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說話,南風帶著一個女子走了進來。


    李鳳雲立即將目光投向門口。


    這一看,她又大吃一驚。


    “無雙丫頭?”


    “白小姐?”


    惠心也完全沒想到。


    自從慕雲笙主動退了混之後,她們倆都沒朝白無雙那想。


    有一陣子,李鳳雲甚至對白無雙還有愧疚。


    她覺得自己兒子對不起人家姑娘。說白了就是她兒子始亂終棄了。


    剛開始對人家有意思,後來又不想要了。


    害的人家姑娘以後想找個好人家都不容易。這不是對不起是什麽?


    可現在,他們倆怎麽又走到一起了?


    李鳳雲疑惑的看看慕雲笙,又看了看白無雙。


    白無雙在路上隻猜到李鳳雲叫她來是因為慕雲笙把該說的都說了。


    卻沒想到,一進屋子,這一屋子花枝招展的女子正在等著她。


    她們還在用說不清那什麽情緒的眼神盯著她。


    盯得她心裏很不舒服。


    這麽多人?是為他選美的??


    白無雙不高興的看向慕雲笙,慕雲笙知道她什麽心思,轉身過來,牽住了她的手,將她一直拉到李鳳雲跟前,然後跪了下來。


    “母後。兒臣鍾情於白小姐,望母後成全。”


    白無雙:“……”


    這話一落音,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那幾位官家小姐齊齊露出震驚神色,隨後就用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盯著白無雙。


    李鳳雲則是被嚇住了,盯著他倆看了看,又迴頭看看惠心。


    倒是惠心,沉得住氣些,吃驚一下後就給李鳳雲使了個眼色提醒她這兩人還跪著。


    接收到惠心這眼神,李鳳雲才迴過神來。


    “好,很好。呃,這個……無雙,你……”


    她其實想問白無雙是不是自願的。


    她總覺得今天這事太玄幻了。她一心想著給這兩人都找個好歸宿呢,結果他們又湊一起去了。


    白無雙雖然對慕雲笙這心思不覺得意外,但是他今日就當眾請旨,她還是有些震驚。


    見李鳳雲看著她,她也不能不迴應。


    側臉看了看慕雲笙,他也正用深情的目光看著她。


    他也在等她親口答應。


    白無雙迎著這目光咬了咬唇,轉過臉突然道:


    “民女有話想同王爺說。望太後娘娘給民女一點時間。”


    李鳳雲愣了一下,看看慕雲笙才點頭:


    “好。那,你們隨意。”


    白無雙謝了恩,看了慕雲笙一眼,站了起來。


    慕雲笙也跟著站起,看看白無雙,隨即攥住了她的手朝殿外走去。


    李鳳雲望著那兩隻交握的手,出神半天。


    惠心看他們出去了,這才又收迴目光看向這一殿的小姐們。


    “太後娘娘。”


    惠心對著李鳳雲朝殿中那花團錦簇看了看。


    李鳳雲會意忙對她們說道:


    “好了,今日哀家還有要事,你們都先迴去吧。惠心,好生送她們迴去。”


    “是。”


    惠心領命,這幾位給李鳳雲見了禮之後都帶著失望的心情退了出來。


    出宮門時,她們都不約而同的朝前院角落某處看了一眼。


    那邊,白無雙正對著慕雲笙。


    “王爺可想清楚了嗎?”


    “想什麽?”


    慕雲笙疑惑的看著她:“我以為你已經明白我的心意了。”


    是,是明白了。


    隻是,明白與最後成婚還有著距離。


    白無雙低眉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氣,才又抬起臉:


    “我的事王爺都清楚嗎?王爺可知道,我並不是一個好姑娘。”


    她不想妄自菲薄。但有些話,必須說明白。


    她這一口一個王爺,就是想提醒他,他們之間是有差別的。


    不光是身份,還有別的。


    慕雲笙對這個稱唿很反感,對她的話更加沒有好感,不覺皺緊了眉頭。


    “我不許你這麽說自己。”


    他冷了臉,目光灼灼。


    白無雙的心顫了顫,迎著那雙深邃的眼睛又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我被別人玷汙過,生過一個孩子,六年前從白府去鄉下不是為了祈福,是為了遮醜。這些,王爺可都知道?”


