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大小姐嫌棄地扔掉手裏的鞭子, 嘴裏嘟囔著,“晦氣!”


    梅兒低頭呆呆地看著趴在地上一身血跡斑斑的人兒,再抬頭看著坐在椅子上一臉滿足樣子的辛家小姐。


    “來人!”辛大小姐愜意地抖著二郎腿高聲喊道。


    “小姐, 您喊奴婢什麽事兒?”辛大小姐貼身丫鬟小麗狗腿地笑問道。


    “沒看到地上躺著個死人嗎?”辛大小姐涼涼地笑道。


    “嗬嗬嗬, 奴婢這就拖走。不礙著小姐的眼睛。”小麗搓著手點頭哈腰道。


    “嗯。怎麽辦事兒,你應該都知道。不用我再說一遍吧?”辛大小姐彈著手指頭說道。


    “知道知道。奴婢一定辦得妥妥的。必不讓小姐憂心。”小麗神情嚴肅保證道。


    “嗯, 去吧。”辛大小姐說完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準備睡一覺去了。


    小麗看著地上慘死的人兒, 麵無表情地叫人一起把地上的屍體拖走。


    梅兒木然地看著院子裏的兩個粗使大媽把屍體扔到亂葬崗上。


    “哎……可憐的人呐,花兒一樣的年紀就這麽死了。”大鼻頭粗使大媽歎氣道。


    “別歎氣了。這哥兒命不好,栽在大小姐手裏, 都是命啊。你也別心裏不好受。再過段時間, 你就會習慣了。”另一個小眼睛粗使大媽語氣平常道。


    “這大小姐如此作孽, 也不怕遭報應。”大鼻頭粗使大媽皺眉道。


    “噓!你瘋了嗎?這種話,你也敢說。”小眼睛粗使大媽喝道。


    “得了, 這亂葬崗上沒人。怕啥?”大鼻頭粗使大媽不以為然道。


    梅兒聽到這裏,終於嗤笑了聲, 打破了臉上的平靜。是啊,這裏是沒人,可有一個鬼呢~


    梅兒看著兩個粗使大媽漸漸走遠, 飄到一棵大樹上。他靜靜地等著牛頭馬麵過來帶他去地府重新投胎。


    屍體被野狗撕爛咬碎, 漸漸都腐爛發臭了。還等不來勾魂使者的到來。


    梅兒的耐心漸漸殆盡, 他隨風慢慢飄蕩,居無定所。


    他不想去看曾經的家人,反正欠他們的恩已經還了, 他也不知道他想去哪裏。隨便吧,風吹到哪裏就到哪裏……


    黑夜是滋生黑暗的最佳場所,梅兒短短幾個月裏看盡京都裏的黑暗醜陋。隱在皇城下的動蕩,梅兒看得清清楚楚。


    尤其兩股勢力的暗鬥,即便是看多了京都的爭鬥,梅兒還是心驚不已。


    梅兒在這個京都裏也漸漸知道了什麽是妖女,什麽是鬼女。


    他看著穿梭過茉莉花的透明雙手,嘲諷地笑了。不知道他是什麽?一個不被地府收容的孤魂野鬼?


    好累……


    為什麽他一個鬼還會累呢?什麽時候地府牛頭馬麵大人可以大發慈悲收了他呢?


    他做一個鬼,真是鬼生艱難……


    這一天梅兒覺得特別特別累,好想睡一覺。她昏昏沉沉地睡著了,昏睡前梅兒腦子裏唯一的感想就是他一個鬼居然也會睡覺?


    梅兒坐在葡萄架下,望著頭上一串串紫紅色的葡萄。


    那天昏睡之後,一覺醒來他就成為了另一個他。按那些黑衣女說的,他現在是鬼女。


    “歡兒,你這是饞了嗎?爹爹給你剪下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清秀男子溫柔笑道。


    “爹,我要那串最大最紅的!”梅兒歪頭笑著要求道。


    “好。你等著,爹去拿剪子。”清秀男子摸著梅兒的頭應道。


    梅兒,哦不。現在應該叫歡兒。歡兒看著爹爹進了屋子,坐在椅子上等著。


    歡兒看著爹爹剪下那串最大的葡萄,洗幹淨了。用一個盤子裝了放到他麵前,“歡兒,少吃點。馬上就要吃飯了。”


    “嗯,知道了爹。”歡兒笑著答應了。


    歡兒一口一個葡萄,吃著很歡樂。他現在投生在京都附近的小村莊,徐家村。這戶人家,是獵戶。他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上頭隻有一個姐姐。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帶著前世記憶投胎。他想不明白,也不想了。


