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眾道於鶴觀中再度來聚,將索拿的鬼物放入壇中,如此這三日總計有一千二百多的陰魂野鬼聚入法壇·百無禁忌,季明也開始在動身前作法。


    單靠老營兵馬鎮壓,還不足以讓這千眾惡鬼陰兵順服,還得施食一番,才能在日後的鬥法中差遣自如。


    他在壇外焚香念咒,祭上靈水,匯聚一舍利瓶中。此等的靈水全由上府提供,這就是對八位道將的支持力度,基本都是有求必應。


    接著再念消災解厄懺七遍,霖水君、溫道玉等眾一道念誦。


    念罷,又持新鮮柳枝沾靈水灑遍壇場,清除陰汙穢氣,又念開壇召鬥咒七遍,拜好南鬥三命星君,這才點開壇場,踩著罡步入壇中。


    入壇之後,季明令一眾太平子弟舉舞法幡咒旗環繞法壇,而他引香掐訣,放魂離體而出,下入壇中。


    季明放魂入壇,來看幽魂,去見鬼物,乃是為行施食之功,使符食、香燭、祭牲等施食之物,須臾間顯化為壇中法食,以供養千餘兵馬。


    “茫茫酆都中,重重蒿裏海。


    蒼天無量光,洞照兵馬壇。


    太平諸幽魂,身隨香雲幡。


    定慧青蓮花,上生神永安。


    急急如蒼天度人律令。


    咒畢,存見幽陰朗徹,地府開通,一切幽靈等眾,盡乘光明而至。


    以今焚香一心召請十方法界之內,九幽地獄之中,孤魂滯魄,一切幽靈鬼爽等眾,各乘道力,安適壇場,受食和寬,成功脫化為兵。”


    壇中,季明念誦施食法咒。


    待到法食在壇中顯化,一時間無數惡鬼哭嚎,推推搡搡,爭著搶著,互相撕咬,紛紛搶食。


    約莫數刻鍾之後,符食香燭,靈水瓊漿等等,盡數被哄搶一光,千餘惡鬼被一同普濟救度,掃去陰身汙穢,免去苦痛纏身。


    壇內漸漸安靜下來,老營五猖兵將群鬼再度歸整,分為兩營輔班,那一個個青麵獠牙,兇光迸射的鬼物,總算有了幾分的兵馬之勢。


    鼠四和錢庚領十多位的弟子來至法壇之前,這些弟子僧道皆有,神情各異,忐忑、惶恐、不安、興奮等等,大體上還是積極的。


    作為天南正道一員,每一個都認為這次鬥法必然勝利,而且是速勝、大勝。


    “此一十二位弟子將隨老爺先一步往嶺南進軍,待老爺抵達嶺南地方,安營紮寨,後麵將陸續遣派。”


    錢庚上前,仰視壇上眾道中的季明,說道。


    南荒之道未有開辟,季明此行將打通此條道路,不宜帶上過多的弟子,避免浪送其中,所以隻好優中選優,選出這一十二位弟子隨同出發。


    “蟄龍子。”


    季明看向溫道玉,還有其道侶黃玲,道:“此去南荒一行,需借天騰山威德老母的麵子,在我等啟程後,你和令正去天騰山一行,討個便利。”


    “放心!”


    溫道玉還未迴話,黃玲先說道:“我和夫君定不辱使命。”


    “哈哈~”


    見到黃玲的態度,季明滿意點頭,道:“溫師弟不愧是有福之人,有此賢妻,道途可期。”


    “謝師兄吉言。”


    溫道玉笑著道,他確實對黃玲這個道侶頗感滿意。


    小夫妻正是情濃蜜意,如膠似漆的階段,這是夫妻中最美好的階段,再過了六七年,再維係這樣一份關係,就需要犧牲、克製,還有忠誠。


    壇上,季明同每一雙眼睛對視著,一個人道行之深淺,隻看此刻眼神是否貪婪,是否充滿銳氣,便可得知。


    “出發!”


    他沉聲道。


    大勢浩浩蕩蕩向前,不可改之,身處這時代洪流之中,季明唯有向前。


    玄冥星宿將、六丁囊火桃符,還有法壇·百無禁忌中的兵馬,隻此三樣傍身,他已有硬撼一般散真金丹之心,更別說還有三道法術、陰珠寶器、殘寶·五淫唿雲兜。


    更關鍵的是有神通寶符,以及寶蜃樓這兩條後路。


    季明現在真希望可以遇見先前持有神蠆珠的崔蒙,他有七成勝算可以奪了神蠆珠,可惜現在神蠆珠已迴了崔蒙師傅伏背公的手裏。


    對了,待覆滅了盤岵大山,得多少大功才能換取第二元神神蠆珠這樣的戰利品。


    晴空之上,兩排靈鶴展翅而飛,個個負有道人,跟在前頭數丈長的,提箱拿匣的千手兒身後,往西南而去,很快消失在了天邊。


    鶴觀中,鼠四、鶴觀朱溫,還有些四悲雲寺頭頭腦腦的僧人,在觀中忙碌。


    他們的事情很多,而且很雜,穩定季明的基本盤,溝通並且配合上府,對季明進行一係列的支持,無論是情報上的,還是輜重上的。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保持情報上的通暢。


    鬥爭哪裏都有,季明不會寄希望於山上沒人使絆子,拖後腿,他們這八位道將到最後總要有出局的,甚至是最後隻存在一二位。


    自季明走後,鼠四每日忙到半夜,即便他煉形有成,如此的耗費心力,也是令他小病一場。


    這一日裏,鼠四在理事之前,照常算了一下老爺差不多抵達的地點,按照他的估算,沒有意外的話,老爺該在一周左右抵達嶺南的江浦。


    到時候,不知道老爺會先攻大寨,還是先拔除礦山,或者丹頭源地。


    在清空思緒後,鼠四搓了幾粒提神藥丸入口,接著就開始審理一桌子的文書卷冊。


    前段時候,大索州中陰世惡鬼的事情果然被一些陰官捅到山上,上府已發來文書,問詢事由,鼠四知道這事隻要再扯些時日,自然不了了之。


    鼠四匆匆寫就一篇迴函,避重就輕的說明事情,便讓鶴觀子弟遣飛鶴送信。


    等他再看下一封的時候,朱溫闖入進來,神色慌張,將一根玉簡送到鼠四麵前,道:“快看看!”


    “這是真的?”


    鼠四將圓帽摘下,摸了摸頭上的汗,麵上滿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進駐黎嶺門戶之地的五道將主軍中帳受襲,羅姬重傷,劉安瀕死,覺光雙目被廢,這這究竟是誰所為?不對,這是真的嗎?”


    朱溫也是一臉驚慌,手持的拂塵輕顫,道:“事情的細節還在核實,但這絕對是一次精心謀劃的襲殺,連諸真和上府都沒有預料的襲殺。


    據說出事時,有白日星現,主軍中的門人子弟全無察覺,元神也沒有絲毫示警,在外遊偵的老營兵馬也無所查。”


    “出師不利,士氣定衰。”


    鼠四略有愁容,又道:“須將此消息盡快送到老爺手中,讓老爺小心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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