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歡十足抗拒,掙紮了一下,又接收到了慕雲笙那帶著警告意味的目光。她的手臂僵了一下沒敢動。


    也就在她僵直的瞬間,白無雙就收迴了手。


    “如何?”


    慕雲笙看向白無雙。蘇凝歡這才氣咻咻的收迴手,捧著自己的手腕看向白無雙。


    “王爺不必問她了。妾身知道,她定會說妾身身體康健,沒有任何問題。她就是見不得王爺對妾身有半點的憐惜之情。她是大夫,什麽話還不都是她說了算?”


    這話說完,蘇凝歡臉上已經是滿臉的委屈了,那雙杏仁般的眼睛更是蘊上了層層淚光。


    這柔弱的模樣,仿佛受了極大的欺辱似的。


    “嗬。”


    白無雙冷笑了聲:“真瞧不出來,側妃娘娘的嘴這般厲害。好吧,既然你都說了,那我也不多說了。既是王爺叫我替你診的病,那我便直迴王爺一句。”


    她轉向慕雲笙,那張清秀的容顏已經恢複了平靜,除了一點點的清冷傲然神情,她臉上並無別的情緒。


    “她無礙,身體康健的很。”


    “王爺,您瞧,果然如妾身所說吧?她心中嫉恨妾身,妾身哪怕就是病的隻剩下一口氣,她也不會說妾身有任何不適的。”


    蘇凝歡趁勢低著臉哽咽的說道。


    白無雙沒有爭辯,隻看著慕雲笙。慕雲笙也看了看她,並沒有說什麽,目光轉開就看向了還在委屈凝噎的蘇凝歡。


    “本王讓嚴明在外置了處宅子,你若不願脫離王府,另尋良配,便搬過去住吧。”


    這話落下來,蘇凝歡呆了,白無雙也呆了。


    她是真沒想到慕雲笙讓她給蘇凝歡診病為的是這個。


    脫離王府另尋良配?這是休了蘇凝歡?


    這著實太狠了。旁的不說,這蘇凝歡可一心都在他身上。


    白無雙心裏生出一絲複雜的情緒來。蘇凝歡得此下場,她好像並不開心,當然也不傷心,她就是覺得慕雲笙這手段冷的讓人咂舌。


    這就不是她能幹涉的事了,所以,她閉嘴站在一邊。


    這時候,那個愣成石雕像的蘇凝歡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王爺,您為何要這樣對我啊?凝歡哪裏做的不好了?您為何非要休了凝歡?”


    她哭起來,眼淚嘩啦啦的淌下來,哭腔都在顫抖。


    自從慕雲笙說過那些話之後,她便每日都在想這個事,她知道慕雲笙的脾氣,知道他說出來的話都不是隨便說說。


    所以,她便收買了給她診病的大夫,讓大夫告訴府中人,她病了,身子一直不爽利。


    慕雲笙這個人,她最清楚了,麵冷心熱,哪怕他不喜歡她,他也不會在她病中叫她離開。


    她賭的就是這個。


    卻沒想道,他讓白無雙揭穿了她。


    現在怎麽辦?她不想走,不想離開他。


    “王爺,求您呢。讓凝歡留下來吧,您是不是怪凝歡對白小姐不好?凝歡改,凝歡一定改。”


    蘇凝歡哭道,驀然又轉過來,一雙淚眼可憐巴巴的看著白無雙。


    “白小姐,以前都是我的錯,是我嫉妒你,是我不尊敬你,以後我不會了,以後我一定將你當成王妃看待,求你不要趕我走。”


    蘇凝歡哭到顫抖,雙手揪住了白無雙的裙擺苦苦哀求。


    白無雙剛才還很討厭這個女人,此時又被她這眼淚弄的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再冷言冷語她做不出來,替這個女人求情那就更扯了。


    她有什麽立場替蘇凝歡求情?


    再說了,她說話管用?


    她不覺得。


    她為難的看了看慕雲笙,本希望他說兩句,沒想到他竟是好整以暇的望著她,那表情好像就在說:


    你自己處理。


    她自己處理,地下這人的哭上惹得白無雙頭皮發麻。


    她想了下才道:“側妃娘娘,這事你求我真是求錯了人。這是你們夫妻倆之間的事情,跟我可沒關係啊。”


    她將自己的裙擺拽迴,看看蘇凝歡,又看看慕雲笙,隨即就退後了一步:


    “我還是先走了。我將我四妹帶迴房中去解毒。王爺這邊處理好了,如果需要針灸可派人來尋我。”


    她本來是準備帶白月直接迴王府的。但終究還是考慮到了慕雲笙的身體,又留下來了。


    完全不想幹涉這兩人的事,沒等慕雲笙同意,她就逃命似的退了出來。


    屋外,白月已經昏迷了。


    “把她帶去我屋裏。”


    白無雙匆忙命令了一聲便朝院外走去。


    屋內。


    蘇凝歡依舊跪在地上哭。


    她恨白無雙,甚至恨白月,心中更不知道今日這事為什麽會弄成這個樣子。


    原本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的,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


    她後悔不該來,甚至後悔見了白月。


    這件事是她錯了,她太急了。急於做些事,急於那個女人難受。


    可她忘了,慕雲笙比她更急。


    他急著讓她離開。


    她愛了他這麽多年,為何就暖不熱他的心。


    “王爺。凝歡的心您知道,凝歡不求王爺對凝歡怎麽樣,隻求讓凝歡跟在您身邊。凝歡不能失去您。”


    她說不下去了,眼淚止不住,雙手揪著慕雲笙的衣擺,深深喘息,驀然又抬起爬滿眼淚的臉,又急道:


    “凝歡知道王爺喜歡白小姐,王爺放心,隻要白小姐進府,凝歡一定像伺候王爺一樣伺候白小姐,絕不再像之前那樣對她不敬,凝歡一定……”


    “凝歡。”


    慕雲笙不想再聽了,打斷了她,還講衣擺從她手中扯開了。


    他望著她,眼中平靜無波。


    “本王不想再多說什麽。先前是本王考慮不周。以為即便沒有情感也可以共處一生,如今才知,話說的容易,做起來卻難上加難。本王不想勉強自己了。還有今日之事,白月到底為何中了毒,本王不想深查了,你好自為之。”


    蘇凝歡瞬間僵了。


    “王爺,我,沒有,我沒有,不是我。”


    她緊張的語無倫次。


    慕雲笙那雙深邃的眸卻始終古水無波。


    “這件事本王不想深查。是你也好,是她自己也好,本王都不關心。好了,本王身體不適也不想多說了。明日,你便走吧。”


    他起身,毫不猶豫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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