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唿嘯,掠空穿雲,徑直貫入最激烈的鬥法戰場。


    一入此鬥法戰場,便見有一葉舟船遁行於空。


    在那舟尾處立有一道身影,頭戴鬥笠,身披蓑衣,提著一溜的綠煙黃霧,在舟上扭腰甩手一揚,灑網似的拋灑下去。


    “莫來!”戰場之中,翻浪攪雲的黃蛟見著劍光,急唿一聲,一個不慎,被那綠煙黃霧網中,被舟上人一把扯上舟內。


    “黃老!”


    劍光一縮,鋒芒更甚。


    有九個碎光自劍光中分出,乃是九把青蚨子劍,它們似星群滑空一般,先青蚨母劍一步,紛紛灑灑的打向舟船之上。


    “小道爾。”


    舟上蓑衣人將足一頓,舟船下蕩漾一陣陣的靈波,似浮銀飄雪,如夢似幻的,那打來的九把子劍也隨著陣陣靈波蕩開。


    蓑衣人咧嘴一笑,露出沒有牙齒的嘴口。


    “同你妹妹一般的潑辣,你們這正道山門中的坤道女冠就是有意思,別有滋味。”


    “還我妹妹命來。”


    合身於劍的丁敏君瞋目切齒,劍光於舟前一倒,九把子劍乳燕歸巢一般飛迴,速速追在母劍之後,轉成一道旋繞劍輪。


    “殺!”合身於劍的丁敏君噴出舌尖精血,劍輪轉紅,分開舟外的陣陣靈波,悍然劈入舟中,往那蓑衣人的身上砍下。


    “那女人死了?”


    蓑衣人的語氣微有遺憾,全然不在意砍在身的劍輪,道:“實在可惜,我都已被這樣圍困住,她難道就不知道趁機逃脫,還是早已存了死誌。若非是她生”


    “七星借法!“


    丁敏君見老怪要說妹妹在此宮中的隱秘,連忙暴喝一聲,借下北鬥七星之力。


    青蚨子母劍一合,在劍後拖出一道法籙,並有七點星光被依次的拖拽出。


    冥冥中的法力自天而落,合下於劍身之內,頓時此處百邪辟易,蓑衣人的舟船猛的一震,船下的靈波不再。


    “比你妹妹強多了。”


    蓑衣服人說了一聲,蓑衣下伸出二手向前一拍,將刺來的青蚨子母劍穩穩的拍夾在兩手之內,摩擦的火星在掌內冒出。


    “我們的差距猶如鴻溝,非是借助一點北鬥七星之力可以彌補。”


    忽現七寸短的金芒在蓑衣下的兩手一點,兩手立時被震了開來,鬆開了青蚨子母劍。金芒點過,隻在那兩手上留了兩點擦痕。


    與此同時,舟船之內,被綠煙黃霧困住的黃蛟似條泥鰍,在煙霧中翻滾掙紮。


    一道高影落下,身似鹿,頭似雀,有角而蛇尾,倒三角的扁硬大喙內含有一對刀劍,張口吐了下去,在綠煙黃霧內一錯,頓時破開一角,泥鰍大的黃蛟立馬飛出,盤抓在高影的角上。


    蓑衣人見這一幕,先怒後驚。


    他知道那刀和劍是什麽,乃赭熊州遺玉靈山上有名的散修道侶「金玉夫婦」的鎮洞寶器,此刀劍所施展出的金玉錯,可謂是專克法網之寶。


    蓑衣人小心的將綠煙黃霧收起,見上麵無有大損,這才暗鬆一口氣。


    這一團煙霧乃是他的法寶「蠶煙羅網」,好在此網是法寶之流,不然剛才那一個不慎,怕是得壞了此法寶的根基。


    “巧合?


    還是有意針對。”


    即使被兩大真人合圍也依舊從容的蓑衣人,在此時心中有了一絲絲起伏,這裏的水似乎變渾了,自己該想辦法離開這裏。


    那一道高影隨著金芒,還有青蚨子母劍而下落。


    落地之處有兩大真人在那裏候著。


    其中一位麵有愁意,卻不掩仙風道骨,側坐於一頭灰驢的背上,一隻掌內托著麵琉璃鏡,鏡內碧影閃動,照出空中的舟船。


    此道人正是太武山中的避塵真人。


    而另一位乃是中年女尼,頭罩一頂垂肩風帽,內著僧服,外罩袈裟,雙目內神光逼人,麵有肅殺之色,一手撥珠,一手結印在前,正是元刃師太。


    “業畜,還不下來。”


    元刃話落,高影雀首大角之上,仍在掛著的黃蛟,打了個激靈,立馬抓雲下落,蛟身漲迴原形,遊伏在元刃師太的腳邊。


    高影漸漸淡去,一位道人出現,托著個煙爐,笑道:“小道太平山摩崖子,見過二位真人。”


    “靈光神將煉的不錯。”


    元刃師太剛讚一聲,下一刻目光似刀一般,在摩崖子身上來迴刮著,不滿的道:“太平山於天南有衛道之責,怎麽就來了你一個?”


    “還有幾個同門,俱是道種之流,應是在別處除魔,另外還有我那一位師爺也在。”


    “哦!”


    聽到摩崖子的師爺也在這裏,避塵真人麵上的愁意淡去不少,大喜的問道:“可是太平山神祝乙峰的玄盈上人?!”


    “正是。”


    見避塵真人這般的激動,摩崖子一時不知該做如何的反應,隨後有些恍然,問道:“真人可是在這裏遇到什麽難事?”


    “我那徒兒被妖人的落鳳沙之毒所傷,如今在外療養,中毒已深。


    我此番出來,身上所帶靈丹不足以解他所中之毒,還望玄盈上人能垂恩一二,救一救那孩子。”


    堂堂太武山金丹真人,為了自己徒兒肯這般的求告,摩崖子自然很想幫扶一把,但實在不知師爺去向,隻能在此解釋一番。


    “避塵,勿要分心,先除去這魔頭,再論其它。”


    元刃師太道。


    “那魔頭的法身不懼水火,不畏刀劍,連雷法都克製不得,已是得了肉身成聖之法中「金剛不壞」之真意。”


    避塵真人微抬手中琉璃鏡,憂心忡忡的說道:“雖說我這琉璃顯影鏡暫時定住了他的陰神,但.沒有專門破身之法,再來兩個真人也是無濟於事。”


    “誰說沒有。”


    一道清朗之聲由遠及近而來,全真子崔蒙頭上頂著一顆神蠆珠,攜著赤意郎君和籠夫人飄然而至,托著塵尾作揖道:“破身之法就在這裏。”


    “別賣關子。”


    元刃師太說道。


    崔蒙麵上的笑容一僵,其身後的赤意郎君走了出來,閑庭信步一般,隻是望著半空舟船上的蓑衣人,全然不在乎元刃師太的眼神。


    赤意郎君本欲說話,不料上麵舟船之上,蓑衣人忽的大亮本相,現出一具數丈高的法身,將蠶煙羅網披在了身外,似墜星般往下一撞。


    其所撞之地,正是幾人立身之所在。


    幾人之中,摩崖子的眼神微閃,心道:“真正的秘務,現在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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