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很快,眨眼就到新年了, 年年新年都是如此過, 今年的尤其不同。除夕夜宴,正月初一拜年, 再來就是初二, 而這日正是豆豆的生辰, 周歲宴自然是要隆重一些。


    清晨太陽剛剛冒出頭, 宴席設在了午時。還未到時辰, 林家宅子已經忙成一團,仆婦來來往往, 布置場地,準備宴席等等,忙得腳不沾地。張媽媽總攬全局, 一會兒到廚房檢查準備好的食材菜式,一會兒到宴客廳檢查擺設, 一會兒還要到院子裏看看裝飾, 忙得像個陀螺。


    今日的林家宅子分外不同, 門口裝飾一新, 日上竿頭, 門庭若市。中門大開的宅子, 進來的都是達官貴人,平涼數得出名號的人基本上都到了。


    林霽是平涼的長官,自然不必親迎,派了幾個平日裏時常露臉的人在外迎客, 紮拉豐阿沒有托大,徑直站在內院廊下迎客。


    大家也顧不上今日是娘子迴門探望娘家的日子了,這平涼的長官有喜,能來的自然是要來沾沾喜氣,聯絡聯絡感情的。而林霽給大家發帖子的時候也說明,隻是女兒的周歲宴,名字落款也是他自己,而非官職。


    劉通判攜妻兒到來,跟著的還有他的屬官們。當然,除了與林霽多有來往的,平涼下屬的縣城各位縣令,隻要有關係能拿到帖子的都前來了。細細一數,平涼的官員,大約一半的雲集於此。商人們自然也不示弱,平涼商會的邱會長攜帶著幾位與林霽有生意往來的人前來祝賀,自然,連帶的他們的家裏人也來到了。


    眾人集聚一堂,隱隱有抱團的意思。商賈與商賈,官員與官員,左不過自己的小團體,大家倒是相安無事。


    林霽在正廳候著,眾人進來都會過來跟他聊聊。他也不講究,什麽人都能聊兩句,商人說說生意,官員說說政事。廳內十分熱鬧,衣著光鮮的人們三三兩兩聚集,說著話。


    內院紮拉豐阿與眾位夫人也在閑聊,今日是女兒的周歲宴,除了宴席,自然還有額外的活動。男人們有自己的話題,女人們也有自己的天地。眾夫人就養兒以及保養的事情都可以聊很久,劉夫人與紮拉豐阿性情相投,雖身份有別,卻一見如故。


    兩人就詩詞書畫聊了許久,都是忙於家事的人,久未曾提及這些事情,說起來都停不下來。紮拉豐阿到底年輕些,跟劉夫人聊天的時候還是會顯露幾分。不一會兒,兩人就將彼此的情況摸了個清。


    林霽來了平涼之後,一直沒有接受下屬們的進貢,不管是金銀珠寶還是美人,這讓許多人躍躍欲試,想攻略這位大人的人大有人在,個個都摩拳擦掌。後來知道紮拉豐阿到來,這位身份高,長相美的林夫人到來,扼住了大家的想法,慢慢的就隱隱有林都尉懼內的流言傳出。


    劉夫人主要是想勸紮拉豐阿不要抓得太緊,說到底,男人們的劣根作祟,即使現在新婚,林霽能忍住。等到兩人年紀見漲,怕是也躲不過這一遭。既然如此,何不找幾個人選先培養起來,待好好□□後,日後也省些麻煩。


    “如今你也不小了,這找兩個□□著,等你再孕,便可派上用場了。”兩人湊在一起閑聊著,劉夫人也是吃過虧,才會如此勸阻。“你可別不信,這事兒,還是要聽過來人勸。”


    當年她與劉通判剛剛成婚的時候自然是琴瑟和鳴,她生了女兒之後也沒想過要給劉通判納妾,劉通判也自覺。直到她二次懷孕,在孕期,有屬下送來了兩個美人,她一個不察,劉通判便被那女人籠絡住了。於是,她生了兒子不久,家裏便有了個庶女。


    如今她看著紮拉豐阿,仿佛看著當年的自己。


    紮拉豐阿隻是笑納,沒說話反駁。“您說的我都懂,隻是如今孩子還小,我與夫君也和睦,如何能找個人在我們之間插一腳,那不是引狼入室。”這樣的事情,誰先踏出一步都是背叛。她與林霽兩情相悅,她也很確定,林霽愛著她。而納妾一事,她與林霽也談過,林霽對此並沒有興趣,也清楚表明,他不會納妾,讓她放心。不管日後林霽如何,她絕不會先出手,做那種事情。


    當然,劉夫人的想法她也清楚,夢璃與張媽媽也曾與她說過,當初林霽到平涼來的時候,兩人也曾勸過她讓她給林霽備兩個人,可是她拒絕了。


    “你這孩子怎麽不聽勸呢。”劉夫人是真的喜歡紮拉豐阿,她不禁有些著急,“這可不是玩笑話,我也曉得你與林大人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這人選啊,還是要在手裏頭好好□□過,日後才能拿捏的住。”不像她家那個,生生能把她的心肝肺都戳爆。


    紮拉豐阿噗哧笑了出來,“夫人,我真的懂。”她眉角眼梢都是笑意,明顯是感激她,“我與夫君早就談論過此事,無妨的。且我頭上並無婆母,也無人催著要我顯賢惠,何必給自己添堵呢。”


