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好啦辦好啦。”


    小蘭揉著胳膊嘟著嘴抱怨:


    “小姐,你手勁真大,疼死了。你這樣兇,當心嫁不出去。”


    “還說,非要我撕爛你的嘴是吧?”


    白無雙作勢就要來捏小蘭的臉,小蘭嚇的笑著跑遠了。


    白無雙瞅著她,忍不住又嚴肅道:


    “能不能有點正形?說吧,路線打聽清楚了嗎?”


    她去宮中時交代了小蘭一件事,尋一個地方。


    小蘭這才收斂了些,說道:“打聽清楚了。你說的那個索龍山那是不存在的。”


    “不存在?”


    白無雙臉都變了色。


    小蘭忍不住翻了一記白眼:


    “小姐,你別急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那你說啊,喘什麽氣?”


    一記白眼扔迴來。


    小蘭鬱悶。


    不喘氣?不喘氣不是死了嗎?


    “那個索龍山是不存在啊,但是有個叫鎖龍山的地方。小姐,你寫錯字兒了。”


    “真的?”白無雙又驚喜:“那應該是書上寫錯字了。那山在哪?離京城遠嗎?”


    “不遠,也不是很近。由京城往西快馬的話也要三日。而且,聽說這個季節,那邊山林裏濕氣重瘴氣多,我問的人都說要去的話也最好等明年開春了天暖了再去。”


    “這不礙事。瘴氣的問題我有辦法解決。咱們好不容易來一趟,不能等到明年了。去還要三日……”


    白無雙皺眉想了想,又道:


    “這幾日使團有統一的活動安排。把這些事忙完了,我們去一趟。”


    “嗯。”


    小蘭點頭,隨即又皺了眉頭:


    “不過小姐,這地方的人說鎖龍山連綿數百裏,而且山高林密,咱們就找幾株草藥,怎麽找啊?那東西咱們天曜那麽大地方都沒有,可見就算鎖龍山裏有也不會很多,這得花多少功夫才能把那幾株草從那麽大的山裏翻出來?”


    這不是喪氣的話,這是事實。


    白無雙凝眉沉默了一會道:


    “你方才不是說那裏濕氣大瘴氣重嗎?玄冰草喜陰生長的地方一定是終年不見陽光的地方,咱們找個當地的向導,尋那山林最深處找就是了。”


    說完,她沉默了一會,再開口,眉心又更緊了些:


    “這件事我從最開始打算去做,到現在已經快兩年了。這兩年雖然在藥物的維持下他的身體情況有所好轉,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頂多是從三五年拖到七八年。時間一長,身體一樣經不起損耗。”


    說這些話,整個屋子裏的氣氛都凝重了許多。


    “小姐。”


    小蘭湊過來:“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方才還在罵王爺高傲自大,這會又在擔心他的身體。”


    “那當然了,這很矛盾嗎?”


    白無雙涼著臉氣唿唿的又補了一句:


    “他算是我入京之後接的第一個病人了。要是死在我麵前,我的麵子往哪放?”


    “就是為了你的麵子嗎?”


    小蘭那臉就湊在白無雙眼下,白無雙沒好氣的推開她的臉,強調:


    “就是為了我的顏麵,沒有別的。”


    天曜,京都,大雪漫天。


    “信發出去幾日了?”


    慕雲笙坐在書案前,朝窗外那飄飄揚揚的雪花看了一眼,隨口問道。


    他們剛談完正事,正準備走,南風就聽到了這句。


    他忙又站好迴道:“飛鴿傳書,已經十日了。想來白小姐應該已經收到了。”


    “十日。可有迴信?”


    這話,把南風給問啞巴了。


    糾結了一會,他才結結巴巴道:


    “這……可能小姐需要斟酌一下吧?”


    “斟酌?”


    慕雲笙那臉色突然被外麵的雪還涼。旋即,那唇邊又多了一絲諷刺:


    “怕是樂不思蜀了,哪還有時間斟酌怎麽迴信?”


    南風腦袋都大了。


    主子,您想寫信就寫信,繞這麽大一圈,寫些沒有營養的事也就算了,還讓我寫,屬我的名。


    那位得有多聰明才能窺透您的心思?


    人家感知不到您的心思,又開始怪人家。


    哎,做您喜歡的女子真是太難了。


    “還杵著幹什麽?出去。”


    一聲冷叱丟過來,南風打了個冷噤。


    “屬下這就出去。”


    他哪還敢說什麽?


    自從那位離開京都之後,他家主子這脾氣就時時處在爆發的邊緣,他可不敢招惹。


    南風逃命似的離開了之後,手裏的書慕雲笙也看不下去了,他隨手將書扔在了書案上站了起來,走向門口。


    門外,一片銀裝。


    今年這雪下的大,天也冷,紫烈氣候跟這裏差不多,不知道下雪沒有,那麽單薄的身子,怕冷嗎?


    紫烈。


    “小姐。這鎖龍山還真是跟他們說的一樣啊,這一眼都望不到邊。”


    半月後,使團的活動告一段落之後,白無雙就帶著小蘭奔鎖龍山來了。


    在紫烈的地界上,她要來鎖龍山,也得跟雲墨染打個招唿。不過好在,她是大夫,尋藥草這是天經地義的,雲墨染並沒有深問,反而給她派了一隊人,還給了她一張便於行事。


    這邊倒是沒下雪,但是天氣陰沉,這山林中本來就霧氣重,這天氣一陰這山裏就更顯雲山霧罩,遙遙看去,滿眼都是連綿山脈。


    白無雙朝前方看了看,又轉向身邊向導。


    這是他們到當地之後,用了雲墨染給的令牌,讓當地府衙給派的一個向導。


    這人姓譚,四十多歲,是一個獵戶,常年在林間轉悠,對這林子最了解。


    “譚伯,你覺得哪些地方有可能有玄冰草?”


    “小姐說的玄冰草我沒聽過。不過,要說這林子裏最深最陰暗的地方,那我知道。不過那裏地勢低窪,陰冷潮濕,瘴氣重不說,關鍵是毒蟲多。


    以前也有人追猛獸追到那邊去過,不過別說打到獵物了,自己都沒迴來。後來這附近獵戶就沒人敢去了。”


    “這麽可怕嗎?”


    小蘭臉都白了。


    她是最怕毒蟲毒蛇什麽的了。


    白無雙卻沒覺得有什麽,畢竟這些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想了想,她對譚伯道:


    “譚伯,你隻要把我們領到附近就行了。對付毒蟲,瘴氣,我有經驗,我自己去尋一尋即可。”


    “行。那咱們走吧。”


    譚伯一聽不要求他非得入那山穀中,也放心了,這就上前領路,朝山林深處走去。


    這林子越往裏走濕氣越重,樹木又高又密,遮的光線越發的黯淡。


    腳下是濕漉漉的斷枝枯葉,一踩都水滋滋的,跟下過雨似的。


    譚伯帶著他們抄的近路,在山林間穿了兩個時辰,他才指著前方一處白霧浮動的地方道:“就在那了。那邊地勢低,從這裏過去,一路朝下就是了,這霧氣重,穀中什麽情形在這裏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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