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我方才的話,想要把王爺的情況摸的一清二楚,那些心有歹意的人定是在王爺身邊安插了人手。”


    “我身邊?”


    慕雲笙蹙眉:“我身邊都是精心挑選過的人。做旁人的內應不太可能。”


    “也未必是內應,可能隻是不太小心,將你的情況泄露出去了。王爺身體情況王府中稍微用點心的人都會知曉。


    他們也會跟外人接觸,一時說漏嘴也是可能的。這事不見得好查,但是王爺迴去還是要重申一下王府的規矩為好。免得還有下一次。”


    很有道理。


    “你倒是細心。”


    慕雲笙淡淡讚許,朝前方看看,說道:


    “是個事兒,我那府中,我也許久沒過問什麽事了,是該立立規矩了。”


    也不知怎得,一聽到他說府中兩個字,白無雙就突然想起了蘇凝歡來。


    那個女人,是他的妻啊。


    雖然是側妃。可是這對於白無雙來說沒有任何的區別。


    都是他的女人,妻和妾又有什麽分別。


    一時無話,她沉默著,慕雲笙見她有不吭聲,轉臉看了看她。


    她半低著臉,臉上明顯沒有剛才那麽平靜,有些說不清的糾結神色。


    “怎麽了?”


    他問了句。白無雙驀然迴神仰臉看向他。


    沒什麽。就是突然覺得自己多事了。王爺府中還有位娘娘,這點事,她若知道北境之事想來也會想到,會安排好的。實在不需要我說什麽。”


    “娘娘?”


    慕雲笙眉心微微擰起,轉目看向前方充盈著薄薄水霧的街道,他才緩緩開口:


    “你說的是凝歡?”


    叫的真親熱。


    “蘇側妃溫柔賢淑與貌美如花與王爺很是般配。”


    白無雙張口就來,話利索的讓慕雲笙那雙眉都快擰成結了。


    他驀然停了下來,身體微微轉過,麵對著這個比他低了有一頭的女子。


    “娶她做側妃隻是無奈之舉,我並不喜歡她,也未曾碰過她。”


    “你,沒碰過她?”


    心頭那點竊喜算怎麽迴事?


    白無雙沒忍住情緒,脫口而出。


    旋即,那雙眼眸深了深。


    “從未。並不是你們女子才懂潔身自好,本王也不是什麽女子都願意多看一眼的,更不是誰人都能入我心的。”


    時空似停滯了一般,雨聲也聽不到了,很長時間裏,白無雙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好一會,她才呐呐道:


    “你,你同我說這些幹什麽?反正,王爺已退了我的婚,想來這些事也與我無關了。”


    她低著頭,終究還是將話說到這上麵來了。


    慕雲笙心口一窒,望著那沒抬起臉的女子,不知該如何接。


    碰巧,兩個士兵扛了一根長長的圓木經過,他隨手拽了白無雙一把,避開了那圓木。


    等那兩人過去,他便道:


    “本想來看看這城中的景致,如今看來也沒什麽可看的,迴去吧。”


    他轉身,帶的那油紙傘在白無雙頭頂劃了半圈。


    她看看他,心中說不出的失望和憤怒。


    在城牆上,剛得知他就是慕雲笙的時候,她恨不能跳下來當麵質問他為何如此。


    過了幾天,為著他的身體,她將其他的情緒暫時都放下了,心也漸漸平靜了。


    她甚至相通了,認命了。


    她不打算與這位權勢滔天的王爺計較他那點戲弄以免自找沒趣。


    可今日,話趕話說到這裏,她又沒忍住提了蘇凝歡,提了退婚的事。


    而他,並沒有給她任何交代。


    也許在他眼中,他無論做什麽都不需要同她這個微不足道的女子交代吧。


    白無雙僵木的邁著雙腿,跟著慕雲笙沒在說半個字,也沒多看他一眼。


    慕雲笙起初也沒看她,直走到府邸門口,他才突然停了一下。


    “過兩日就要迴京了。迴京之後,你若有任何難處都可來尋我。”


    尋他?


    尋他作甚?


    白無雙挑眉,眸色清冷,唇角卻揚起了明顯的弧度。


    “謝王爺厚愛,不過大概不必了。無雙會照顧好自己,斷不會讓自己受半點委屈的。”


    沒有他,她一樣過得很好。


    她一直都是這樣一個堅強硬氣的女子。


    慕雲笙放心了些,不再多言,隻不著痕跡的又將傘往她那罩了罩。


    剛邁過門檻,就碰上了藍焰。


    他撐著把油傘正打算出門。


    “慕雲笙,你迴來的正好。我有話跟你說。”


    赤焰門門主的眼裏慕雲笙就是個人,不是什麽王爺。


    慕雲笙也不在意看看他:“何事?”


    “你倆聊,我先走了。”


    白無雙總覺得叫人瞧見她與慕雲笙同在這傘下不太好,扔了一句出來,沒等誰同意就拿手一遮額頭跑了。


    逃的時候總是這般靈巧迅速。


    慕雲笙瞧著那雙在坑窪的雨地裏跳躍的腿腳不覺失笑。


    待她已奔到那隻有幾步之遙的廊簷下後,他才收迴目光看向藍焰。


    “說吧。”


    “慕雲笙,你是不是欠我個大人情?”


    藍焰也不繞圈子,上來就道。


    慕雲笙凝眉想了片刻:“在葉府那次,你雖出手救了我,但是仿佛是你錯在先。前幾日,雖蒙你出手相助,但好像沒有你,本王也不是救不出來她。”


    這一番話,把藍焰這個平日裏巧舌如簧的都給的啞口無言。


    停了一會,他笑了,被氣的。


    “照你這麽一說,這兩次的救命之恩都可以一筆勾銷了是吧?王爺就是王爺,這理所當然的本事,不佩服不行。”


    藍焰那雙眼都在冒火。


    慕雲笙瞧著好笑,眉目閃了閃,也不再玩笑了,問道:


    “門主看來是想向本王討要酬勞了。說吧,能許的本王不會吝嗇。隻是……”


    他的臉驀然就冷了,那目光如風刀霜劍。


    藍顏知道他想什麽,一皺眉道:


    “跟她無關。”


    “那你便說。”


    慕雲笙臉色轉圜,很痛快。


    他對藍焰的印象還是不錯,雖然總免不了誰看誰都不順眼,但是就藍焰這個人來說,他還是很欣賞的。


    所以金銀財物,甚至官職爵位,合理範圍內他都可以應允。


    可是,慕雲笙萬萬沒想到藍焰提了那樣一個要求。


    亦或者說是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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