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霽這個要求,其實也在情理之中。


    若是王晉此次不將東瀛直接打沒,讓他們徹底閉嘴,他們少不得要在背後那些國家麵前,說些北羌的壞話。


    很簡單,東瀛並不全都是沒有腦子的人,隻要國還在,就有鹽和錢這個利用價值,東瀛說的話,背後那些國家怎麽可能不聽?


    到時候他們一旦說起,是北羌賣給他們的武器出了問題,那北羌的處境少不得要更加艱難了。


    王晉捫心自問,北羌和宇文霽能幫他幫到這個份上,他實在是不能這麽坑他們,當個拖後腿的豬隊友。


    隻有把東瀛這個國直接打沒,讓東瀛的領土全歸大秦,東瀛才會沒有一點話語權。


    即便東瀛的王室還有殘餘的勢力,跑去背後那些國家麵前去說北羌的武器問題,那些國家也隻會以為,是東瀛打輸了仗還丟了國,神誌不清開始亂咬人了。


    一個亡國之君的胡言亂語,和還有利用價值的北羌國君,哪個說的話更可信呢?


    到那時北羌自然是安全的。


    王晉看著宇文霽的來信,宇文霽都許諾了他,到了真正的戰時,東瀛的武器必定是出問題的武器了,那大秦要是還打不贏……


    那直接別混了。


    就是字麵意義上的別混了,丟人。


    但是現在的情況,還是有些不容樂觀的,大秦兵力分散在高俅、趙匡胤、王晉三家手上,還有零零散散的在別人手上。


    不過,麵對國家存亡,他們應該都會鉚足了勁往上衝的。


    要是國沒了,他們的榮華富貴和享樂自然就沒了,還有什麽快活日子過?


    即便是一心想讓大秦改姓的趙匡胤,也絕對不會吝嗇私兵。


    雖然他確實想讓大秦改姓,但是趙匡胤是想讓大秦改姓趙,而不是改成東瀛的國姓上官。


    趙匡胤就算滿心都是謀權篡位,但是在國家存亡麵前,也不會掉鏈子的。


    這應該也是宇文霽和大秦合作的主要原因吧。


    ——大秦團結。


    背後那些國家再簽什麽協議,再怎麽聯合,也沒有統一的目標,每個國都在算計,如何在搞垮大秦之後,分到的甜頭更多。


    如何出最少的力,撈最多的好處。


    每個人都各懷鬼胎。


    但是大秦不一樣,即便大秦內裏你來我往鬥個不停,但是,麵對國家存亡時,無論如何都會暫且放下個人恩怨,先保住國家。


    不然,他們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隻有大秦還存在,他們才能繼續做他們囂張跋扈權傾朝野的大奸佞,吃喝玩樂全看心情。


    王晉將思路捋順,抬手又寫了一封信給宇文霽,大致就是了解到了他的來信,對於和東瀛開戰的事宜,已經在籌備。


    而後王晉沉吟了一下,還是補了一句:


    定會舉國之力,將東瀛滅國。


    墨痕幹涸後,王晉將兩封信一起塞到了信鳥爪子上的信簍裏,放飛信鳥。


    看著那烏漆嘛黑的信鳥越飛越遠,王晉闔眸定了下神,最終還是打算親自去找贏月瑤。


    這件事情關乎國家存亡,書信上寥寥數筆是寫不完的。


    就算沒有人能在王晉的信上暗中動些手腳,贏月瑤近日以來因為凝香散精力不濟,可能也看不進去。


    還不如親自去了。


    王晉幾不可察的歎了口氣,去換了身衣裳。


    義妁和魏永年來時,王晉剛換了身天青色的長袍,這顏色王晉很少穿,看著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長袍上的繡紋繁複,應該是一隻振翅欲飛的青鸞鳥,青鸞鳥優雅展開的羽翼和長長的尾翼,自胸膛環繞至王晉的腰後,更顯得身材修長挺拔,整個人的氣質溫潤之中帶著一股子書香氣。


    義妁挑眉,“又要出門去?”


    王晉無奈點頭,“還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去找女皇陛下。”


    魏永年將手中的一盒香粉示意王晉,


    “這香料已經製好,大人已經可以給女皇陛下帶去了。”


    王晉卻沉吟了一下,


    “不如你二位再隨我一同前去?”


    義妁輕輕的點了下頭,“我若是去了,自然可以知道凝香散的具體配方,然後針對著配製解藥了。”


    魏永年道:“全聽大人安排。”


    於是王晉又帶上林一和魏永年,還多帶了個義妁,一起往皇宮去了。


    這次贏月瑤正在用晚膳,旁邊有兩個宮女伺候,見王晉又來了,贏月瑤一時有些怔愣,隨即卻吩咐身邊的宮女道:


    “再為相父添一副碗筷。”


    宮女添置好碗筷後,王晉才落座,落座後卻並沒有開吃,而是看著贏月瑤,然後又看了一眼那兩個宮女。


    贏月瑤當即會意的揮揮手。


    宮女恭敬退下,王晉才道:


    “陛下,這位是義妁,是我府上的醫者,醫術高超,正好我也有要事要和陛下商議,所以就將她帶來了。”


    贏月瑤點頭,剛想喚宮女來再添置碗筷,義妁已經拱手行禮道:


    “陛下,冒犯了。”


    而後直接拿起給王晉準備的筷子,夾起一塊鴨肉嚐了一口。


    義妁當即皺起眉。


    王晉看著,將碟子也遞過去,義妁把剩下的鴨肉放到碟子上,才又夾了一點青菜。


    義妁抿了抿唇,又有些冒犯的自贏月瑤的身側,掰了一小塊贏月瑤吃過的糕點,放在嘴裏抿了抿。


    義妁看了眼麵上沒什麽異常的王晉,直視皺起眉頭的贏月瑤,毫不避諱道:


    “確實是凝香散,但是這又不是完整的凝香散配方,功效差一些,需要熏香強行增加藥性。”


    贏月瑤這才點了點頭,神色緩和了些。


    義妁唇角勾起一抹笑,將魏永年手上的一盒香粉拿過來,淡笑道:


    “陛下,我暗中動了些手腳,這東西燒過之後的灰燼有些毒性,沾了會全身發癢、上吐下瀉,你讓你的宮女扔的時候小心些,自然會有人將它撿迴去研究,到時,陛下隻需要排查有異常的宮女太監即可。”


    贏月瑤點頭,沒想到這個小妮子看上去古靈精怪的,下起毒來毫不手軟。


    王晉瞥了眼義妁有些自豪的小表情,無奈道:


    “你帶著魏永年去將陛下屋內的熏香換了,我和陛下有要事相商。”


    贏月瑤剛想繼續吃的手頓住了,相父不是才找過他談論過國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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