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那婆子急匆匆還一臉喜色。


    那是周婉如跟前一個婆子。


    “什麽事?”


    白娉婷迴頭。那婆子喜氣洋洋道:


    “太子府上的管事嬤嬤來了,送了些滋補養顏的藥材過來,還帶了一盒宮裏特地給娘娘們配置的玉顏膏,據說那用了臉上就跟剝了皮的雞蛋一樣什麽斑啊痕的都沒了。”


    那婆子說這話的時候故意示威一樣的看了白無雙一眼。


    白無雙沒說話,白娉婷一聽是太子府特地送來的,頓時笑顏燦爛。


    “真的?那,太子殿下還有什麽話沒有?”


    白娉婷連吵架都顧不上了,提了裙擺就往外跑了起來。


    “太子殿下說。”


    那婆子的眼神又故意朝白無雙那瞟了一眼,故意揚高了聲音:


    “太子殿下說了,讓小姐您好好養傷,若是缺什麽派個人言語一聲,他就送過來。”


    這慕黎夜有這麽上杆子追著白娉婷?這話是這婆子故意說得吧?


    白無雙沒吭聲。看這白娉婷愉快的飄走了。


    等白娉婷帶著她的丫頭婆子離開,蘭小才朝那個方向撇撇嘴。


    “哼,這二小姐就是這樣,老爺麵前可溫柔了,在咱們這些下人麵前母老虎一樣。”


    這不是正常的嗎?


    白無雙冷笑,微微眯著眼眸看著門口。


    “哎小姐,你說,這二小姐真的會成太子妃嗎?那她真成了太子妃,您就算成了王妃不也是矮她一頭嗎?”


    白娉婷成為了太子妃,他日再成了這一國之後,也確實麻煩。


    白無雙斂了斂眸沒吭聲。


    剛轉身,門口飄出一片杏色衣角。


    “大姐。”


    白月嫋嫋婷婷的走了進來,沒帶丫鬟就她一個人。


    從王村迴來,也見過白月幾次了,但都在公開場合,這樣私下見麵還是頭一迴。


    “四妹。”


    白無雙看了小蘭一眼,示意她去倒茶。白月拾階而上,溫婉的勾著唇角。


    站到門口,她就對著白無雙施了一禮。


    “月兒給大姐道喜。”


    “四妹客氣。”


    白無雙扶起她。兩人往裏麵走去。


    就是按照原主的記憶,白無雙對白月也沒有什麽特別深刻的印象。


    四年前她離家的時候,白月還小,又是庶女,生母沈氏更是個不喜張揚的人,雖還生了兒子,無奈上頭還有白子淵,他們母子三人在白府的存在感就極低,不鬧出動靜來就沒人注意他們。


    此刻仔細想想,白無雙也隻能記起白月是個很斯文恬靜的女孩子,從之前的記憶裏搜尋,她對白月沒有什麽惡感。


    “四小姐喝茶。”


    小蘭端了茶水來。白無雙看了一眼那粗糙的茶具。


    “映月閣簡陋,四妹不要嫌棄。”


    白無雙抬手示意白月去坐,白月卻道:


    “不用了大姐。我來沒什麽旁的事,就是有幾句話想跟大姐說。”


    “什麽?”


    白無雙沒有勉強。


    白月看著她微微一笑,垂眸又似有些為難。


    “其實也沒什麽。說錯了,大姐別往心裏去。”


    “沒事。你說吧。”


    白無雙很大方。白月這才又將臉抬起,盯著白無雙看了一會,她才似鼓足勇氣一般道:


    “恕小妹直言,大姐為母親出頭這件事自始至終做的都有些急了。怕是不好。”


    “哦?”


    白無雙有些意外她會這樣說。


    不過,她並沒有流露出什麽情緒,倒是白月,說完了這句話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了。


    “對不起大姐。你別多心。小妹知道我不該這麽說,可我也怕看著大姐再重蹈四年前的覆轍,不得不說,請大姐見諒。”


    白月又微微躬身施了一禮。


    白無雙再次扶起她,溫笑道:


    “別這麽客氣。大家都是姐妹,有什麽說什麽,不用拘泥。”


    她的語氣溫和平靜,如涓涓細流注入心間。


    白月沒急著說話,隻凝視著白無雙。


    過了一會,白月眼中才溢出一抹驚訝。


    “大姐,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白無雙身上絕無這種淡然鎮定的光華。


    白月眼中除了驚訝也不無豔羨。


    “大姐,說真的。小妹很佩服你。這白府這些年都沒有人能如你一般在父親和……”


    白月突然沉默了,低垂的眉眼上凝了淡淡的傷感。


    過了一會,才見她朱唇輕啟:“和她麵前說不了。”


    周婉如扶正這些年最專注的就一件事。


    樹立她身為白府主母的威望。


    為了這個目的,她對白宏百般討好,被著白宏對府中其他人則多有嚴厲,對生有兒子的沈氏則更是打壓。


    這般操作下來白宏對她越發寵信,下人對她則俯首帖耳,不敢有絲毫忤逆。


    而沈氏母子三人則就在夾縫中求生存,這日子,過得也艱難。


    白月一句話把這周遭的空氣都說涼了。


    白無雙也沒說什麽,沉默著。過了一會白月才又苦澀的笑笑道:


    “瞧我,說這些幹什麽?反正也習慣了。我們就這樣過,也沒什麽不好的。隻是你,大姐,你小心點。”


    白月嚴肅了表情。白無雙望著眼前女孩嫻靜姣好的麵容,微笑勾唇:


    “這個我自然知道。謝謝你四妹。”


    “說什麽謝字。四年前,明知道你們受了委屈也無能為力,姨娘和我心中一直愧疚。還望大姐莫要介意。”


    那件事當時哪有他們母子說話的餘地?


    “別這麽說。與你們無關。”


    白無雙淡淡道。白月看看她,雖有歉意也沒再多說什麽。


    往事已經如此,多說無益。


    兩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過了一會,白月才輕輕歎了聲。


    “過去的就不提了。我今日過來,就是想問問大姐對那母子三人的情形可全都了解了?”


    “四妹指的是?”


    白無雙愣怔,望著眼前的女子,不知她要說什麽。


    白月朝門口看了一眼,雖是無人她卻還是不放心便扶著白無雙的胳膊朝裏麵走了走。


    “我瞧大姐自迴府中來之後便有些鋒芒,我也知大姐心裏定是存了對那對母女的恨意,如今再見麵,怕是壓不住。隻是,大姐可知,那周氏可不是四年前的周氏了。”


    “此話何意?”


    白無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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