    既來之則安之,這一世他會好好愛自己。再也不想慘死了……看著自己的身體被野狗吃掉,腐爛發臭,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歡兒苦笑了一下,天真的臉上帶著一絲悲哀,有一種詭異的矛盾感。


    春去秋來,歡兒漸漸地在這個家慢慢有了一絲歸屬感。他不是鐵石心腸,任誰受到無微不至的愛護,心也會慢慢溫暖起來。


    “妻主,怎麽還不迴來。這都什麽時候了?”徐夫郎不安地來來迴迴走動。


    歡兒看著暗下來的天色,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安。娘平日裏的這個時候,早已經迴來了。


    “不行,我得出去找她!”徐夫郎終於下定決心。


    “大山,歡兒,爹送你們到江叔叔那裏。晚點來接你們,好嗎?”徐夫郎蹲下身看著兩個孩子輕聲道。


    “好的,爹。”大山點頭應道。


    歡兒眼神擔憂地看著爹爹點了點頭。


    就在徐夫郎拿著火把,牽著兩個孩子的手準備出門的時候,門外傳來江夫郎的聲音,“不好了!徐妹夫,你家妻主被熊瞎子抓傷了!”


    “什麽!”徐夫郎呆住了。


    “快,帶著孩子跟我走。徐妹子現在在華大夫那裏。”江夫郎一把抓住徐夫郎的手拉著往外走。


    徐夫郎一手牽著大山,一手抱著歡兒疾步往華大夫家趕去。


    徐夫郎看著躺在床上胸口血跡斑斑昏迷不醒的妻主,腳一軟倒在了地上。


    “徐夫郎,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徐獵戶還有得救。她的傷口我已經包紮好了,隻缺一味藥引子就可醒來。”華大夫心裏難受道。


    徐獵戶平日裏也幫她采摘一些藥材,現在躺在那裏,人事不知。她沒辦法馬上救醒她,心裏著實難受。


    “華大夫,你說我家妻主還有得救?”徐夫郎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看著華大夫。


    “徐獵戶隻要一根五十年份的人參配著我開的藥就可以醒過來。現在我這裏隻有幾根人參須吊著,你要盡快弄到人參。”華大夫皺眉憂心道。


    “華大夫,哪裏有賣人參?多少銀子一根?”徐夫郎急道。


    “鄉裏的藥鋪有賣,五十年份的要六十兩銀子。”華大夫看著徐夫郎,心裏歎氣道。


    六十兩銀子,對於一個鄉下人來說,那是天文數字。


    徐夫郎聽到後一呆,既而馬上反應過來。不管多少銀子,哪怕傾家蕩產,他也要把妻主救迴來。


    歡兒這兩天看著爹爹賣掉了家裏的兩畝田地,積攢的所有皮毛,值錢的玩意兒,甚至嫁妝。


    徐夫郎絕望地看著手裏的五十兩銀子,現在家裏所有存銀,能賣的東西都賣了,還借了村裏人十兩銀子。可還差十兩銀子,怎麽辦?


    歡兒躺在床上假裝睡著了,聽著爹爹跟江叔叔的談話聲。


    “徐妹夫,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江叔叔試探著問道。


    “江大哥,什麽話?”徐夫郎不解道。


    “妹夫,徐妹子不能倒。你知道寡夫孤兒,有多艱難嗎?現在你家還差十兩銀子,我前天迴娘家聽到一個消息。牙子叔又來買人了,現在一個哥兒簽了死契,可以有十兩銀子。”江夫郎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他知道徐家有多疼愛歡哥兒,可那又怎樣?一個哥兒怎麽能跟當家的性命想比。


    歡兒聽到這裏,悲哀地牽起嘴角。重新投胎為人,有了新家人新名字又能怎樣?


    他,依然還是那個被犧牲掉的梅兒。


    “江大哥,我斷不會賣掉自己的孩子為奴為婢!”徐夫郎一口拒絕道。


    “哎……你這是何苦。不就是一個哥兒嗎?”江夫郎歎氣不解道。


    “什麽哥兒不哥兒的,那是我的孩子!歡兒生下來,我跟妻主有多麽高興。我相信妻主也不會同意賣掉歡兒。大不了,我賣掉房子!”徐夫郎神情堅定道。


    他還記得當日他生下歡兒的時候,妻主高興得傻掉的樣子。他們的歡兒怎麽能去當奴才,命不由己呢?


    徐夫郎環視了一圈這座承載著他們一家歡聲笑語的房子,心裏有了決定!