    話音落下,四周皆靜,隻有彼此的唿吸和心跳聲。


    慕雲笙盯著她,她也沒有迴避他的目光。


    壓了許久的事終於開口,她沒有忐忑,沒有不安,反倒覺得鬆了口氣。


    這件事,那日在無憂閣的時候,她就猜想玉梅已經跟他說過了。


    但是猜想歸猜想。談婚論嫁了她還是要親口說出來。


    當初白宏和周婉如把她塞給他的時候,已經安排好了作弊的方法,那些,她不是不懂,也不是不會。


    但是,她不能這樣欺騙一個自己愛著的男人。


    哪怕他介意,從此一別兩寬,她也無怨無悔今日的坦白。


    她的眼睛裏一片透亮,望著慕雲笙,神色亦平靜無波。


    慕雲笙迎著這幹淨無暇的目光,沉默稍許點了點頭:


    “知道。”


    “那你還要娶我嗎?”


    心中那口氣沒敢鬆,白無雙又追問出來。


    “自然。我說過了,此生隻有你一人。”


    慕雲笙堅定的迴答。


    說完,他的目光深了深,突然又抬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將她帶入自己懷中。


    “我知道,你以前的日子過得艱難那不是你的錯。從今以後,我不會讓旁人再欺負你。相信我。”


    心裏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下了。


    聽著這語調平淡卻直透心底的話,白無雙突然眼角一酸。


    這一路走來,她對他的心思一直埋在心底,就因為這件事,她始終不敢放縱自己的感情靠近他。


    如今,全都塵埃落定了。


    “嗯。”


    她應了一聲,明知道這旁邊不知道多少眼睛盯著他們,她也沒有掙脫他的手臂,隻仰著臉看他。


    慕雲笙低下眉眼,目光在她眼角那點晶亮的液體上落了一下,隨即抬手用微微帶著粗糲感的指腹擦去了她眼角的淚光。


    “傻丫頭。”


    他沒再說什麽,目光溫潤如一池春水。


    “好了。母後那還在等著你迴話呢。走吧。”


    慕雲笙將白無雙鬆開,又牽起了她的手。白無雙沒有掙紮,順從的任由他牽著。


    兩人再次迴到殿內,李鳳雲看得出來白無雙那模樣跟剛才不太一樣了。


    她心中歡喜,等不及他們先開口,就道:


    “丫頭,你想好了吧。”


    白無雙有些尷尬,迴道:


    “迴稟太後娘娘,無雙想好了。無雙願意於王爺共度一生。”


    這話終於從她口中出來,慕雲笙心中的歡喜無以複加,也沒說什麽,隻緊緊攥著她的手,深情的凝視著她。


    那模樣,仿佛她就是整個世界。


    李鳳雲看著自己兒子這癡迷的樣子,心中無限感歎。


    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滋味她是過來人自然是清楚的。


    什麽都能裝,唯獨這愛一個人的眼神裝不了。


    他是真心的。也是滿足的。


    如此,便好。


    “那好。”李鳳雲收迴目光爽快的說到:“哀家這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皇兄。依哀家看,也不要像上次一樣擇什麽好日子了,那太費時間。就下月吧。這月還有幾日時間準備婚禮事宜,下月擇個日子,你們倆就完婚。”


    她主要是怕夜長夢多。


    李鳳雲高興的說,慕雲笙這才將那戀戀不舍的目光從白無雙臉上拽迴來。


    “母後。您怎麽聽風就是雨?”


    對著自家母上,他完全沒有剛才那副溫柔的表情,這就埋怨上了。


    “婚禮的事,兒臣先前已經與無雙商議過了,等兒臣身體康複之後再大婚。您這般急做什麽?”


    那時候心中再無顧忌,他可以給她一個完美的婚禮。


    “這……”


    李鳳雲有些失望,看看慕雲笙又看看白無雙。


    白無雙看看她,又看了看慕雲笙,突然說了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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