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元義歎了口氣,說:“朕也知道你將朕視為自己的……私有物, 你也控製不住自己的醋性, 連個通房都不能容, 何況是有了兒女的高位妃嬪。”


    “我……”


    “朕知道你一直氣不順、意難平。朕會寵你憐你, 你不體諒朕,朕也不怪你,你就別氣苦了自個兒。”


    邢岫煙抽了抽嘴角,眼神有點飄,說:“那個,七郎, 你……怎麽知道‘我的心事’?”


    “朕怎麽會不知?你是一個心眼小到不想嫁人的女人, 你不想讓男人有納二色的機會, 才會想養麵首。不想受傷害就用冷漠武裝自己。”


    邢岫煙倒真沒有從這個角度考慮過問題,徒元義攬著她靠在自己懷裏, 輕輕撫著她的背。


    徒元義低頭吻了吻她的額,柔聲道:“從前的兒女,到底也是朕的孩子, 朕不能一分都不管, 秀秀別惱了。但是, 他們四個加一塊兒也不及你的。”


    邢岫煙蒙圈了一會兒,又抬眼看了看這男人,他確實在慢慢變化, 也許還是個男權思維的人, 卻已經會這樣“安慰人”了。


    但是, 將自己媳婦和自己的兒女做對比,這有可比性嗎?


    總算,他可能也覺得輩份不對,說:“後宮所有人加一起,在朕心裏也是不及你的。朕雖然不想動皇後,卻不是喜愛她,你別想想又醋。”


    邢岫煙眼簾微斂,隨著他的安慰的話說:“我就醋了,我難受。七郎,你有那麽多妃子,還和別人有了孩子,我嫉妒你們有青春的迴憶,有愛情的結晶……”


    徒元義安撫著“自家孩子”,還輕輕在她身上拍著,哄著說:“朕都知道你難過,但朕沒有你想的那樣。朕的迴憶裏都是你。秀秀乖,不醋了,朕過些日子帶你出去玩。”


    邢岫煙尋思,男人其實是喜歡女人吃醋的樣子的,他此時還甚有耐心,於是再鬧。


    “你成親時定是滿懷期待新娘子,洞房花燭,之後又舉案齊眉,夫唱婦隨,再生兒育女,你也別騙我,我是不能比的,我連側妃都不能比了。”


    徒元義用極大的耐性安撫,輕哄著:“那些往事朕早不放心上,朕如今滿心寵的就秀秀。秀秀乖時,朕喜愛,秀秀不乖時,氣過後還是不能不喜愛。”


    會說“喜愛”了?


    邢岫煙就再作了一會兒。


    都說作是不好的東西,但有時會作的女人有糖吃,徒元義又哄她說過些日子休沐帶她騎馬。


    ……


    翌日清晨,紫玥領著四個二等宮娥服侍岫煙起身,皇帝一早就要早朝去了,他是個勤政的皇帝,再愛邢岫煙也不會誤早朝。


    原本宮規裏,若是月事來了,身上汙濁,是不能侍君的,但她住在甘露殿,皇後管不到這裏,徒元義都留宿在這裏。


    洗漱後,紫玥給她梳妝,微笑道:“娘娘今日挽個淩雲髻如何?”


    邢岫煙坐在大梳妝台的鏡子前,這個徒元義工廠裏出產的貢品級的梳妝台,打造得金碧輝煌,一個櫃台還鑲著黃金貓眼石。


    邢岫煙笑著說:“還有勞紫玥的巧手了。”


    約一刻鍾後,已經基本梳好淩雲髻的形態,兩邊插著長長的珍珠玉石流蘇,額前的垂著珠串抹額。再有宮女奉上水藍色的留仙裙,水紅色鑲金邊的雲錦褙子,一一穿上。頸間拿了蘭花瓔珞和東珠加紅寶石的珠鏈戴上,手上被帶了四對鐲子。


