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雲又看向了毓湖。


    毓湖忙道:


    “太後,毓湖所說皆是事實。毓湖不知道公主是不是跟此事有關。但是當時,公主殿下確實來勢洶洶。王妃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並不想獨自麵對公主。這些,太後若是不信,可問問這些獄卒,他們都看見公主殿下過來了。”


    毓湖不知道這是不是慕清辭所為。


    但現在太後問責,她知道的疑點也不能不說。


    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什麽秘密。邢獄裏好些人都見到慕清辭了,她若顧忌不說,等太後最後從別人口裏聽說了,她反倒要落個包庇之罪。


    那刁蠻公主她本就瞧不慣何必替她遮掩著?


    毓湖跪在那不說話了。李鳳雲見她坦坦蕩蕩,又深知她的為人,知道她不會亂說。心思就朝慕清辭那想去了。


    過了一會,她看向惠心:


    “去把清辭帶來。”


    “帶到這裏來?”


    惠心愣了一下,隨即低聲提醒:


    “這裏是邢獄。您把公主叫到這裏來,陛下和皇後娘娘那邊……”


    這兩位是需要顧忌的人。


    可一聽這話,李鳳雲的臉就冷了:


    “他們怎樣?他們教養出來的好女兒,謀害自己的皇嬸,哀家還不能問問了?”


    惠心見李鳳雲生氣,忙低了頭:


    “太後恕罪,奴婢多嘴了,奴婢這就去叫公主。”


    這事雖然還沒定論,但是眼下,太後已經怪上公主了。她還是別觸黴頭了。


    惠心馬不停蹄的趕往慕清辭那,卻沒想到,慕清辭不在宮中。


    “公主殿下在皇後娘娘那?”


    一聽底下丫頭這麽說,惠心也有點頭腦發脹的感覺。


    這事,越來越麻煩。


    她很頭疼,但是想到李鳳雲的命令也沒辦法隻能又往鳳藻宮去。


    此時,鳳藻宮裏一片祥和。


    “你這丫頭,今日怎麽這麽孝順?”


    沈韶華喝著慕清辭特地送來的甜湯,笑問。


    這甜湯也就是用些水果加銀耳熬製的。並沒有特別的。


    最特別的就是它是慕清辭親手熬的。


    喝著這味道,沈韶華相信慕清辭沒說謊,因為這味道,還欠火候可不是禦膳房那些人能做得出來的。


    “母後。”


    慕清辭依偎在沈韶華身邊:


    “您說的這是什麽話?什麽叫我今日這麽孝順?難道母後覺得我平日裏都不孝順嗎?”


    慕清辭坐在沈韶華的下手位置,趴在她腿上,嘟著小嘴說道。


    沈韶華看看她,沒好氣的嗔道:


    “你是孝順。跟你皇兄一樣,別氣死母後就好了。還孝順。”


    “母後。”


    慕清辭撒嬌,不高興的嘀咕:


    “兒臣近日裏可都老老實實的待在宮裏都沒出去。哪有又惹您生氣了?”


    這倒是真話。


    沈韶華望著嬌滴滴的女兒,心中喜歡,又笑了笑,故意用勉為其難的語氣說道:


    “也就最近還乖些吧。你這丫頭,以後都要像現在才好。過了今年你可就十八了。你父皇前日還在說要給你尋個好駙馬。正在考察哪家合適呢。”


    “母後,您說什麽呀?”


    慕清辭露出嬌態。沈韶華看著越發好笑:


    “母後說的是正事。你呀,真要少出去拋頭露麵。你可是個公主,要讓人知道成天在市井混,哪個世家公子敢娶你?”


    “什麽叫混?”


    慕清辭越發的不高興:


    “母後說話太難聽了。我隻不過是宮裏待久了悶,出去玩玩而已。那個白無雙,她那才叫在外麵混好不好?她還在同仁堂坐診呢,那才叫拋頭露麵,可又怎麽樣,皇叔還不是娶她做正妃了?”


    “你跟她比不了。”沈韶華道。


    慕清辭不服氣:“憑什麽就比不了?我是公主。她算什麽?”


    這話很沒禮貌。沈韶華卻沒有責備女兒,隻是淡淡的睨了她眼:


    “就憑你皇叔願意娶她,這點你就比不了。現在若是有個人哭著喊著要娶你,你就搬到大街上住母後也不管你。”


    這一點還真比不了。


    慕清辭那眉毛擰的緊緊的:


    “誰知道皇叔吃錯了什麽藥?非要娶她?”


    這話比剛才的更過分。若叫旁人聽見了可沒什麽好處。


    “住口。”


    沈韶華沉了沉臉:“你這丫頭,怎麽就是學不會規矩?怎可這樣說你皇叔?母後告誡過你多少遍?無論如何,他是你皇叔,言語上一定要敬重,就是你皇兄,也沒有像你這樣。你就仗著你是個女孩子,就這麽任性。之前的虧還沒吃夠?”


    慕清辭被打之事,也是沈韶華一直耿耿於懷之事。


    偏偏,這丫頭還不吸取教訓。


    一邊訓斥著慕清辭,沈韶華一邊也覺得頭疼。


    慕清辭一聽母親訓斥著她這些就煩躁。


    也懶得接,眼底精光一閃,又道:


    “哎呀母後,你別說我了。對了,我聽說最近王府出了事,現在怎麽樣了?”


    “什麽怎麽樣了?”


    沈韶華隨手將那甜湯放下,看向她:


    “你皇叔已經脫離危險了。還能怎麽樣?這事你不知道?”


    這件事在宮中已經傳開了。她有些不相信慕清辭還不知道。


    慕清辭被沈韶華一問,愣了一下,臉色隨即稍稍不自然。


    “我哪知道?我又沒出去打聽。這事跟我沒什麽關係,也沒必要打聽。”


    她垂下眼簾說,沒等沈韶華說什麽,又將眼簾挑起:


    “我就是聽說太後好像在查什麽,查什麽啊?她查到什麽沒有?”


    她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沈韶華。


    那認真的樣子讓沈韶華愣了一下:


    “你管這個做什麽?”


    “我,我哪管了?我就是問問。”


    慕清辭神色更加不自然。沈韶華盯著她的臉,將她臉上那點不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剛想開口,門外報:“娘娘,惠心姑姑來了。”


    “惠心?”


    沈韶華又一愣,她看向門口,沒注意到原本趴在自己腿上的慕清辭身體微微哆嗦了一下。


    惠心是壽康宮的大宮女,在這宮中行走,連天耀帝都要給幾分麵子,何況是沈韶華。


    她自然也是不敢怠慢,忙站了起來,迎出來。


    “皇後娘娘。”


    惠心一腳踏進門,嘴上喊著皇後娘娘,目光卻直接朝沈韶華身後的慕清辭看去。


    “惠心姑姑過來,可是太後有什麽吩咐?”


    沈韶華問道。惠心立即將那投射過去的兩道目光拽迴來:


    “啟稟皇後娘娘,太後是命奴婢來傳召公主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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