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台山,自上次一場大風,驚走山裏許多妖邪。


    在山南一處,錢庚正捧著一籠包子,珍視的從中拿出一個,小口小口的吃著,待聽到破空聲,忙收迴未吃完的燒祭包。


    一股妖風落下,鼠四從中現身。


    “這包子有這麽好吃,大半個月還沒吃完。”


    錢庚瞥了鼠四一眼,道:“你懂什麽,這是進獻給鬼神的供食,還是專供給餓死鬼的,這一個燒祭包足以超度一個餓死鬼,功德無量啊!


    等我消化了這一籠燒祭包,道行定然大增。”


    鼠四自從侍奉於金童,時間很少花費在修行上,他不像錢庚一樣需要頻繁的鬥法,他更偏向於參謀讚畫,也更為費神。


    鼠四席地而坐,問道:“那位陰判的根底查清了嗎?”


    “沒有。”錢庚苦惱的搖頭,道:“陰官們都在打聽,沒有一點消息傳出來,錢家那裏怎麽說?”


    “這事錢二爺也很難打聽到。”


    鼠四如此說道。


    錢庚憂心的道:“山上的敕令已經發到了蘭蔭方所有陰司官吏的手上,務必在年前抵達小西山下,參與往日的功行考弊。


    老爺閉關前就已交代,此次閉關非同小可,萬勿打擾。”


    鼠四眼睛一轉,想到了一個拖延之策,但又覺不甚穩妥,隻好寬慰錢庚,“老爺已是道徒,更是在修行的黃金年華,正該用功,即使拖延未必有事。”


    “但願如此。”


    錢庚不是很樂觀的道。


    不過錢庚也明白,不去又能如何,定多小懲一下,像金童這樣的絕對可稱為道種,就是山上內部權鬥也定然克製的不波及到道種身上。


    這裏畢竟不是凡間王朝,而是仙家門庭,是清淨福地。


    地下,漱石洞內,重建的小廟中,一道趺坐的身影在此,好像亙古便坐在此處,在其身前有一匣箱,內裏是一顆顆已失去色澤的貝珠。


    在頭頂上,代表神花的元神伸著手足,懸沉在精氣二花的兩個氣團內,將一顆珍品貝珠隔空攝來,吸納其中的靈機轉成真炁。


    一位位力士從真炁中滾出,落入到身中的竅穴內。


    季明周而複始的吞吐貝珠靈機,煉成虛空力士,他沒有急於求成,每兩日也就一粒,花費一個多月用完了匣箱中的珍品貝珠。


    如今身中力士已增加八十三位,加上兵符洞吞吃那一點歲肉煉成的三十位,他身中的虛空力士已經有了二百八十五位。


    若有法眼來看,可見季明身中密密麻麻的白點。


    如此數量的力士,雖說距離滿竅的五百六十六位還差二百八十一位,但在太平山上已算是獨一無二的了,隻是這獨一無二是因為其它道人並不追求滿竅力士。


    不過在太平山的曆史上,除了錢家老祖那位降世的神人之外,其餘追求滿竅力士的,最多的也就煉到了三百位出頭。


    這樣多的力士安落在竅中,給季明的肉身帶來了一點異樣,所謂量變引起質變,虛空力士單個放出不算什麽,聚在一起便有了奇跡。


    季明肉身的重量開始減輕,在石鼓台上輕輕一躍能蹦個丈許高,他感覺自己輕得似根羽毛一般。


    張口猛吐一口氣,整個頭帶著身子往後飛去,季明提氣沉身,穩下身子,而後在廟裏廟外上躥下跳,適應這樣的肉身異樣。“一個多月了,該去看看智光服用年輪赤丹後的狀態。”


    季明心道。


    這般想著,季明腳尖一點,整個人如飛矢射出,當他出了地外,一陣風吹來,差點沒將他直接帶走,他必須時刻提氣沉身,穩住身形。


    在地上,錢庚守在這裏,他一般沒事都會來印台山,在漱石洞附近修行。


    見錢庚正在小口的吃著燒祭包,季明也沒去打擾,悄無聲息的隨風飄入半空中。他本就是高來高去,腳不著地的,現在更不用在地上走了。


    季明正準備去往法嚴別院,就見雲外有道飛遁產生的雲尾,拖得極長。


    “誰?”


    下意識喊了一聲,忙吹了口罡風,準備卷在身上追遁過去,吹到一半停了下來。罡風本就猛烈非常,如今肉身重量減輕,要是卷在身上,定將肉身扯個粉碎。


    “老爺。”山中錢庚聽到喊聲,頂著把油傘躍上虛空,將傘小心遮在頭上,看著雲尾驚訝的道:“我在山中多日,竟從未發覺有人在左近窺探。”


    “來者不善。”


    季明看向小西山的方向,又問了問錢庚最近的情況,了解後便熄了去往小西山的心思。


    如今張霄元在別院的勢頭如日中天,考弊司的陰判此次過來絕對另有目的,不管是什麽目的,他現在去小西山絕無益處。


    “除了張霄元找我,其餘一律不見。”


    季明對錢庚吩咐道。


    說罷,季明看了一眼那不知拖向何處的雲尾,身子沒入山南的遺坑內。


    在印台山之北,一道劍光落下地麵,自劍光中躍出一道身影,穿白戴冠,手撫長髯,飄然而落。


    地上有一赤服的年輕道人迎上,笑問道:“許大哥,為何費上這許多時日,難道那人不願應我等之事?”


    長髯的許姓道人道:“我在那印台山上探查許久,在山南見了那人麾下的夜叉陰差,本想著隱在一邊瞧瞧那人的虛實,卻等了許多日都未見他出現。”


    說到這裏,許姓道人停頓許久,那赤服道人無奈問道:“大哥沒等到他?”


    “不是!


    我剛才瞧見了他,且放出元神力細查,你猜我看到什麽?”


    “看到什麽?”


    “沒看到,或者說看不清。”許道人很是凝重的說道:“我放出的元神力隻看到一朦朧虛幻之形,似乎.隨時可能散去一般。


    因而我及時的劍遁長空,免得因此行徑而落人口實。”


    “那該如何是好,我們隨陰判來此,可是奉了乙峰之令,要來接任豹、魚二道陰官。


    此二道陰官已被蟲官臨時兼任,他是我們繞不開的,我們必須同他交接事宜,不然我們接任陰官的事情很難順利辦成。”


    “別急,我們來此不是計較一時之得失,而是輔佐覺光師兄。”許道人一副成竹在胸的語氣道:“馬上就是考弊述職之日,我們在那時來會一會這金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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