    早膳用了燕窩粥和饅頭,出了甘露殿,早有鳳輦候著。


    一路乘輦,今日值勤隨侍的大太監趙全和大宮女紫玥、青璿,並兩個小太監和兩個小宮女,迤邐朝棲鳳宮行去。


    她並不天天請安,但基本也會五天去一次,請了安後會去慈仁宮和慈安宮,然後迴來吃午飯,下午的時間都是自己的。除非太上皇催更,要她過去現場寫一點文章,他看看要求改改。


    現在後宮向皇後請安來得並不早,皇後也懶於應付,反正徒元義基本不來後宮,現在連初一十五都難得來棲鳳宮留宿。


    楊皇後自是難過的,因為聖人即便來了也是坐一夜看奏折,或者寫寫畫畫想朝政的事,有時同床睡下了也不會碰她。她知道她快三十歲了,後宮女子到了這個年紀通常無寵。可是,他是自登基起就從來沒有碰過她,這麽多年了。上一迴,她主動一次還讓他不悅,他說救她不是讓她來要求他為她做什麽的。


    可楊皇後是愛他的,怎麽能不愛他?她告訴自己在後宮用真情是很可笑的,如果大家都沒有,她可能也是甘心的,但是偏偏有人擁有。


    邢岫煙踏進棲鳳宮大殿時,楊皇後居中而坐,惠妃吳氏,還有潛邸良娣出身的恭妃、敏妃,再是溫妃、靜妃按品級分列而坐,四嬪及下級妃嬪十幾人卻是在下首站著。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邢岫煙福身。


    楊皇後淡淡道:“平身吧。”


    邢岫煙身為貴妃自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諸妃嬪向她見禮。


    楊皇後令坐,邢岫煙在左首首座入座後,場內的氣氛就變了。


    楊皇後道:“貴妃妹妹服侍聖人辛苦,請安之事不必這樣殷勤。隻怕這般奔波於太極宮和棲鳳宮之間,聖人還要心疼。”


    邢岫煙覺得下層沒有吃過“龍肉”的後妃怨氣鬥大,邢岫煙也沒有想到楊皇後會這麽說。這連大方中庸都不太裝了,直接拉仇恨值。


    邢岫煙說:“雖有皇後娘娘體恤,但為人妃妾,請安乃是份內之事。”


    大家卻心想:你若真有本分就不會霸著皇上不放了。


    但是此時連溫妃、靜妃都沒有說一句,倒不僅僅是懾於宸貴妃會發飆,也不僅僅是害怕東西兩廠,卻是因著昨日飯菜不合口,昨晚拉了一夜,沒有太多力氣。本來可以稱病,但是躺在床上更難受,像好像躺在那等死一般寂廖。


    正在這時棲鳳宮尚儀女史劉姑姑上前來拜道:“皇後娘娘,賈女史來辭行了。”


    “宣。”楊皇後整了整袖袍。


    賈元春昨天被聖人開金口遣她出宮,此事已無可挽迴。早知如此,當初宮中兩次恩放大齡宮女出宮,她為何一次不請恩,一次還拒恩求到皇後這抱大腿?


    不,早知如此,她何必進宮,博個什麽前程?到如今都要三十歲了,何處還有她的去處?


    賈元春昨晚迴屋時哭了一宿,但仍被提太監來吵,提醒她收拾東西,好空出屋子讓給她的接任女官。


    和督促她的兩個太監和兩個嬤嬤說要向皇後娘娘辭行,也盼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或許皇後念著她的好,日後能扶持一二。但想日後前途,隻怕自梳去做大家小姐的教養嬤嬤是最好的了,就像小時候來教導她的嬤嬤一樣。


    賈元春收了眼淚,正了妝容,進入棲鳳宮大殿,看著滿殿宮妃,珠翠光彩奪目,一室榮華無限,卻與自己沒有半分幹係,心中悵然。


    “奴婢賈原春參見皇娘娘!”賈元春是深宮老人,禮儀自是一絲不差的。


    看著拜倒的跟了多年的貼心解憂女史,其實楊皇後是不舍的,盡管曾經去投靠吳惠妃,可她哪裏去找這麽有錢的女史呀。


    “起吧。”楊皇後淡淡道。


    賈元春起來後,說:“奴婢今日家去,今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娘娘……”說著就抹了抹眼淚,眼淚一點也不做假。


