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盯著白月,白月迎著她的目光,心突然砰砰直跳。


    “你的意思是……”


    殺人滅口。


    可她現在連她身邊到底有誰知道了些什麽都不知道,談什麽殺人滅口?


    白月覺得不可思議。


    翠兒看著她依舊壓低了聲音:


    “小姐。這種事,一旦被查出來就是殺頭的罪名。您可真要仔細查查。奴婢腿傷了之後是不是那個敏兒在伺候您?那小蹄子跟個悶葫蘆似的,這種人最愛藏心思。小姐不得不防。”


    “敏兒。”


    白月想到來之前她還打了敏兒兩巴掌就皺起了眉頭。


    她一時心亂,沒說什麽。


    翠兒循著自己的思路,想了想又道:


    “還有那個小路子,小姐也要提防。那小路子看著挺機靈,這種人凡事也愛留心眼,還不讓你察覺。以前奴婢還在的時候,他就喜歡往小姐跟前湊,就喜歡在小姐麵前表現。難保他不知道什麽。”


    小路子是小太監。為人確實如翠兒所說比較機敏,眼皮子活絡,腿腳也活絡。


    有時候,她嫌敏兒木訥,更喜歡使喚這小路子。


    白月記在了心裏,點點頭:


    “我知道了。我迴去好好想想。”


    白月又將目光放在了翠兒身上。


    躺了這麽久,心情也抑鬱,這翠兒瘦了不少,臉色也不好,原本年輕飽滿的臉龐現在看起來像個受過生活摧殘的婦人。


    她倒是個有心計的,不過這腿大概是廢了。以後也好不全乎了。


    至於衷心。


    衷心這兩個字寫起來容易,真真切切的做好,那就不容易了。


    尤其是進了刑獄那種地方,各種刑具一用,還剩下幾分衷心就難說了。


    白月沉默著,沒說話,坐了一會才站起來:


    “好了。你說的我會想想的。你歇著吧。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說完,她就走了。出來,就碰上一直在這裏照顧翠兒的宮女小紅。


    白月走出來一截,朝裏麵看了看,問道:


    “她最近怎麽樣?”


    “迴娘娘的話。翠兒姐姐最近還好。每日按照禦醫的囑咐做治療,閑來就跟奴婢聊聊天,也不做什麽。”


    “聊天?”


    翠兒不懂詩書,閑下來,能做的有限。


    白月看著小紅:“她都跟你聊什麽了?”


    “也,也沒聊什麽,就聊些宮裏的事。在這宮裏,我們隻是奴才,知道的也不多。各宮都發生了些什麽事,也都是平日裏東一耳朵,西一耳朵聽來的。就隨便說說。”


    原來是這些。


    白月放下心來。然後又覺得自己現在猶如那驚弓之鳥,這根弦蹦的太緊了。


    翠兒不是那不仔細的人,她不會把隻有他們倆知道的事情還拿出來跟小紅說的。


    她放下心來,點點頭:


    “我知道了。你好好照看她。對了,她現在的情況不宜被人打擾。從今以後,要是有誰來看她,一般人就給我攔了。攔不住的立刻來報給我。”


    “是。娘娘,奴婢記下了。”


    白月沒再說什麽,離開了。


    白無雙從沈韶華那出來之後又在宮中住了兩日。這兩日,她也沒有再過問這些事情。


    這些事要查,但是她不打算自己動手,所以幹脆不插手。


    沒事的時候隻陪著李鳳雲說說話,勸解勸解李鳳雲。慕雲笙則趁著在宮中的機會多與天耀帝商量政務,也沒做別的。


    又過了兩日,他們才迴到王府。


    宮中雖然處處奢華,但是跟自己的家相比,那就是個牢籠。所以迴到王府白無雙就像脫了籠子的鳥,歡快起來。


    “唿,累死了,終於迴來了。”


    她下車,一步跨進去,就像小鳥一樣舒展了雙臂,迎著前方,長長的舒了口氣。


    小蘭跟在後麵抱著行李,一瞅她這樣,忍不住直皺眉,忍不住提醒道:


    “小姐,這還在大門口呢。”


    她如今可是王妃之尊,身上還穿著朝服,站在大門口就這樣放縱,給別人瞧見了不像話。


    白無雙聽了,迴頭不以為然的笑道:


    “大門口怎麽了?我又沒跑大街上去。”


    “你還想跑大街上呢。”


    小蘭無語,慕雲笙慢悠悠的跟上來,溫笑的看著已經迫不及待上前的女子,對小蘭道:


    “無妨,宮中實在是太拘束了。她悶壞了。”


    宮中一言一行都要守規矩,旁的不說,每日膝蓋都要跪酸了,能好受嗎?


    小蘭一聽扭頭看了看慕雲笙:


    “王爺您就寵著小姐。寵的無法無天了。她那性子,要把您這王府給您掀了。”


    “哎。”


    白無雙聽不下去了,本已經走遠了,聽見這話又折了迴來:


    “你到底哪頭的?我拆你家房子了嗎?”


    她朝小蘭就衝小蘭直嚷嚷。


    小蘭瞅了她一眼,抱著包袱直接躲到了慕雲笙身後去。


    “王爺您瞧,她如今是越發兇悍了。這都是被您寵的。以後這府裏是沒有奴婢們的活路了。”


    “你還敢說。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白無雙伸手就要過來掐小蘭,小蘭直躲。


    慕雲笙被她倆夾在中間,忍不住好笑,他隨手捉住了某人的手,輕語道:


    “我看她說得對。你如今是越發的兇悍了。”


    “你還幫她。你們兩個聯手欺負我?”


    白無雙抗議。小蘭見她被捉,忙從慕雲笙身後閃出來,抱著包袱就朝裏麵跑:


    “誰聯手欺負你了?分明是你欺負我們。王爺你管管她,好好管管。”


    她就這樣跑了,白無雙氣的咬牙,想去拽,手被慕雲笙牢牢攥著。


    “好了。別鬧了,先去換下這身衣裳,我還有東西給你看。”


    他牽著她的手說道。


    白無雙愣了一下:“什麽東西?”


    “先去換身衣裳。”


    慕雲笙故意賣關子。


    白無雙直皺眉頭,雖是好奇的很,但是也實在受不了這朝服的繁冗和沉重,便沒再說什麽,跟著他迴了正殿。


    換了身常服出來,慕雲笙就把她領到了後院。


    王府後院還有許多空屋子,平日裏白無雙都沒怎麽關注過。今日來的這一間,除了看上去門大了點之外也沒什麽特別的。


    屋門口站了兩個侍衛,慕雲笙示意他們開門。


    白無雙起初什麽特別的想法,直到這門一開,她才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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