    歡兒背後身,眼淚爬滿了臉頰……


    這一世,他不叫梅兒,他不是被家裏人犧牲掉的梅兒。


    他叫歡兒,他是被家裏人深深愛護的歡兒。


    歡兒看見內心深處那個哭泣的梅兒,終於笑了。


    歡兒的全身暖洋洋的,從來沒有過的溫暖。


    再世為人第六載,沒有梅兒,隻有歡兒。


    徐夫郎迅速地賣掉房子,到了鄉裏買到了人參。終於救迴了妻主一條命。看著全部家當隻有手裏的二兩銀子,徐夫郎一點都沒有憂愁。


    隻要人在,希望就在!


    “妻主,來。慢慢喝。”徐夫郎小心地扶著妻主的身子,把藥湯端到徐獵戶的麵前。


    徐獵戶一口氣把藥湯喝光,由著自家夫郎幫著慢慢躺平下來。她現在傷勢好得很多,已經可以慢慢起來了。


    隻是自家夫郎還是擔心,不讓她下床。這次確實嚇到他跟孩子了。她也沒想到會在後山外圍遇到熊瞎子。


    還好,她命大,逃過一劫。


    徐獵戶看著空蕩蕩破舊的茅草屋,心裏下定決心,這次好起來一定要獵殺熊瞎子。


    她在床上躺著的這段時間,仔細思考了下。以她的身手和經驗再找兩個膽大身手好的村裏人,不難獵殺不了熊瞎子。


    上次她是沒有任何有力的武器,而且還單身一人遇到熊瞎子,所以被其所傷。可如果她做好充分準備,再加上有能力的幫手相助,這事兒準成!


    她不能讓自己的夫郎孩子跟著她受苦。她不能讓村裏人對著夫郎歡兒指指點點。


    她的夫郎就是賣了田地房子又能怎麽樣!她的歡兒怎麽能賣掉?就是沒了家產,她一個女漢子還不能白手養活夫郎孩子嗎?


    “娘,給你吃。這是我摘的甜果子。吃了,嘴巴就不會苦苦的。”歡兒把今天好不容易摘到的甜果子塞到了娘的嘴巴裏。


    “嗯,我的歡兒最乖了。”徐獵戶看著乖巧的歡兒,心滿意足道。


    她的歡兒是這麽天真可愛,石頭瓦房跟他比算什麽?!


    五個月之後,徐獵戶的傷口徹底好了。她這段時間已經找到了幫手,而且她也探查到了熊瞎子的活動範圍和規律。


    明天她就要和村裏人準備獵殺熊瞎子了,當然這件事夫郎是不可能知道的。


    徐獵戶看著睡熟的夫郎,心道,“夫郎,我是不會死的。萬一殺不了熊瞎子,有生命危險。我一定第一時間逃走!等我迴來,讓你和孩子過好日子。”


    徐獵戶天不亮就走了,歡兒起來的時候以為娘還是像這段時間一樣出去串門了。


    臨近傍晚的時候,院子外麵人聲鼎沸。歡兒跑出門,看到走在前頭的娘跟著幾個人抬著一頭熊瞎子。嚇得心肝都要跳出來了~


    歡兒看著爹跑到娘親的麵前哭著捶打娘親,而娘親卻一臉享受地任爹爹打著她。


    娘親跟村裏的兩位姨打的這頭熊瞎子引起了村裏的轟動。她們趁著熊瞎子還新鮮著,連夜運到鎮上。


    這頭熊瞎子賣了三百兩,三個人各分一百兩。這是她偷聽到娘親跟爹的談話。


    徐獵戶把欠村裏的跟華大夫的銀子都還掉了,還剩八十五兩銀子。她決定買十畝中等田地,以後都專心種地。


    隻是偶爾農閑時候,在外圍打打獵給家裏添道菜。剩下的銀子,重新蓋一座比以前更大的石頭瓦房。


    “劈裏啪啦~”今天是徐獵戶家喬遷之喜。


    歡兒跟著姐姐大山玩累了,此刻坐在院子裏,嘴裏含著一顆糖。再等一會兒,就要吃酒席了。


    “喂,你嘴裏吃得是什麽?”歡兒突然聽到一道稚嫩的聲音。


    “糖。”歡兒轉過頭看見一個長得很英氣的小女孩。


    “還有沒有了?我也要吃!”英氣小女孩霸道地說道。


    “呐,給你。”歡兒很爽快地從兜裏拿出一塊糖來。


    反正他還有很多,吃完了,姐姐還會塞給他。不過不能讓爹知道。爹不讓他吃太多糖,怕他牙齒壞掉。


    英氣小女孩嘴裏含著糖,滿足地笑了。


    “喂,你是哪家的孩子?”英氣小女孩問道。


    “我不叫喂,我叫歡兒。我是徐獵戶家的哥兒。你叫什麽名字?”歡兒無聊問道。


    “哦,原來你就是這家主人的哥兒。我叫冬雪。”冬雪迴答道。


    歡兒哦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冬雪挑剔地上下打量著歡兒,開口道,“我是村裏打架最厲害的,我看你長得還順眼。你以後就當我的小夫郎吧。”


