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這個。”


    慕雲笙看過信鴿傳遞迴來的信息之後就把紙條交給了白無雙。


    白無雙接過紙條,很快的掃了一眼,一雙秀麗的眉便緊緊皺了起來。


    “真有此事?”


    “嗯。”


    慕雲笙臉色同樣凝重,眉眼間還有些怒氣。


    “下麵這些人越來越散漫了,若不是本王飛鴿傳書各地暗探調查,那些為官的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知道自己的地盤上出了事故。”


    白無雙又看了看字條,道:


    “許是他們怕擔責不敢上報,看這地方也不是什麽富庶之地,死幾個賤民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慕雲笙沒說話,顏色陰沉。


    白無雙捏了捏那紙條,想了一會,說道:


    “好在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這是好事,我要去江陵城。看看。王爺可否派兩名禦醫與我一起?”


    她需要幫手。


    慕雲笙似早已猜到她會這麽說一般,臉上絲毫驚色都沒有。


    “晌午後吧,我還有些事要與陛下商議。晌午後會將禦醫帶迴,到時候一起去。”


    “一起?”


    白無雙瞪大眼睛瞧著慕雲笙:


    “王爺別告訴我你打算與我們一起。”


    “自然是一起。眼下那邊情況不明,而且江陵一向匪患嚴重。”


    慕雲笙仿佛將她每一步的反應都算計好了,眉眼清淡的毫無波瀾,語氣卻堅決不容有他。


    他是在擔心她?


    可他是瘋了嗎?自己都知道情況不明,還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導致那麽多人中毒,他不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還非得往最危險的地方湊?嫌自己命長還是怎麽了?


    白無雙心中有一點點感動,卻又對慕雲笙感到極其無語和煩躁。


    不過這次,她沒跟他吵,她甚至沒多說什麽,隻盯著慕雲笙暗自咬牙。


    過了一會,她才歎了口氣,點點頭。


    “那好吧,我知道王爺是從來不聽人勸告的。那我就不說了。我先去一趟同仁堂,備些藥材帶迴來。”


    “去吧。”


    她難得的沒有跟他爭辯,慕雲笙很滿意,唇角甚至微微揚起了弧度。


    從後院出來,剛走到前院附近,白無雙就被人叫住了。


    “白小姐。”


    蘇凝歡從一條小路上款款走來,臉上似有急色:


    “我方才聽見你和王爺說,你們要去江陵是不是?”


    “是。”


    白無雙本來對這位偷聽他們說話有些不快。


    不過一想,這裏可是這位的家,她才是個外人,這話自然也沒有資格說,便忍了。


    她隻迴答了一個字,蘇凝歡臉就變了色。


    “你怎麽能讓王爺去江陵?都說了那裏什麽東西有毒,你是瘋了嗎?這麽害王爺?”


    她是真著急了,臉都是煞白的。


    一雙美目也急切的盯過來,雙手還緊緊捏著帕子,都快把那雪白的帕子給絞爛了。


    “側妃娘娘。”


    白無雙耐著性子道:“你既然都聽見了,就該知道這不是我的意思。是王爺自己的意思。事實上,我也很希望他不要去。如果側妃娘娘能勸動王爺,那我都要謝謝你了。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娘娘去勸說王爺吧。”


    甩下這句話,她就走了。


    蘇凝歡看著她的背影,一口悶氣又堵在了心口。


    “娘娘您瞧。她這都是什麽態度?一個女孩家家的,沒名沒分就這麽住在王府,她還有臉給您甩臉子。真不要臉。”


    梓桐瞪著白無雙的背影抱不平。


    蘇凝歡望著那已經走遠了的人影,陰沉著臉沒說話。


    許久,她才猛地轉身朝內院走去。


    她沒搭理梓桐的話,直接去了慕雲笙的屋子。


    剛好,慕雲笙換了衣服出來。


    “王爺,您真要去江陵嗎?”蘇凝歡一臉焦急的看著慕雲笙。


    慕雲笙聽了這話,臉色卻驀然沉了沉。


    “這不是你該問的。”


    一句話抵迴來,蘇凝歡便心如刀割。


    “怎麽不是妾身該問的?王爺若隻是出去辦趟差,妾身自不會過問。可是王爺這次是去涉險,妾身就不能不問。王爺,妾身求您了,您不要去好嗎?那裏多危險?您本來身體就不好,萬一再染上病,那可怎麽辦?”


    她對慕雲笙的心從來都是最真的。


    她愛這個男人,真心實意。


    慕雲笙淡淡的掃了一眼她那情真意切的臉,也知她是真心的,眉宇間卻又沒多出幾分顏色來。


    “本王的身體本王自己心中有數。你不用操心。”


    他沒有多餘的話,抬步就朝前走去。


    “王爺。”


    蘇凝歡大著膽子,一把抓住了慕雲笙的胳膊。


    “妾身怕您出事,若您真要去,帶上妾身可以嗎?妾身可以服伺您,妾身也不怕那病症。”


    她的真情感天動地。


    慕雲笙沒迴頭眉心就蹙了蹙,停了一會,才緩緩轉過臉來。


    “凝歡。本王記得,你進王府那日本王就與你說得很清楚了。本王心中沒有你,即便你嫁與本王,做了本王的側妃,本王也難對你好。


    蘇凝歡沒想到慕雲笙會脫口而出這樣的話,整個人都僵了,那臉上最後一點血色也都褪的幹幹淨淨。整張臉都再看不到一點紅暈。


    她沒說話,慕雲笙緩緩將手臂從她手中抽出,冷眸依舊凝視著她的臉。


    “是,你父親救過本王的性命,他臨終之際將你托付給了本王。本王也答應護你周全。可是本王隻是答應照顧你,並沒有答應愛你。娶你,已是滿足了你的心願,不是本王的初心。”


    他沉默了瞬間,再開口,語調驀然低沉。


    “凝歡,本王想與之共進退的人不是你。”


    不是她?


    蘇凝歡的心被這些用言語凝成的刀劍刺的千瘡百孔。


    “王爺不想與凝歡在一起,那想與誰在一起?白無雙嗎?”


    蘇凝歡盯著慕雲笙,眼中滾出大顆的淚珠。


    這三個字讓慕雲笙的心微微顫了顫。


    默了一下,他才道:


    “凝歡,等本王從江陵迴來,會重新考慮你的事。本王可以替你尋一處住所,給你一筆安身的銀子,放你自由。”


    聞言,蘇凝歡徹底僵住了。


    放她自由?


    她一心一意的隻想跟他在一起,他這麽說不就是要休了她嗎?


    那不是意味著以後永遠也見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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