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一聽這話臉上立即露了喜色,白無雙趁機將她拉起來說道:


    “我有時候會去王府給王爺送些藥,迴頭讓四妹幫我去送吧。不過前提是讓她好好養病,病好了才能去。剩下的,我就幫不上忙了。”


    王府可不像別處,規矩森嚴,還有蘇凝歡那個側妃在,她即便去了也不一定能見到慕雲笙。


    應該不會給那位造成多大的困擾吧。


    對於吳氏和白月,這為眼淚汪汪,那位纏綿病榻,她若太狠心也不太好。


    便給她這個機會吧,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她自己了。


    白無雙這麽想著,話也跟吳氏說明白了,多的她不會再做了。


    吳氏聽到前麵本來還有些高興,聽到後麵也聽出了白無雙那不會再相幫的意思,又有些失望。


    不過,不管怎樣都比完全沒希望好。


    她又高興起來,忙道謝:


    “謝謝大小姐,大小姐的恩情我們母女倆不會忘記的。成與不成,都是她的命。謝謝大小姐。”


    她越說越激動,又要跪,白無雙忙攙住她:


    “別這樣。姨娘先去照顧四妹吧。我迴去給她配點藥一會讓小蘭送來。”


    “好,好,謝謝大小姐。”


    吳氏道謝不停,白無雙沒再說什麽,轉身走了。


    將她送出門,吳氏才轉迴來。


    吳氏一邊走一邊擦淚,進門就朝白月那去。白月一看到她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娘,大姐怎麽說?”


    吳氏將最後一點眼淚擦去:


    “她肯幫忙。叫你先養好身體,過幾日她要給王府送藥,你就送過去。”


    “就這些?”


    白月顯然有些失望。


    吳氏坐在床邊歎了口氣:


    “月兒。先前娘就跟你說了。你總想著她不行。她並不是那好說話之人。你偏不信。如今也隻能這樣了。”


    “不是我不信娘說的話。而是現在我又能如何呢?那人,我是想見都見不到,更遑論其他。”


    白月無奈的說道。


    吳氏看著她直皺眉:


    “月兒,你何必這麽死心眼?娘的話你怎麽不聽呢?王爺那種人物,不是你能駕馭得了的,做個妾,又如娘一般以後的日子能好過嗎?”


    “不做妾又怎樣?跟三姐一樣嫁個傻子?還是給人填房?”


    白月想都沒想的一句話抵了過來,吳氏臉色僵了僵。


    她們身份不高,高門大戶的公子哥是不會要白月做正室的。


    現下府中這個情況,白宏真若動了聯姻的心思,一定是高攀。


    那就隻能是過去作妾,或者給個年紀大上許多的做填房,再不然就跟白芷寧一樣嫁給一個身有殘疾的。


    沒有更多的可能了。


    從她自己成為妾室開始,她的女兒注定了就是這個命。


    想到這裏,吳氏心如刀絞,望著麵容憔悴的女兒心中隻覺悲涼歉疚,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一個勁的搖頭歎氣。


    白月不喜歡看吳氏這樣唉聲歎氣,抿了抿唇,眼中閃出一絲堅決來。


    “娘。女兒知道女兒此舉好比那飛蛾撲火。可女兒不甘心,不甘心這命就這般了。若女兒不遇見他也罷,既遇見了,不去試試,女兒怎麽能就這樣認命?”


    “娘知道。隻是這談何容易啊?”


    吳氏又是歎氣,猛地又想起什麽,臉色一變。


    “對了,方才我聽她的話音,好像她已經知道那個人就是王爺了。她說的是去王府給王爺送藥。她定是已經知道了。”


    吳氏臉上微微帶了抹驚色。白無雙也神色驀然一緊。


    想了想,那緊繃又鬆開了。


    “先前她兩個月不在府中,二姐都說她去北境了。千裏迢迢,既去了,定是已經相互坦誠了。也不奇怪。她叫我直接去送,想來王爺也將我的事告訴她了。”


    白月眉心擰成結。


    這事倒也不是不能說。隻是一想到那人拒絕的態度,心中總是難受。


    正想著,吳氏問了句:


    “王爺也是奇怪,怎得剛開始也不願意以真實身份告知,後來又退了她的婚事?若是不喜,這一趟她去了北境,會不會這事就不一樣了?”


    聞言,白月眉心一跳。


    “娘的意思是,她會跟王爺和好?嫁入王府?”


    “這哪說得準呢?一個弱女子千裏迢迢去到那苦寒戰亂之地,不管王爺喜不喜歡她,心中總歸有幾分動容的。迴心轉意不是不可能。”


    “這……”


    白月陷入沉思中。


    吳氏看看女兒又道:


    “若真是這樣倒也好。有她在,你或許機會還大點。”


    “機會大點?”白月疑惑。


    吳氏道:“她若真成了王妃,成了主母,又肯拉你一把,這事自然就成了。”


    “她肯?”白月懷疑,眼中又忍不住隱隱有期待。


    這時候,吳氏才笑笑:


    “王爺身份貴重怎可能隻娶一妻?府中定是要有側妃侍妾的。與其讓別的女子進府,哪有自家姐妹好?何況你們倆關係一直不錯,知根知底,同在一個府中也是助力,她不會不肯的。”


    “這……”


    白月覺得吳氏這話有理,一時又覺得白無雙不像那種人,一時心亂沒說話。


    吳氏看著她蒼白的臉很心疼,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好了,別多想了。大小姐說的也是,眼下你需好好養病。瞧你這小臉,都瘦脫了形,就這樣就算見了王爺,王爺能瞧得上你嗎?”


    “娘。”


    白月不好意思的拽下她的手。


    “我本來是想著她能幫我在王爺麵前說說情,不求王爺真的瞧上我,就當幫幫我,給我個侍妾的名分讓我進了那府,不會再遭三姐那般的命這也就夠了。可她如今並不願意為我在王爺麵前開這個口,這後麵的事情還得想想呢。”


    “她不是讓你去王府送藥了嗎?這一來二去次數多了,自然也就熟了。總歸還是有機會的。”


    吳氏心裏其實不是很讚成白月一心想著王府那位。


    但是,女兒方才說得對,若不走這條路,等著她的更是絕路。


    進王府當個侍妾自然不好,可好歹這熠王不是一般人,那是天曜朝最最有權勢的一位。


    最重要的是,他是女兒一眼看了就忘不掉的人。


    心之所向,與女子來說最是難得。


    為了這個,委屈一點也無妨。隻要進了那府中,再努努力,若能生下一兒半女,當個側妃也是不在話下的。


    那時候,日子自會好過一點。


    吳氏這麽想便這麽勸,勸完了又忍不住叮囑:


    “隻是有一條,你需記住。千萬不可操之過急。一切需把握度。免得叫人真的厭惡了你。”


    “這我自然明白。”白月迴道,心中卻已經在想著後麵的事了。


    映月閣。


    白無雙迴來時候心裏想著不是周婉如的事情,反倒是被白月的事填滿了心間。


    “小姐,你這又是去哪了,還提個藥箱?”


    小蘭見狀就問。白無雙這才迴神看看她。


    沒多言,她直接進去將藥箱放下,就替白月整理起了藥材。


    整好了之後,又寫了服用方法和計量,最後將原本要給慕雲笙的藥一並拿了出來。


    “喏,你去一趟四小姐那,把這些都給她。這是她要吃的藥,這個是讓她送到王府的。”


    “啊?”


    小蘭瞅著白無雙左手的藥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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