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耀帝想起白無雙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同樣姓白的白月。


    李鳳雲依舊沒看到白月似的,隻顧著自己高興:


    “是啊。哀家也沒想到,他倆最後還是走到了一起。雲笙看來是真喜歡那丫頭,那丫頭哀家看著也好,今日說那些話,哀家也很感動。


    對了,雲朗,母後可告訴你,白家的事到此為止了,不許再牽扯到白小姐。她如今沒了母族加持,咱們更得把這婚禮辦好。不然的話以後那些眼皮子淺的,拿這事來壓那丫頭,雲笙也為難。”


    她喜歡白無雙,更在意兒子的感受,所以細枝末節的事都想到了。


    天耀帝很清楚母親的想法,他自己也是同樣心思。


    “這個是自然。母後盡可放心。白宏本身也沒什麽太大的過錯。若他們真的成了婚,賞白宏一個虛職抬一抬她的身份也是可以的。隻是,這是真的嗎?兒臣怎麽覺得像做夢似的?”


    天耀帝還是不敢相信,好笑的說道。


    李鳳雲也感歎:“是啊,哀家也覺得做夢一樣,本以為他們倆是沒希望了。沒想到這兜兜轉轉的,還是在一起了。這事命中注定的。雲笙身體不好,那丫頭偏偏精通醫術。很好。這樣哀家就放心了。”


    高林見太後高興,跟著就附和道:


    “這倒也是。老奴想起來了,之前紫烈的國主在陛下麵前邀請白小姐去紫烈做交流,那時候王爺就不願意。現在想來,王爺那是吃了味呢。”


    “對對對,有這事。”


    天耀帝想起來:“當時雲笙確實很不高興。現在看來,倒不是一時興起。”


    “不是。哀家看著也不像。難得的是無雙丫頭,倒是一心一意想著雲笙。這婚期,哀家的意思本來是下月,她說她不在意這些虛禮,早點成婚也好照顧雲笙的身體。這日子是她自己定的。”


    “自己定的?”


    天耀帝和高林大驚,一旁白月聽到這裏,是又驚又恨,還有壓抑不住的嫉妒。


    她手一抖,那研磨石從指尖掉了出來,砸在硯台上。


    砰的一聲悶響後,墨汁濺起,落在案上,落在天耀帝剛剛畫好,自己很滿意的一副秋菊圖上。


    好好的圖上印上了那麽多墨汁,天耀帝看得直皺眉。


    “月美人,你這是何故?”


    白月被皇帝陛下這麽一問,嚇的臉白,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陛下恕罪,妾身,妾身……妾身是為了姐姐高興。一時忘情,忘陛下恕罪。”


    她來這麽一出,激動中的李鳳雲才看見她。


    “對了,月美人是無雙丫頭的妹妹。嗯,理應為姐姐高興。不過,你這怎麽禦前失儀了?”


    這經不住事的樣子讓李鳳雲不快。


    又想到白無雙那無所畏懼敢於爭取的樣子,更覺滿意。


    白月一聽太後責備她,更是後背都出了一層冷汗。


    “太後恕罪,妾身罪該萬死。”


    “什麽萬死?”


    李鳳雲覺得這看上去恭順有度的宮妃實在是不會說話。


    “正高興著提什麽死啊死的。行了,你下去吧。哀家於陛下和皇後商議一下雲笙的婚事。”


    她這是不想再見自己了。


    白月臉白如紙,委屈的抬頭看了看天耀帝。


    天耀帝也正高興著,一看她毀了自己的畫不說還不會說話惹了太後不快,心裏也是不高興。


    “下去吧。”


    他冷著臉命令。


    身為妃子,白月太明白皇帝陛下這種表情意味著什麽了。


    意味著她至少有一段時間再沒有侍寢的機會了,意味著她又要耗費無數的心血討好皇帝陛下以求再次得寵了。


    她失望至極,緊緊咬著唇瓣又不敢在說什麽,隻能謝恩退了出來。


    剛走到殿外就遇上了過來的沈韶華。


    沈韶華一看白月這臉色就瞧出不對來。


    她停了一下,對白月道:


    “月美人這是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本宮聽說王爺拉著你姐姐來請旨賜婚了,這可是喜事啊。月美人怎得好像不高興了?”


    她知道白月心裏不痛快,故意刺了一句。


    果然,白月那臉僵了僵,心中恨極了沈韶華這落井下石,可是她又不敢說什麽,隻能悶著頭說道:


    “迴娘娘的話,妾身沒有不高興,妾身是太高興了。正想著要送點什麽祝賀姐姐,所以走神了。望娘娘恕罪。”


    “嗬。”


    沈韶華冷笑:“但願你真高興才好。不過話說迴來,你高興或者不高興也不打緊。王爺高興就行了。”


    是啊,他高興就行了。


    白月咬了咬唇,沒再接這個話。


    沈韶華目光掃過來,走向正殿,沒再看她。


    李鳳雲在興頭上,飯都顧不上吃,招來了沈韶華之後又招來了相關大臣,就在勤政殿商議起了慕雲笙的婚事。


    他們在這邊興高采烈。那邊白月迴了宮後就像丟了魂似的。


    翠兒還在養傷,她也沒朝翠兒那去。其他的丫頭她也不想跟她們說什麽。


    枯坐了一會,她又起身,去了東宮。


    不過這次,她連門都沒進去,先被攔在了外頭。


    “月美人,你怎麽又來了?我們娘娘不是說了嗎?沒事不要來。你怎麽這點規矩都不懂?”


    鶯兒站在那漢白玉鋪成的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白月。


    雖然是一個府裏出來的。


    雖然她隻是個丫頭,白月還是妃子。


    可那又怎樣?在府中,白月就是庶女,她可是嫡女跟前的大丫頭。


    現在在宮裏,白月也隻是個地位低微的宮妃,而她是太子妃跟前的丫頭。


    不管怎麽論,她都沒有對白月卑躬屈膝的道理。


    鶯兒高高在上的樣子刺激了白月的心。


    憑什麽,是個人都能淩駕於她頭上?


    白月一股氣衝上腦門,迎著鶯兒鄙視的目光,抬步就上了台階。


    她直接衝向前,鶯兒愣了一下才伸手一攔:


    “月美人,你聽不懂我說的話?”


    “滾開。”


    白月把在勤政殿受的氣,包括之前受的氣全發泄在了這兩個字中。


    她甚至用力將鶯兒往旁邊一推,直接闖了進去。


    鶯兒沒提防她這麽兇,往旁邊一歪沒站住跌在了地上。


    白月就這樣闖了進去。


    到正殿門口,又有人出來攔她,她索性揚著脖子喊了一聲:


    “白娉婷,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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