    楊皇後也被感染,說:“能常伴親長左右也是一種福分。”說著又令左右女官取了賞賜的東西交與元春。但是這點子東西與她十幾年的花銷相比實是微不足道。


    賈元春也謝恩受了,卻還盼著楊皇後會有別的安排或恩典,將來也好圓她的臉麵,在外頭活著也多一份體麵,卻終沒有等到。


    邢岫煙最近距離的一次見賈元春還是那迴在禦花園,她來請安,她就和她說了一迴話。再細細一看,她與賈寶玉甚像,麵若中秋之月,五官精致漂亮,隻不過這個年紀到底也不鮮嫩了,古代女子就算是宮裏也老得挺快的。


    榮國府是個千紅一哭、萬豔同悲的地方,後宮真是個“殺豬場”呀!。


    也許正是為因為這種怨恨,她才想害她,隻不過徒元義將她保護得太好,兩人地位太過懸殊,她能用的也隻有那種小心思。


    從前別人選秀也許會有無奈的人,但是賈元春是因為賈代善去逝守孝錯過大選,第二年除孝後小選都要進來博的人。她又少了一絲可憐,多了一絲可悲了。


    造孽的不是後宮,而是她的親長和她自己。


    賈元春看看打扮得很符合一個“寵冠後宮”的貴妃樣子的邢岫煙,五味陳雜。


    也許她去拜了拜她,她能給個恩典,但她做過那事,最終還是沒有做到此時再去拜她,垂首含淚離開了棲鳳宮大殿。


    賈元春一直覺得黛玉幫她和邢岫煙說過那事,她覺得去那邊就算邢岫煙看不上她,不安排她侍寢,但去那邊她也能盡心討得她的歡心。賈元春是看穿了一切,聖人沒有什麽自己的喜惡標準,或者說邢岫煙就是他的標準。邢岫煙喜歡的人,他就多看重兩分,比如她的兩個義妹都封縣君,或者如璉二弟這樣的文不成武不就的人都當官了;而邢岫煙不喜歡的人,他不會多瞧一眼。賈元春覺得隻要有這個機會,她未必不能最後一博。宸貴妃總有月事的時候吧,或者她總要懷孕吧,這些時間得到宸貴妃喜歡的人在聖人需要人侍候的時候就能入眼了。她沒有想過和宸貴妃爭寵,她在後宮十幾年,青春和錢財都花在裏頭了,怎麽能放棄呢,若是放棄等待她的是什麽?


    可是宸貴妃卻根本無視她的投靠,至始至終沒有理過她。


    而看著她越得寵,她像是越能看到自己的悲劇,她常常幻想若是得聖人心的是自己該多好,該有多風光,多幸福。她是愛慕聖人的,在這宮裏他就是她的目標,而他英明神武,她怎麽能不愛慕他?


    可是應該給她機會,看在親戚份上隻是幫這樣一個小小的忙,挽救一下她悲慘的人生,宸貴妃都冷心冷肺不願意。


    賈元春竟然覺得自己十幾年的悲劇都是邢岫煙造成的一樣,把所有的怨恨都投在了她身上。臘月二十九那日下雪,聽香在她那小坐離開後,“靈秀”的她想到了複雜的辦法。


    賈元春在宮中多年,有雪的正月初一,也是她的生辰,她都去采梅上殘雪了。而除夕夜不出意外聖人是要留宿棲鳳宮的,她這個皇後身邊的女史自然知道這一點,不會害著聖人,正月初一經過那的隻有她。


    賈元春現在還一直以為她做的事沒有人知道,她連抱琴都瞞著。


    邢岫煙看著賈元春步出棲鳳宮大殿,暗暗感歎:卿本佳人,奈何執念至此,早日有機會不出宮去,反誤了自己一生。


    不然,換一個角度看,你不封妃,早日出宮,反而是徒元義恩典,可改變你早逝的命運,給了你一個幸福的機會,可是你卻終究沒有把握兩次放在你麵前的機會。


    所以說,上帝助自助者。


    邢岫煙本是有點兒賈寶玉式的憐惜女兒的性子的,這時卻突然又想起賈元春為上拉還不惜出賣秦可卿的事。


    她和徒元義閑聊時,好奇問起,然後徒元義告訴她今生的版本是:


    賈元春出賣秦可卿後,徒元義果然“龍顏大悅”,賞她一百兩銀子,然後……當然沒有然後了。


    徒元義骨子裏怕是有一絲黑色幽默,真是沒有比那更能打臉的了。賈元春進宮來為了睡他花了多少銀子,拿出這麽張王牌就被賞一百兩銀子!“摳門帝”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慷慨大方呀!