    歡兒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高他一個頭的小女孩,滿臉不可思議。


    他沒有聽錯吧?這麽小的孩子就開始找夫郎了?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麽熊?


    冬雪看著歡兒傻愣愣的樣子,歎氣道,“看你這麽傻,我就勉強收了你吧。免得你再也找不到我這麽好的小娘子了。”


    不知道她這樣說,對不對?可是她平時也是聽娘親這麽跟爹爹說的。


    歡兒長得這麽可愛,她一定要先下手為強。對,就是先下手為強!


    娘說了,喜歡的人就要先下手,省得不長眼的人搶走了。她就是這麽把好看的爹爹搶迴家的。


    “哈哈哈,女兒你果然是娘的種!”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瞧你,平日裏怎麽教孩子的。”冬雪爹氣笑道。


    “爹,娘。”歡兒看到爹娘甜甜叫道。


    “歡兒,來。這是柳姨,柳叔。”徐夫郎摸著歡兒的頭說道。


    “柳姨,柳叔。”歡兒仰著頭乖巧地叫道。


    “好,好!”臭丫頭,果然有眼光,跟你娘一樣。


    “乖,歡兒長得真可愛。”柳夫郎笑道。


    “我說,徐妹子。你家歡兒這麽可愛,我家冬雪這麽英氣。要不,咱們兩家結為親家,怎麽樣?”柳娘子摟著徐獵戶的肩膀邊走邊說道。


    歡兒看著娘親跟柳姨的背影,嘴角抽了一下。娘,我還小。真的不急~


    歡兒後來才知道,柳姨是娘親在村裏最好的朋友。隻是前幾年柳姨帶著一家人出門闖蕩去了。


    剛迴來沒一個月,他們一家現在打算迴村裏安居樂業了。


    歡兒低頭專心地繡著帕子,時間過得真快。


    今年他都十三了,這幾天爹總是皺著眉頭。哎,他真的不想這麽早就定下親事,他不想離開爹娘大姐。


    歡兒揉了揉酸疼的脖子,今天就到這裏不繡了。他想出去走走,春日好風光,不看可惜了。


    冬雪著急地站在歡兒家不遠處,這幾天她聽到風聲,徐叔要給歡兒相親。


    本來她是想直接到歡兒家找他的。可爹娘說了,他們都大了,不能這麽做,對歡兒的名聲不好。


    所以她守在這裏已經兩天了,真是急死她了!歡兒明明是她的小夫郎,怎麽能嫁給其她人?


    都怪娘,搞不定徐姨。不然她早就把歡兒定下來了!


    歡兒剛出門沒走多遠,就被冬雪拉住往拐角沒人的地方走去。


    “歡兒,你家是不是給你相親了?”冬雪著急地問道。


    “我不知道。”歡兒當然不可能承認自家爹爹有這個意思。


    “歡兒,我不許!你是我自小就定下的夫郎,你不能嫁給別人!”冬雪看著歡兒一臉懵懂的樣子,急得臉都紅了。


    歡兒看著眼前的少女著急的樣子,不厚道地笑出了聲,“什麽呀,我聽不懂你說什麽。我要迴家了。”


    “歡兒,我知道你聽得懂。別裝傻。聽著!你這輩子就隻能嫁給我!迴去我就跟娘說,到你家上門求親去。你迴去後,你爹要是有讓你相看誰家的話,你要拒絕掉。”冬雪眼神無奈地看著歡兒裝傻充愣的樣子,口氣卻堅定道。


    冬雪知道他們大人把她小時候的話當做玩笑話,都不相信她是真心的。可是她知道,她是認真的。


    從她第一眼看到小小的歡兒坐在院子裏,眼睛笑得猶如滿天的星光一樣燦爛的時候,她心裏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漸漸長大後,她慢慢地知道了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她喜歡歡兒,最愛看到歡兒笑的樣子。


    歡兒聽出冬雪語氣裏的堅定,終於認真地看著冬雪。眼前的少女眼裏充滿了情愫,她是認真的。


    “好!我等你。”歡兒笑靦如花道。


    所謂愛情,是不是猶如詩歌裏麵所歌頌得那麽令人心動。他,也想有份讓人羨慕的愛情,就像他的爹娘。


    冬雪聽到歡兒的迴答,高興得整個人都傻了。歡兒說好,等她?歡兒說好,等她!