    劉夫人仿佛被噎住,倒是半響說不出話來。


    “我看您的女兒跟我家小姑年歲倒是相當,活潑可愛得緊,可許了人家?”紮拉豐阿看劉夫人臉色有變,趕忙轉換話題,“這女兒家的婚事最是要緊,可要好好看。”


    說到這事兒,劉夫人倒是有話聊,“這平涼大半的人家都相看過了,老爺都不滿意,我也不知道他要給他女兒挑個什麽神仙人物。”說起來就生氣,因為這件事,她與劉通判吵過不止一次。


    紮拉豐阿倒是讚同劉通判的做法,點了點頭,“可不是要謹慎為上嘛,女兒家嫁人猶如二次投胎。”


    “是啊,隻盼著能為她找到個如意郎君,下半生有所依靠,我也就安心了。”劉夫人感慨道:“當初他爹為她上了免選的折子,就是不想她到宮裏去。如今也是等她的婚事安排好,才給下麵幾個人相看!”說到底,這個嫡長女還是最受寵,劉通判是真真把這孩子放在心上。


    說到選秀,紮拉豐阿又想到林黛玉,旁邊的人聽到這個,也湊過來說了幾嘴,就選秀一事聊了許久。


    熱熱鬧鬧的滿月宴過去,豆豆小朋友在抓鬮儀式上抓了本書,以及一個針線包。她的表現可謂是大放異彩,大家說起這個孩子,除了粉雕玉琢,還多了個聰明伶俐的形容詞。


    這件事自然是要寫在信件裏,跟林如海他們分享的。林黛玉與晴晴給豆豆寄來了好些東西,如今掉了個,變成林黛玉她們靠著林霽寄過去的玉板宣過癮了。晴晴來了好幾次信兒,催著紮拉豐阿帶豆豆迴京城。


    周歲宴之後,林大人懼內的傳言更是甚囂塵上。


    紮拉豐阿也沒想到,她剛剛跟劉夫人聊到了納妾的事情,這麽快就真的有人送美人上門了。


    兩個美人是甘肅巡撫邱大人送來的,據聞,這兩個美人是京城第一樓的媽媽□□出來的歌姬,麵容姣美,身姿妖嬈,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能歌善舞,最適合紅袖添香。這也算是邱大人對他這段時間在平涼的成績的嘉獎,送人來的管家說得很清楚,請林大人務必,一定要收下。


    林霽去了府衙,這人是直接送到家裏來的,接待這位管家的自然是紮拉豐阿,她沒說什麽,笑眯眯地就將人收下來了。


    她知道這邱大人與外祖父是好友,卻沒想到這人這麽拎不清。紮拉豐阿自然沒有為難那位管家,接下了人,給邱大人迴了一份不算輕的禮,好言好語地送走了人之後,才迴屋處理這兩個美人的事情。


    其實她不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情況,當初她生下女兒,林霽要去平涼任職的時候,布尼氏就借口體貼女婿給她送來了兩個所謂□□過的丫鬟要讓林霽帶到平涼使喚。還是林霽自己一口否決,強行將人送給了嶽父馬爾渾,這才躲過去。也就是這件事之後,紮拉豐阿才會與林霽談論納妾的事情。


    可如今這個不同,她自然也可以強硬的拒絕,可到底邱大人是林霽的頂頭上司,也是外祖父的朋友,做得太過,難免傷了麵子。她將人收下,準備將兩人放在家裏,養著就是了。


    夜幕降臨,拖著疲憊的身子迴到家裏,林霽沐浴更衣之後便去豆豆房間逗女兒玩兒了一會兒。豆豆一歲了,牙齒長了八個,能簡單喚人,也會表達自己的情緒。兩父女雞同鴨講地聊了好一會兒,直到女兒打了哈欠揉了眼睛,林霽才由著奶娘哄女兒睡覺,自己迴了房間。


    紮拉豐阿正在床前絞發,他過去接過她手裏的巾子,兩人不說話,卻很溫馨。等林霽給她上了頭油護發,紮拉豐阿撞死無意的地說道:“今日邱大人派人送來了兩個美人,我把她們安置在梨院。”


    林霽的手一僵,“留下了?!”他似乎有些驚訝,“為什麽不讓他帶迴去?”像往常一樣拒絕不就成了。


    “我也是想著,他到底是外祖父的好友,而且又是你的頂頭上司。你上次不是說他如今待你不錯嗎?”其實紮拉豐阿還真的是將劉夫人今日的話聽了進去,當然,不是說給林霽準備妾侍的事情,而是不能太不合群。


    她與林霽情深,隻要自己知道就好了,傳出去惹人非議就不好了。在家裏養著幾個姬妾也是正常的,一來能堵外人的嘴,二來,也能讓給林霽保些顏麵,免得大家都說他懼內。


    林霽拍了拍她的腦袋,“傻,這事兒可不是這樣算的。不過是兩個歌姬,收了便收了,養在家裏,左右不少那點飯錢,有宴飲的時候還能出來助助興。”他知道紮拉豐阿的打算,“都交給你安排就好。”


    紮拉豐阿嫣然一笑,主動摟住林霽的脖子,將他拉到床裏頭。


    作者有話要說: 東莞台風來了,剛要下班就暴雨來,明天放假,小夥伴們都去哪裏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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