    嗯,她好像沒有資格說他“摳門”,她小私庫都堆不下東西,要借他的小庫房了。這麽一想,他其實真的挺大方的。


    ……


    卻說這日邢夫人一早上去賈母身前侍候立規矩,到了午時,老太太才困倦睡下,她得以出來,去看鳳姐和跟著鳳姐學習管家的迎春和惜春。


    鳳姐看丫鬟婆子擁著邢夫人過來了,她一臉的疲憊不禁同情,老太太心情不好。


    昨日林妹妹及笄大喜,他們這些親眷呆得晚些,林如海來向賈母請安時,賈母又提結親之事。林海冷然拒絕,還說一句:“絕無可能!”


    今天她的氣怎麽就不撒在邢夫人身上?邢夫人規矩立得全身都酸了,但是心裏一口鬱氣不吐不快,得知迎春又不在院子裏,隻得找來想和女兒、兒媳吐吐嘈。


    “我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邢夫人嘰嘰喳喳說了一通後,如此總結。


    幸好她去前墊了兩塊點心,不然餓暈過去。老太太被林如海那種態度刺激過度,生出大家都別好過的想法。


    迎春在一旁殷勤服侍,鳳姐勸慰:“老太太總是年紀大了,過得兩天她自己也覺得折騰著累便就會歇了。”


    邢夫人順了順氣,說:“一口一個貴妃娘娘的慪我。”


    原來賈母也說,可惜了貴妃娘娘不是她的女兒,她借勢可也有限。


    鳳姐抱著榮哥兒,說:“老太太這是怎麽了,提兩句娘娘尤可,這總提起未免是大不敬。”


    賈母一聲悲哭“貴妃娘娘偏袒姑母,令兒媳對婆母不孝”,這種罪名邢夫人也不想要,更不想牽連到貴妃名聲。對於一個有幾分無理取鬧的老太太,邢夫人能如何?


    邢夫人隻得忍她,這孝道壓著,父母在不分家。


    所以,有賈母偏護,榮府內部的大格局一時難以改變,仍是王夫人是當家太太,隻不過現在下人內裏更向著鳳姐。


    鳳姐雖然管家,但是她偏偏是不怎麽管產業的,因為田產收成莊戶的管事沒有一個人是她的人,內院這點小事管著逞能又有什麽用?


    而賈府規矩鬆散,號稱寬仁,其實就是下頭已經失去控製了,比如原著中管田莊的烏進孝跟賈珍胡說八道,賈珍那二貨聽了他那荒唐的話一絲也辨不出真假來。而榮國府又有多好呢?賈璉現在懂這些東西,偏偏賈母壓著、王夫人扯後腿不讓他真正大刀闊斧,就根本沒有用。


    說實在的,林黛玉原本管理田莊都比賈府強了不知多少。


    邢夫人如今在家裏也隻是在家裏沒有人敢輕易小瞧,時時能打打王夫人的臉,王夫人也拿她沒有辦法,府裏頭的奴才又多會拍邢夫人馬屁。


    邢夫人、鳳姐、迎春、惜春在一處說話,忽聽林之孝家的來稟報說:“大門口來了一輛馬車,並兩個黃門,說是宮裏來傳旨。”


    邢夫人一急,問道:“老爺呢?”


