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廬外,二君一左一右的在外警戒。


    金童突如其來的召喚屬實讓二人有些驚訝,這樣的風格在金童身上並不多見,而草廬中泄露出的一絲術法餘韻更是讓他們心悸。


    二君對視無言,心中已有猜測,在廬外更加小心的警戒起來。


    “何人在此設陣?”


    一道聲音在外響起,即便是隔著廬外三才六合大陣所產生的茫茫熱霧,依舊清晰的傳到了二君的耳中。


    二君先是自報家門,道明他們在此為金童護法,不料外麵那人並不罷休,執意讓二君撤了大陣,稱甲乙二峰俱為公有,非是一家之私。


    這樣的態度,讓二君心知來者不善,遂閉口不言,大不了那人來破陣,鬥上一場再說。


    陣外人見二君沒了言語,以為二君心防已陷,正自焦急之中,於是言辭愈發的激烈起來,好一陣恐嚇,還稱要請上府的執法之修過來。


    隻是在說了半天後,見陣內二君不為所動,一下惱羞成怒起來。


    “許文霖,還有趙長河,別以為你們兩個不說話就能當做沒有發生過,我一定會告到上府之中,讓師兄們親自過來拿你們兩個。”


    陣外人有些氣急敗壞,已開始直唿二君之名。


    “你當真是一點都不怕金童?”


    在陣內,霖水君表情古怪的問道。


    今時今日,除了諸真之外,就算羅姬也不說能穩勝於金童,而且劉安這個前車之鑒就在眼前,這人是如何敢於這般囂張的找茬。


    陣外人停頓了一下,盡顯色厲內茬之態,硬邦邦的道:“就算是他金童,也不能占著甲峰。多少趕來赴會的弟子還在山下麵擠著,他在此建草廬也就算了,還以大陣封鎖此處,於規矩不合。”


    在陣外,白臉長須的道人義正言辭的說著,在這道人的身邊,已聚了些同門,三峰一府的都有,各地各山各壇的也有,這無疑大壯道人膽氣。


    “進來說話!”


    忽然,陣法所化顯的熱霧上開出一條小徑,在徑外有熱霧成牆。


    “我”


    道人心虛起來,強行擠出個笑容。


    他準備挑唆起眾人的情緒,抓住金童在峰上占地修行這一點不放,不料一轉頭身邊人已是一個個消失不見了,周圍靜悄悄的。


    再看腳下,已在那小徑之上。


    “你是誰?”


    他對小徑盡頭發問,發覺自己語氣中有掩飾不住的惶恐。


    “嗬嗬~”


    輕笑聲響起,仿佛老虎喉間滾動的吼聲,帶有一絲絲戲謔,這讓道人無法鎮定,哪怕他明白自己還在甲峰,在山門之內,依然無法鎮定。


    “哈哈~”


    輕笑變成大笑,道人不明所以,愈發惶恐。


    “你不是金童,金童沒有這樣的法,你到底是誰,難道是潛伏在山門裏的明社暗子”


    “閉嘴!“


    笑聲截然而止,在小徑上的道人被無數根頭發一般的細絲扯了起來,每根細絲都吊著一塊皮膚,這讓道人好似刺蝟一樣,劇痛讓他扯破嗓子般的大叫。


    草廬外,陣內的二君忽聞慘叫,下意識看了草廬一眼,接著齊齊出陣。


    在陣外,見有一群道人圍在那裏,中有一人似乎被魘著了,站在原地不動。


    此道人白麵有須,那麵部極度扭曲,牙齒吱嘎的作響,一種慘叫呻吟聲似從那咬出血的牙裏,快瞪出去的眼裏擠出來,異常的痛苦和恐怖。


    在道人的皮膚上,一塊一塊的區域,被切割劃分好一般,每一塊都變得淤青,漸漸發紫。


    凡在此者,無不心中冒著寒氣。


    “是幻術!”


    有人出聲道。


    一上府的弟子看向二君,拱手道:“如今大會在即,山上的各地來的門人漸多,陳師兄擔有安排門人弟子入住的職責,行事難免過激,請兩位師兄高抬貴手。”


    “活該!”


    接火君啐了一口唾沫在地,道:“甲峰上多少地方,就是容納千人也是綽綽有餘,我看他就是皮癢了,要來這裏撒撒野,發發火。


    好,現在他能鬆一鬆皮,我看挺好的。”


    說著,接火君目光一斜,看向那上府弟子,道:“你的皮也鬆了。”


    “沒有。”


    那人再沒說話的勇氣,道人慘叫像是野貓撓地一樣,讓人頭皮發麻,很快這裏的人三三兩兩的散去。


    “師兄,請收了妙術!”


    最後,霖水君看不下去,那道人的皮已是發紫,感覺快剝落下來,煞是瘮人。若是此人在這裏死了,同門相殘的罪名,金童師兄還背負不起。


    在另一個境界,在名為「貝闕珠宮」的幻術境界裏,正處於小徑中的道人已奄奄一息,伏倒在地,渾身上下全然沒有一塊好皮。


    “說吧!


    誰人指使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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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道人的耳中,季明的聲音從極遠處飄來,那好像是在天上。


    這陳姓道人努力的仰頭,睜著滿是血絲的雙眼,見到徑外熱霧拂散而去,一座模糊的,搖蕩在雲霄深處的瓊樓玉宇前,安坐著一道影,那道人身影在極遠處,卻又感覺在極近處。


    “天宮?!”


    說了一聲,道人暈死過去。


    “元神竟這般脆弱。”


    季明消了海市大法升煉的妙幻之術·貝闕珠宮,施施然的從草廬中走出,手掌隨意的一拉,幾個剛離開的道徒被罡風狠狠拉迴了此處。


    “師兄,我們和他不熟。”


    “將他抬走,送迴上府。”


    季明道。


    那幾個道徒忙不迭的應下,合力將那道人抬走。


    “哈哈,金童師兄,你這道行又是大漲一截,二戰之中定要帶我一同大顯身手。”


    接火君眉飛色舞的道。


    “恭喜師兄!”


    霖水君拱手作揖,由心的歡喜。


    季明看了霖水君一眼,笑著說道:“果然是厚積薄發,既然都已經煉成龍虎,你那贔屭神將可有煉成,這二戰已是近在眼前了。”


    “快成了。”


    說到這事,霖水君麵露驕傲之色,伸手猛的拍了一下胸口,隱隱有一些龜形甲片浮現,他道:“贔屭神將雖未有先輩煉過,但是可以在先輩創煉神將的道書上按圖索驥。


    這龍子贔屭的真形早為我所觀想,再配合一些陣法輔修,定能早日將此贔屭龍子神將給煉出,為師兄在鬥法中添上一份綿薄之力。”


    “你呢?”


    季明看向接火君,道:“你那排名一十九位的彤鶴神將可有煉成?”


    接火君神情稍有黯然之色,強打精神的笑道:“同師兄和大哥自然不能相比,卻是連此神將的邊角都沒摸著。”


    看著阿弟的神情,霖水君欲言又止,最後到底沒說什麽,隻暗暗的歎了一口氣。


    “別人我不知道,唯你二君的底蘊和才情,我是看在眼中的,若你趙長河有彤鶴之真形,會修不成這區區排名第一十九的神將?!”


    季明麵色微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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