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百會穴之處衝出一道金光,射上高空,和從空中垂下來的劍光融合在一起,劍光之內,有冥冥光輝,閃爍入周圍空間。吸納周圍仙靈之氣,匯聚成一道光束,直插甄壞眉心。


    光輝如注灑下,將甄壞全身包裹。


    空中十萬裏劍光,此刻雖然收縮,劍氣長度隻有正常長劍大小,但是九星光輝不僅沒有散去,反而越來越濃烈,貌似一道垂天玉柱,從甄壞身上,通達九天,即使道君神識,也看不透光柱深處。


    而濃縮後垂在空中的四尺劍氣,便是九曜的執念所在。


    隻有大神與天尊,即使死了,也會在天地之間留下印記,即使餘下執念,也依舊是永恆的存在,若是執念不消,大神或是天尊,都有複活的可能。但是道君高手若是魂飛魄散,那就是真的死亡,哪怕道君高手號稱與天地同壽,長生不老。


    執念這種東西,自古就有。


    如果隻是普通凡人,死了之後留有執念,隻怕會借助天地靈氣,化為厲鬼存在,尋找與他有深仇大恨之人報仇,直到報仇成功,或是煙消雲散,或是轉世投胎,不一而足。當然,這凡間厲鬼,都是以魂魄隻身存在,缺了魂魄,便萬事皆空。


    隻有魂魄能夠進入眾妙之門,觸摸到眾妙之門中玄之又玄的法則軌跡,才能成為大神級別高手,即使身死魂滅,但心中最為執著的念頭,會聚攏天地靈氣,轉化為生前最具代表性的事物,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於無盡虛空中。


    隻有當這種最為執著的念頭,被觸發之後,執念才破開空間壁障,從無盡虛空之內,進入這個世界。


    當初在修真界內,大神誇父,便是雷獄真人,用萬丈白骨,燃燒體內精血,以祭天的形式,再加上諸天之心裏頭,天心之氣將他從無盡虛空中吸引而來,觸發了誇父執念,才會使得千萬年來,遠古大神再度降臨世間。誇父身死,乃是被火焰燒了,他飲盡渭水依舊不能熄滅體內火焰,再北走大澤,又身受重傷,結果半途不到就死掉。


    燃燒魂魄與血肉精華的火焰,最是能勾起誇父當年仇恨,才從沉眠當中驚醒過來,帶著石門,淩駕在高空。


    葉寒照出現在修真界,也隻為了諸天之心。


    諸天之心便是葉寒照永生不忘的執念,讓他為此而死,再為此而重現世間。


    此人掌控生死,實力在遠古天尊之中,也屬巔峰級別。所以才第一個出現在修真界內,若甄壞沒有用煉獄幽冥塔,將天心之氣鎮壓住,隻要持續不斷讓這種氣息散發出來,那些有執念殘留的遠古大神與天尊,必定一個個出現於世間。


    如今九曜重臨仙界,便是有人觸動了他最為牽掛之事,因為昆山被血刃割傷,魂魄受損,生死懸於一線,才會導致九曜從無盡虛空中歸來,十萬劍氣,仙界道君,無人能擋。


    “九曜凝虛訣!你修煉的竟是九曜凝虛訣!”


    空中劍光一陣顫抖,貌似極為興奮,斜斜一指,竟是放著親生兒子昆山不管不顧,飛射而至甄壞頭頂,一段聲音從劍中傳出:“普天之下,竟還有人修煉九曜凝虛訣,而且靈根錘煉,不用一絲天材地寶,全部使用九曜星辰靈氣!可惜你修煉的九曜凝虛訣,隻是其中上部,隻修煉真元,並無玄妙神通,如今我傳你九曜凝虛劍訣,讓九星貫劍之威,重現天下!”


    滾滾信息,如醍醐灌頂,進入甄壞腦中。


    九曜凝虛劍訣,竟是用九曜星辰之精氣,構動五行之力,采集日月陰陽之氣,抽取有無之本,再聚攏成劍!


    一劍之內,竟有九中遠古法則!


    可惜九曜自身,也隻能修煉出其中土係法則,便從此隕落。果然是天妒英才,時間萬事,莫不如此。


    “如此強悍的劍訣神通,卻隕落在仙界,看來仙界之內,也絕不是想象中那麽簡單。也不知道最後是何人出手,殺了九曜……”


    甄壞心中諸多想法,一一浮現,想起當初在修真界,一流門派的長老,也隻有元嬰期修為,而如風無庭那種超級門派的少宗主,竟然修為實力,也隻有那番模樣。直到後來荊明真人與逍遙子等級別的高手出現,再到後來星河派殺入天罡宗,卻被傲天一劍擊退,甄壞才知道,修真界深層實力,絕不是眼前所見那麽簡單,後來眾多蠻神陸續出現,他才知道,原來修真界實力,足夠與仙界一戰!


    如今仙界,便如當初修真界,僅僅在甄壞麵前掀起冰山一角。


    “天都!天都!我要殺你!”


    聲音從劍光中傳出,貌似巨鼓,咚咚作響,振聾發聵。


    劍光爆閃,從甄壞胸口噴出,飆射入高空,隨即杳然無蹤。


    甄壞魂魄一陣顫抖,心神戰栗。猛然想起,剛剛九曜將神通劍訣傳授給他,施展的是醍醐灌頂大法,兩人那是心意相通,九曜肯定能夠將他心中所想一覽無餘。


    不過,九曜執念如此激動,高唿天都之名,話中怒氣衝天,想必當初殺了九曜之人,名字就叫天都。


    劍光離去之後,昆山在原地呆了半響,許久不曾動彈。當年九曜死亡之時,他還隻是一個幼兒,如今父親再臨天地,除了救他一命之外,竟是連半句話都不曾跟他說過,反倒是將九曜凝虛劍訣傳給甄壞。也非是昆山妒忌甄壞有此福氣,實在是他做了百萬年孤兒,好不容易找到老爹,但連話都說不上,就次分別,讓他心中恍然若失。


    “華陽,你我之間,可還要再鬥一次?”


    一步便從空中橫跨而至穆漓身邊,甄壞瞧著華陽仙君,饒有興趣的在穆漓身上打量幾眼。


    哼!


    曾幾何時,除了道君之外,華陽仙君何曾受到別人如此輕視,頓時漫天大火,化為朵朵金花,鋪天蓋地,如同狂風暴雨,往甄壞身上席卷而至,其中遠古火係法則氣息,衝天而起,彤紅火光將從地麵升起來的九曜雄峰,染上一抹霞紅。


    能對抗遠古法則之力的,便隻有遠古法則。


    煉獄幽冥塔猛地從甄壞頂門射出,化作百丈大小,塔中垂下道道黑光,遠古死亡法則真紋在一瞬間,便裹住了甄壞全身。


    漫天火光,隻能在甄壞身邊,卻突破不近黑光分毫。


    “天都!我要殺你!”


    遽然一劍,帶有十萬裏流光,如同星鬥從高空下墜,射向甄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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