    林之孝家的說:“我家的已經去東府請老爺了。”賈赦正在東府吃喝吃戲。


    一直到傍晚,賈赦迴來換上朝服,賈政也正和清客論文章,換了朝服來接旨。賈母、王夫人、邢夫人、鳳姐穿上誥命品級大裝,並府中迎春、賈琮、惜春、薛家姐妹、李家姐妹俱在。


    賈環正值科考春闈前的最後衝刺,原本春闈是在二月九日開始的,但是聖人覺得天冷,特意推遲到十九日開始。


    今天已是十三日,時間已經不多。


    賈環也是農村苦學生出身,當年考大學熬夜苦讀是常事,他很認清現實,這個時代沒有功名什麽都守不住。要是去軍中博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他不會武功,練武和殺人對他的難度比讀書更高。好在現在賈政很重視他,賈政也把二房的希望押在他身上,如果有個神童進士,他教養出神童來,也足以令他名揚天下了。


    賈環很好奇,現在能傳來什麽聖旨,看過紅樓的都知道,來家中傳旨的也就是和賈元春有關。


    難道賈元春封妃了?但想皇帝沒毛病吧,那麽多少女不要,找一個三十歲的老女人。再說辛秀妍不是很受寵嗎,又有那個“重生男主”林如海撐腰。


    賈環猜想這裏林如海是主角,那些現代的東西可能就是林如海在後世見過或者辛秀妍告訴他的,現成了他效忠新帝的投名狀。


    賈環天馬行空時,跟隨長輩兄弟姐妹拜倒,這時傳旨太監才一甩拂塵,上前尖聲道:“傳聖上口諭,恩旨原棲鳳宮女官賈元春迴府侍奉老夫人,祖孫安享天倫。”


    什麽?!在場跪著的主子奴才全都驚呆了,賈政整個人差點癱了。


    好半晌賈赦才帶著全家人叩首謝恩。


    那太監說:“賈將軍,將軍夫人,賈大姑娘就在府外馬車裏,你們派小轎去接進府裏來吧。”


    太監知道邢夫人是貴妃姑媽,說話時倒笑眯眯地客氣。


    賈赦恭謹一拜,說:“有勞公公。但是大侄女是在下二弟的女兒,在下讓二弟妹安排人去接吧。”


    卻說賈史氏一直到站起身來,腦海中還是響著“恩旨迴府”“安享天倫”幾個字,站起來眼前一陣陣發黑,她堅持不住就暈了過去。


    “老太太!”


    賈府中一陣手忙腳亂,小輩全圍著她了。隻有賈赦還懂些應酬,見沒有人管這碴了,隻好支使了下人派軟轎接賈元春進了榮慶堂,至於進去之後如何,他就不管了。


    賈赦塞了銀子給傳諭太監,他們也沒有多留,就先離去了。


    大家都關心賈母暈倒的事,邢夫人這時要當個孝順媳婦,鳳姐緊跟婆婆,更別說三春姐妹了。


    賈環事不關己,要迴自己院子吃飯,然後讀書寫文章練筆。隻有寶玉和王夫人關心賈元春迴府的事。


    寶玉雖然是湯姆蘇和鳳凰蛋,但是要說他有多少壞心倒不會。


    眾多小輩緊張著暈過去的老太太,不過多時,一頂青布軟轎,伴著兩個嬤嬤就將賈元春抬進垂花門來,而老宮女抱琴隻能走路了。


    自進宮去,母女兄妹三人已有十多年未見,三人相見頓時淚流滿麵,抱頭痛哭,而抱琴也站在一邊抹眼淚。


    卻說賈元春自從上午從宮裏出來,都沒有上過茅房,一直憋著,到了榮國府門外,也要太監先傳了旨,接她進府的人才姍姍來遲。


    這時哭了一會兒,她就進屋更衣了。


    王夫人對於賈元春迴府深受打擊卻勉強支撐著,她如果不理會這個女兒,她真無容身之地了。


    寶玉卻在那說:“大姐姐終於從那見不得人的去處迴來了,以後姐妹全在一處,和和美美最好不過了。”


    這真如一把鋼刀插進王夫人的心口,王夫人看著天真不願長大的兒子,說:“寶玉,你也該懂事了。”


    他們二房,現在賈元春沒了希望、沒有了體麵,老姑獨處在家;賈環萬不會真孝敬她即便發家都不會幫寶玉;賈蘭尚年幼;賈探春也是個庶出秧子,現在奉承著鳳姐,又與賈環牽扯。寶玉不站出來承擔家計和家族希望,將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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