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晉漠然的看著蘇晚容,一時有些想不通。


    蘇晚容卻是冷哼一聲,


    “那為何你們經過之後,蠱蟲對聖物的追蹤就斷了?定是你們想辦法掩藏了聖物的氣息!”


    張良手中的折扇一轉,


    “姑娘,你既是南越國君親封的公主,在涉及兩國邦交的事情上,就該講道理。”


    “道理?”蘇晚容轉眸冷漠的看著張良,


    “他將我抓迴府中,軟禁至此,就是顧及兩國邦交?”


    王晉笑了一聲,神色戲謔:


    “如果不是你非要攔住我的馬車,不讓我走,我為何要對你動手?”


    義妁轉了圈手中的【繞指柔念珠】,


    “可是你先攔住的我們,我們把你綁迴來,也不過是出於自保,本就是你理虧在先。”


    義妁這張嘴,還真是吵架懟人的一把好手,配合張良,蘇晚容根本沒有抓到一點理。


    “大秦人好生伶牙俐齒,不知道在西岐的鐵蹄之下,能撐多久?”


    “西岐?”


    王晉眉頭一皺。


    蘇晚容似乎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閉口不言,想起身迴屋,還沒完全站起,就被林一按住了肩膀,生生按迴了石凳上。


    蘇晚容眼中滿是恨意。


    王晉輕笑,


    “看來你不是為了南越巫蠱教的聖物而來,而是為了西岐,說罷,是誰派你來的?”


    蘇晚容閉口不言,隻是直直的盯著王晉,薄唇緊抿。


    王晉淡漠的給了林一一個眼神,林一還按著蘇晚容肩膀的手稍微的用了點力道。


    蘇晚容的臉色當即慘白一片,眉心緊皺著。


    林一可是身懷百年內力,武力值破了百的人,他的這一點點力道,也未必是常人能承受的。


    更何況蘇晚容已經受傷,又被林一封了內力,此時還不如常人。


    蘇晚容完全被鉗製,隻能咬牙恨道:


    “這就是你們大秦的待客之道!”


    王晉輕笑出聲,


    “對於不打招唿,就私自不請自來的客人,尤其是還別有用心的,大秦一向如此待客。”


    王晉眉目淡漠,舉手投足之間,氣質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矜貴,一看,就是世家大族的公子。


    林一見蘇晚容乖了一些,手上的力道收了許多。


    蘇晚容看著王晉俊雅的眉眼,還有眉目之間的矜貴,有一瞬間的恍惚,


    “你是大秦相邦?”


    王晉挑眉,明知故問的套話:


    “你認得王晉?”


    蘇晚容的眸中劃過恨意,


    “我是奉主上之命,來調查他的,”


    蘇晚容垂了一下眼,再看向王晉時,眸中似乎帶了猩紅血光,


    “聽說王晉在大秦人人都想殺之而後快,你可認得他?”


    張良眉目淡然,聞言眉間輕蹙了一下,


    “你家主上?”


    義妁把玩【綰青絲念珠】的手都頓了一下。


    王晉看著有些癲狂的蘇晚容,眸色沒變,淡然問道:


    “查王晉何事?”


    蘇晚容一時拿不準麵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和王晉同一陣營,垂了一下眼,道:


    “往生閣被滅之事,可是很受關注。”


    王晉笑了一下,


    “趙匡胤私兵無數,為何不從他查起?”


    蘇晚容沒有迴答,而是隱隱的猜到了一個可能,那雙眼中盡是恨意,


    “你果然是王晉!”


    王晉笑意很淡,沒有迴應蘇晚容的話,而是問道:


    “你家主上是誰?”


    蘇晚容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王晉挑眉,提起她剛剛提及的事情:


    “西岐?”


    蘇晚容長長的眼睫輕顫了一下,沒有應聲。


    王晉心中大致有了數,看了一眼林一,冷聲吩咐:


    “加派人手,嚴加看管,這個院子,連一隻蒼蠅都別給我放出去。”


    說罷,王晉就起了身,準備走。


    義妁卻拔出了衣袖上的一根銀針,抬手刺進了蘇晚容的身上,然後給了林一一個眼神。


    林一顯然知道義妁的用意,抬手以內力將淺淺的刺進穴位的銀針打進了蘇晚容體內,然後才鬆開鉗製蘇晚容的手。


    義妁的笑意很溫和,甚至溫和的有些過,


    “這銀針在你身子裏,取出來之前,你的內力是不可能恢複了。”


    王晉輕笑了一下,“走罷。”


    林一原本隻是以點穴的手法,封住了蘇晚容的內力。


    但是這種辦法,如果假以時日,天長日久的抽絲剝繭,蘇晚容是有可能衝開封鎖,重新恢複內力的。


    但是義妁這根刺進穴位的銀針可不一樣了。


    隻要那根銀針在體內,穴位被銀針封死,蘇晚容就不可能恢複內力。


    想要恢複內力,隻有一個辦法。


    就是另一個內力高強的人,生生把銀針逼出來。


    蘇晚容被嚴加看管,誰會給她逼出銀針?


    而她自己,拿這根銀針,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


    王晉很是滿意義妁的手法,畢竟義妁可不僅僅是醫術卓絕,毒術同樣精通。


    麵對蘇晚容這種曾經試圖殺王晉,又是抱著別的目的來大秦的人,義妁這手段沒有一點錯處。


    隻是,直到迴了聽竹苑,王晉的眉心還沒有舒展。


    張良坐到自己那側,看著眉心輕蹙的王晉,淡然問道:


    “是因為蘇晚容的事情?”


    王晉應了一聲,


    “她是南越巫蠱教的聖女,南越國君親封的公主,地位甚至比南越王後還要高了。”


    這點倒是真的,因為南越王後雖然尊貴,可是會受到鍾情蠱的控製,終生對國君鍾情不渝。


    而巫蠱教的聖女,蠱術出神入化,受到南越萬民敬仰,不管是權力,還是地位,都比受人控製的王後要高得多。


    這樣一個人,會稱別人為“主上”?


    張良顯然是想到了這些,


    “巫蠱教的教主沒有實權,向來是年長者居之,真正在巫蠱教有話語權,能號令所有教眾的,除去聖女,別無他人。”


    王晉點頭,抿了口茶。


    也就是說,蘇晚容口中的“主上”也不是巫蠱教的教主,至於其他的長老一類,顯然更不在考慮的範圍內。


    那就隻有蘇晚容所說的西岐了。


    那些國家聯合在一起,西岐確實在其中很有話語權,但是蘇晚容貴為一教聖女,到底是為何會對別國的人如此尊敬?


    是西岐國君?還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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