    冬雪隻覺得她聽到了人生中最美妙的聲音。


    歡兒心情愉快地迴了家,他等著那個少女來。


    歡兒沒想到,冬雪速度這麽快。跟她分別後的第二天,柳姨柳叔就過來了。


    當天的夜裏,爹就到房間裏跟他說他已經許給冬雪了。


    其實徐夫郎早就中意冬雪了。隻是柳姐家比他們家富裕,他們家沒開口,他也不好意思去打探。免得親事說不成,兩家見麵了還尷尬。


    這下好了,柳姐家主動來提親,他的歡兒以後一定會過上好日子。


    “歡兒,這個釵子,你喜歡嗎?”冬雪忐忑不安地問道。


    歡兒看著麵前的銀釵,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迴答。這是他兩輩子第一次收到姑娘的禮物。


    冬雪看著歡兒不說話,以為不喜歡,急道,“歡兒,我現在存的銀子隻能買銀釵,我以後掙了錢給你買金釵。”


    歡兒終於反應過來了,看著冬雪忐忑不安卻又著急的樣子,笑了,“我很喜歡,很喜歡。”


    “嗬嗬嗬,你喜歡就好。我給你戴上好不好?”冬雪認真地看著歡兒請求道。


    “嗯!”歡兒甜甜應道。


    “真好看,歡兒你真好看。”冬雪覺得歡兒是這世上最好看的人兒。


    歡兒看著冬雪傻笑的樣子,心裏甜蜜蜜的。


    “歡兒,真想早點把你娶迴家,天天看著你。” 冬雪情絲滿滿地看著歡兒道。


    “天天看,不膩嗎?”歡兒笑著反問道。


    “不會,一輩子都不會。”冬雪溫柔地低聲道。


    歡兒看著冬雪的眼睛,突然心一悸,心尖兒發麻。


    歡兒安靜地坐在婚房裏,心裏充滿了幸福。


    他終於嫁給了冬雪。這兩年來,冬雪對他太好了,好到娘親都不氣冬雪搶走了他。


    徐夫郎對於這門婚事滿意極了,哭嫁時候,他根本哭不出來,他做夢都在笑,怎麽哭得出來?


    歡兒嫁得近,都是同村的,抬腳就能看到他。兩家人關係又好,也不怕歡兒受委屈。


    冬雪家境好,長得好,最主要對歡兒真是沒話說。這麽好的親事,笑都來不及。


    礙於冬雪的惡霸,村裏的小夥伴都不敢鬧洞房。歡兒也舒了一口氣。


    歡兒看著不斷走進的冬雪,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歡兒,你終於是我的人了。”冬雪眼神癡迷地看著歡兒。


    歡兒低著頭,羞得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為什麽今天這麽羞澀,都不敢看她了呢?


    “歡兒,歡兒,歡兒。”冬雪一聲聲地叫著歡兒。


    “幹嘛一直叫著我。”歡兒抿著嘴笑瞪了冬雪一眼。


    “歡兒你終於肯抬頭看我了,歡兒你今晚真美。”冬雪眼神熾熱地看著歡兒。


    “嗯。”歡兒甜蜜地應了聲。


    “歡兒,咱們,咱們歇息吧。”冬雪緊張地說道。


    “嗯。”歡兒的迴答聲幾乎聽不到。


    月亮羞紅了臉,躲在雲層,不敢看世間男女的美好……


    “娘,娘,舉高高~”樂樂嘟著嘴要讓娘親飛飛。


    “好!舉飛飛嘍~”冬雪一把抱住樂樂上下舉著。


    “哦!哦!飛嘍!”


    歡兒聽著母女倆的歡聲笑語,幸福地笑了。


    我叫歡兒,我出生在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有疼愛我的爹娘,愛護我的姐姐。


    我嫁了一個姑娘,這個姑娘愛我勝過愛自己,她的家人也都很疼惜我。我還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兒。


    我叫歡兒,大名長歡,一世長歡。


    作者有話要說:


    個別小天使的留言真是別出心裁,我隻想說:很好,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章二合一,終於補更完了。


    現在隻要正常更新,我就不欠了。


    夜深了,我得加緊檢查下,發出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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