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華追問。淺藍見她認真了,迴道:


    “是三皇子說的。午後陛下在上書房檢查皇子們的課業,三皇子焦心母親的病,有些走神,陛下問起,他才說了。”


    “是這樣?”


    沈韶華見淺藍事事都已經打聽清楚了,很滿意,沉默了一會還是不放心。


    “三皇子呢?他最近怎麽樣?”


    這個問題把淺藍問住了。


    “三皇子?娘娘問的是哪方麵?”


    沈韶華看看她:“各方麵。”


    淺藍想了想說道:


    “這個,奴婢倒是沒太關注。大概一切照舊吧。這些年了,他不也是跟他娘一樣嗎?凡事都不出挑,也沒出什麽大錯。就那樣吧。”


    “他今年得有十歲了吧?”


    沈韶華眉頭越收越緊,沒等淺藍迴答,就叮囑道:


    “不行,你得去問問看,他現在怎麽樣,問問他的老師,還有陛下身邊的人也多打聽打聽。我總覺得這孩子跟晨昱不一樣。晨昱咋咋唿唿的,一看就沒什麽心機。這孩子看著老實溫吞,可本宮總覺得他心裏藏事。他還比晨昱小兩歲呢。看著比晨昱可穩重多了。”


    慕晨昱是二皇子。不是沈韶華親生的,不過因為母親位份低微,就托在沈韶華膝下教養。


    淺藍一聽這話,忙正色迴應道: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今日就去問。”


    說完,她又露出了些疑惑:


    “娘娘,您怎麽現在這麽關心他們母子了?依奴婢看,不說三皇子了,連二皇子也算上,這兩個加起來也不如咱們太子殿下優秀啊。您這是在擔心什麽?”


    淺藍的輕鬆的語氣沒能讓沈韶華表情也輕鬆起來。


    她依舊輕蹙著一*飾的很好的眉。


    “不一樣了。以前他們倆都小,不足為懼。現在這一天天的長大了。晨昱在本宮跟前看著長大的,這性子本宮清楚,他沒什麽心機。


    說白了,跟他那個娘一樣,不太聰明。不用擔心。可這三皇子和晴妃,本宮以前也沒怎麽關注他們,這十年來,養成的什麽性子,本宮也不清楚。有時候越是不叫的狗越會咬人。”


    沈韶華語氣凝重的說。淺藍聽她著實煩神,這才將臉上輕鬆的表情也收了收。


    “娘娘思慮的也是。娘娘放心,奴婢以後多關注他們一點。定不會讓他們翻出什麽大浪來。”


    “你精心點就是。對了,東宮那邊呢?黎夜最近可有再鬧出什麽事來?”


    東宮那邊,大事方麵她自然都是清楚的。她現在問的就是宮中的小事。


    有了剛才的教訓,淺藍不敢張口就迴答,想了想,才道:


    “太子殿下那邊暫時沒聽到什麽事。奴婢也常常借故去看看。宮中一切正常。就是太子殿下還是跟那個宮女走得近。對太子妃娘娘很冷淡,不過這也正常,打一開始太子殿下就不喜歡太子妃娘娘。還有孩子的事情……”


    提到孩子,淺藍不敢多說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沈韶華。


    果然,沈紹華一聽這話,臉也黑了。


    “說起這事,本宮心裏也不舒服。不怪黎夜生氣。那孩子本就是她用手段得來的,在本宮和黎夜都不知情的情況,她竟然借著宴會的機會當著陛下的麵挑開了。如此一來,黎夜再不想要這孩子,也不行了。娉婷這丫頭,太有心計,也太急不可耐。”


    沈紹華也是事後才從慕黎夜那知道這些秘事的。


    白娉婷這手段讓她反感,尤其是白娉婷在宴席上當眾挑開自己懷孕的事實,逼的慕黎夜不得不重視這個孩子,光著一點,她的感覺就跟慕黎夜一樣。


    被白娉婷算計了。


    在宮中幾十年,從來都是她算計別人,怎能容忍別人算計她?


    再加上之前的事情,她對白娉婷也是實在喜歡不起來。


    想到這裏,沈紹華心裏就堵的慌。


    “也怪我。當時就想著借白家的勢。誰能想到白家這麽快就倒台了。倒是我害了黎夜。”


    沒能最終給兒子尋一個好太子妃沈韶華覺得很內疚。


    淺藍安慰道:“娘娘,您也別這麽說了。這都是人,誰還能預測未來?也是這太子妃娘娘有心眼,不然的話,就借著白家現在倒台的機會,隨便尋個錯處都能把她拿下來。


    可偏偏,她有身孕了,還當眾挑開了。這樣,就算陛下也不滿她,也不能這個時候把她這太子妃廢了。陛下心裏恐怕也堵著一口氣吧?既然如此,娘娘您就放寬心,等著機會好了。機會到了,自然能拿下她。再給太子殿下尋一門好親事。”


    “你說的到是輕巧。”


    沈韶華涼冰冰的笑了笑:


    “你也說了她有心計,誰知道後麵她還會幹出什麽事來?還有這個白月,本宮覺得陛下在外麵遇上她也不是什麽偶然,說不定這都是她們姐妹倆一起做下的事。”


    “那不會吧?膽敢算計陛下,這膽子也太大了。”


    淺藍驚訝。沈韶華唇邊弧度更加冰冷諷刺:


    “有什麽不會的?你以為天底下真的有那麽巧的事情?這件事本宮早就想過了,隻是不好查證,也就隻能算了。他們白家的女兒,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這兩個在宮裏,那一個在宮外把王爺吃的死死的。我真是佩服她們。”


    沈韶華滿臉的諷刺。淺藍想起白無雙來,跟著道:


    “那位大小姐看上去倒是比另兩位幹脆爽利些。奴婢覺得,論心機,若這位大小姐耍起心眼來,另兩位都要靠邊站了。”


    “這你都能看出來?”


    沈韶華笑了聲,淺藍想了想道:


    “娘娘您想啊,王爺那般不好相與的人,她都能拿捏的死死的。她能沒有手段嗎?要我說,若是她進了宮,才真是需要娘娘好好提防的呢。”


    言下之意,白月還是白娉婷,都不足為懼。


    沈韶華看看她,臉上笑容收了收: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不過我看她倒是有幾分傲氣,大概不會想著進宮來伴駕。能跟王爺在一起已經很好了。她大概想的也就是那樣吧。”


    “是呢。這是一件好事。不會又來增添娘娘的煩惱。而且,她跟太子妃娘娘關係不好,她若成了王妃,想必也能牽製太子妃娘娘。這對娘娘來說又是另一件好事。”


    淺藍跟在沈韶華身邊久了,想問題也深入周到。


    沈韶華點點頭,沒再說什麽,沉默了一會,突然朝門口看了看,露出疑惑的表情來。


    “清辭呢?今日怎麽到現在也沒來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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