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道這婚嫁之事要門當戶對,可這不相愛的兩個人強扭在一起,能好嗎?那日之後小妹沒說,隻是因為小妹不敢說,其實小妹心中並不介意他的身份。至於他,隻要他不嫌棄小妹,想來小妹即便是庶女身份也不至於辱沒了他。”


    白月這前麵的話說的很堅定,頗有幾分慷慨激昂之意。


    到了後麵,這話音又急切了許多,仿佛急著證明她與那人挺合適似的。


    白無雙盯著她看了看。


    “那你希望我怎麽做?”


    “我……”


    問到這裏,白月突然糾結了。


    她擰著眉,低頭沉默了半響又輕歎了一聲。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麽做。所以,今日壯壯膽子把心裏話都告訴大姐。還請大姐給我出個主意。”


    “問我?”


    白無雙突然頭疼。


    盯著白月看了一會,又猶豫了一下,她才說道:


    “小妹,有件事我得跟你說清楚。那個人,他身體不是很好。”


    “怎麽了?”


    白月驀然瞪大了眼睛,露出擔憂。


    白無雙麵色微微一沉。


    “具體的我也不方便跟你說。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是大夫。他確實身體不太好。”


    “這也沒什麽吧?既是個侍衛,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大姐,小妹知道你是為我好,怕我委屈了自己。可是不怕大姐笑話,他真的是第一個入了小妹眼的男子,而且,他與小妹還有救命之恩,即便身體不太好,小妹也心甘情願的伺候他。”


    呃……真是情深義重。


    白無雙突然不知道說什麽了。


    她的勸說也阻擋不了真愛,像這種正在興頭上的女子,說多了隻會讓人反感。


    白無雙將心底想說的話壓了下去隻道:


    “那,有機會的話再遇上他我幫你問問。”


    這話敷衍吧?白無雙自己都覺得很敷衍。


    但是,她能說什麽呢?


    白無雙隻覺得尷尬,看著白月。


    驀地,白月抓住了她的手。


    “大姐,你能不能幫我約一下他?”


    “……”


    白無雙差點嚇死了。


    這個請求放在21世紀那是沒什麽問題的。甚至,她還要為白月的勇敢點讚。


    然而,這可是一個女子連門都不能輕易出的年代啊。


    她愣的無話可說,感覺到手白月攥的疼了,她才迴神。


    “呃,這個,這個,不,不太方便吧。”


    白無雙覺得自己太陽穴陣陣發緊。


    如她所料,白月眼裏的光顯而易見的黯淡了。


    “我也知不易,隻是我,我總覺得這種事該自己說,即便他一口迴絕,那也是我自己麵對結果。”


    她的聲音充滿幽怨,停頓了一下,語調又沉了沉:


    “這件事是我自己提起,自然是要我自己去終結。”


    這丫頭雖然柔弱,但是一向很有主見。


    “你這麽說倒也是。你倒是膽大,不過這事,也不是我說約就能約的。你也知道我現在身份也尷尬,就算要直接去王府尋人,那也總得有個由頭是吧?”


    白無雙臉上那笑尷尬的要命。


    白月盯著她看了看,抓著她的那隻手緩緩鬆開。


    “大姐說的是。以大姐現在的身份,再去王府著實尷尬。那麽,隻能等機會了。隻是不知道,小妹還能不能等得起。”


    “別這麽說。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但是你想,芷寧剛剛議婚,沒道理就急著把你嫁出去。總歸要緩緩的。他們到成婚也還有陣子時間呢。不急。”


    白無雙這麽勸也是怕白月急著來催。


    她現在上哪去找那人?


    去王府嗎?當然也不是不行。


    隻是她心中有個聲音在告訴她。


    不想!


    車輪似乎磕到石子,頓了一下,白無雙往前一衝,穩住時順手挑開了車簾。


    “走的挺快的,已經快到了。”


    她趁勢將這尷尬的話題結束了。


    白月看看她順著她目光朝車外看了一眼,知道她不想說,也就沒再說什麽了。


    氣氛僵了一陣,白無雙又想了個話題打破了這沉寂,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了一陣,車也停在了相國寺外。


    今日是觀音壽誕,相國寺人不少。


    攜手走上台階的時候,白月才說道:


    “原本,三姐是跟我一起來的。可是早上我去叫她的時候,她說夜裏受了寒,頭疼腳疼的起不來了。又托我無論如何替她在菩薩麵前多上幾炷香,替她求求好運數。


    我本來一個人都不想出來了,想著都訂好了,她又這樣囑托我,我也不好叫她失望,這才過來。”


    “她近日可還好?”


    白無雙隨口一問。


    白月苦澀的笑了笑:


    “怎麽能好呢?又難過又生氣,也是瘦了一大圈了。”


    “為難她了。”


    對白芷寧,白無雙現在隻記得那一巴掌。


    但是她不向跟白月抱怨什麽,隻這麽隨口一說。


    來往的人多,白月也沒再說什麽,兩人順著台階上了正殿。


    正殿人頗多,一時竟是擠不進去隻能在外排隊。


    “小姐,我先把香燭香油給拿出來準備好,一會好進去供奉。”


    翠兒抱著那大包袱,說著就扭頭四處看,一邊看還一邊嘀咕:


    “人太多了,找個地方收拾一下都找不到。”


    白月看著她:“不急。這些人呢,一時半會也進不去。”


    “嗯。哦,那邊有個石墩子。”


    翠兒抱著包袱朝遠處看。白月沒說什麽,扭頭看向白無雙。


    “我怕這裏的東西不好。在家裏備了些香燭香油。又帶了許多雜七雜八的東西,這東西就不好翻找。”


    她解釋。白無雙微微頷首。


    “沒事。反正人確實多。這麽看著,咱們都得小半個時辰才能進去。”


    “怪我起遲了。耽誤大姐的時間了。”


    白月很內疚,白無雙朝裏麵那黑壓壓的人頭看了看,倒是無所謂。


    “沒事的。我也想來上幾炷香,看看能不能求個好運數。”


    白無雙學著白芷寧那口氣開玩笑。


    兩人在門口等了一會,翠兒便捧著東西迴來了。


    她把香燭和香油從包袱裏拿了出來,那裏麵還有衣物等東西,包袱還掛在她手上。


    白月確實準備了許多,翠兒那兩條手臂抱著又是抱著東西,又是掛著包袱都拿不過來了。


    她拿的吃力,白月見狀忙道:


    “給我一些,你小心點,別掉了撒了。不吉利。”


    “哎呀,小姐,太多了,我都恨不能多生一雙手。”


    翠兒嘀咕著走到她們跟前。


    這些東西本來就多,她又拿的沒有章法,亂糟糟的捧在懷裏。


    白無雙見她這樣拿也直皺眉,伸手也去幫忙。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突然撞了過來,一下撞到了翠兒身上,翠兒被撞得往白無雙身上一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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