祖家,但由於他二三十年遠在朔方,他還健在的表弟稱幾十年未聯係,甚至不知道他當了四品官。而他老家的老村長說,差不多是記不清這個人了,他從未迴鄉祭過祖。都說‘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渭南又不遠,就算前些年在朔方,但是張誌案後,他被提攜至上駟院總管,身在京都,他為何從不迴鄉?”


    徒元義思索一番說:“他不想聲張。”


    邢岫煙問:“為什麽不想聲張?”


    徒元義鳳目一眯,說:“他有秘密不想外人知道。他要掩藏秘密就要盡量避免節外生枝。”


    邢岫煙微笑:“不錯,但是我們不知這是什麽秘密。當然,還有一種情況皇上忘了。”


    徒元義鳳目一閃:“什麽情況?”


    邢岫煙道:“比如說,他受人威脅。畢竟,按照華夏傳統,祖宗是很重要,就算是現代人都要祭祖修族譜。總之,老家這麽近,卻從不迴鄉祭祖,這很不合常理。”


    徒元義讚賞地點了點頭:“從這兩個疑點入手,也可抽絲剝繭了。”


    邢岫煙卻笑道:“他的職場關係且先不看,卷宗裏他的上司下屬的資料不是很全。且看他家庭方麵。”


    徒元義奇道:“你看出什麽?”


    邢岫煙笑道:“聖人自己看看如何?”


    徒元義看了許久,看到家庭關係的圖上,邢岫煙標示著“兩女遠嫁無一子”,訝然道:“他沒有兒子?!”


    邢岫煙道:“不錯。你們古人重男輕女,沒有兒子就稱絕後,子嗣香火最重要不過了,你不是隻想著我給你生兒子嗎?”


    徒元義見她後一句抱怨,不禁笑道:“朕發誓,你若生女兒,朕一樣高興。”


    邢岫煙噘了噘嘴,有些女人一懷孕少不得要和丈夫矯情幾分,是特招人恨的那種,丈夫越寵,她越矯情,邢岫煙也不能免俗。


    他握著她的手掌,溫情脈脈瞧她,邢岫煙才得意了,於是又道:“他官至四品,如今年近六十,還沒有兒子。既然有兩個女兒,原可招個上門女婿,也圖傳下香火才是,哪有將兩個女兒遠嫁的?”


    徒元義不禁蹙眉,說:“那也許是那種少數的不重子嗣,隻重自個兒的人呢?”


    邢岫煙笑道:“也不排除這種人,但是還是不合理。”


    徒元義卻笑問:“哪裏不合理了?”


    邢岫煙手觸了觸他的衣襟,淡笑道:“法國的路易十五……如果沒有錯的話,差不多也就是現在在位。後世流傳一句他的名言:‘我死之後,哪管洪水滔天!’他執政後期宮廷生活靡爛。若是不重後世清名和子嗣香火的人,定然是重享受的。周天福算不上重享受,你看,他隻有一妻一妾,就是他兩個女兒的生母。也有一種情況,假設他既不重清名,也不重享受,反而他是個吝嗇鬼葛朗台,那麽你再看他的財產信息,卻又不合理了。”


    這裏屋裏也沒有他人,她引用路易十五也無妨。


    徒元義一看,她用紅色粉筆圈出的地方,道:“五十萬兩的銀票又有什麽不對嗎?”


    邢岫煙端起茶抿了一口,笑道:“你再看清楚些。”


    徒元義道:“五十萬兩……富升錢莊的銀票?有什麽問題嗎?”


    徒元義畢竟出身皇家,百年記憶裏不是當阿飄,就是當皇帝,他的思維角度短時間內比較難轉為百姓臣民思維。


    邢岫煙戲謔笑道:“當年……叔叔怎麽盡掠些貢品和貪官汙吏家的金銀財寶,卻不見你搶了銀票來?”


    徒元義笑道:“我們當時的情況,搶銀票來何用?過上百年,萬一錢莊都沒有了,不是廢紙……”


    徒元義迴神,驚道:“對,如是愛財之人,銀子當然比銀票更好。”


    邢岫煙眼波一轉,淡笑道:“但銀票確實比銀子更方便。但是這裏仍有一個問題,按照張誌所呈的賬本,朔方的那個馬場,周天福也不過在各方麵扣出銀子貪瀆近二十萬兩。而這富升錢莊的銀票卻有五十多萬兩。也就是說他不但將那個皇家馬場上多年積累的銀兩全都換成富升錢莊的銀票,還有其它地方貪瀆的銀兩也換成富升錢莊的銀票。都說‘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富升錢莊也不是現代的國有銀行,信譽有那麽好?我在民間也生活過幾年,在這個世界,東升錢莊、利民錢莊、福源錢莊的百年老字號,哪一個不比富升錢莊要大?為何全是富升錢莊?為什麽貪了幾十年,換成銀票了,這些銀票都還沒有用掉?古代土地才是根本,且看周天福名下的土地不過三十來頃,這對於一個四品官來說很少了,我娘家現在這麽幾年尚且置辦了六十來頃田。周天福明明可以把錢變成土地、鋪子,年年有進項,而你們古代的錢莊兌換銀錢是要費用的。就算我義姐蘇馥兒當年落難,她的家產折成銀票收著,也是共有達七八家信譽最好的票號的銀票,決不會放一家。而周天福其他的銀票就很少了,總共不過五萬七千兩,而家中存放的現銀有一萬三千多兩。”


    邢岫煙一邊說,一邊指著黑板上財產分類思維導圖,徒元義看著眼睛都眯了起來。


    徒元義看著邢岫煙,微笑道:“秀秀果然聰慧。”


    邢岫煙表情篤定,微笑道:“這很一般的推論,有對卷宗的閱讀量為基礎,用鑽營之人的思維方式思考就能看出疑點了。”


    徒元義說:“有如此多的不合理的疑點,隻要查下去,總能找到原因,找到原因就是揭開謎底的時候了。”


    邢岫煙想了想,說:“現在還是派錦衣衛以配合調查的名義控製富升錢莊吧,也請他們的東家掌櫃做個口供,且看看對方是人是鬼。以免你好不容易抄了一場家,指著過年前發筆小財,最後銀兩卻成了廢紙,太冤了一點。”


    徒元義半是玩笑地說:“自然該是如此,朕如今不隻養秀秀一個了,還有兒子,呃,或女兒要養,該存點私房錢。”


    邢岫煙聽到私房錢,想起去年過年他送的諸多貢品,不禁笑道:“今年過年,你給我什麽禮物?”


    徒元義卻笑道:“我送了一個孩子給你,不是最好的禮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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