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美死了,脖子上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鮮血把狗毛都染紅了,中年婦女抱著博美淚流滿麵。


    其他人雖然很氣憤,可什麽也做不了。


    畢竟打壞了人家的狗他們是賠不起的。


    人不如狗,這不是笑話,是現實。


    柳學武看了一眼後視鏡冷哼一聲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


    不就是一隻土狗嗎,有什麽好哭的?


    就在這時候一台警車突然從正麵開了過來,趙山河擺了擺手示意柳學武停下。


    柳學武見狀連忙刹在了路邊。


    “老柳,要出門啊?”趙山河將車停在了路邊,抖了抖身上的煙灰:“先別走了,我找你有點事情。”


    “有什麽事情?”


    柳學武立刻變的警惕起來,下意識的迴頭看了一眼中年婦女,心想該不是誰多管閑事報了警吧。


    “讓你下車你就下車,趕緊的。”趙山河不耐煩的說道。


    那邊的情況也引起了趙山河的主意,他眨了眨眼睛給黃蓉遞了一個眼神。


    黃蓉沒有說話迅速走開了。


    柳學武雖然不耐煩,可礙於趙山河的身份還是下了車,順便將他的愛犬藏獒也一並提溜了下來。


    “你的貓有線索了……”


    “別查了。”柳學武不等趙山河說完就打斷了趙山河的話。


    “怎麽了?”


    “已經找到了,就你們這辦案速度真對不起人民公仆幾個大字,老哥,這都2300年了,屍體都涼了,你現在跟我說這個有用嗎,逗我開心?”柳學武沒好氣的說道。


    他還以為趙山河找他有什麽事情呢,沒想到是為了他的貓。


    “找到了?在哪兒找到的?”趙山河問。


    “被朱晨弄死了,這件事情已經擺平了,不用你們管了,辛苦你們了,沒什麽事情我就先走了。”


    柳學武說著就要開溜。


    “等一下!”


    黃蓉喊了一聲快步跑了過來,看了一眼柳學武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的狗把人家的狗咬死了連句道歉都沒有嗎?”黃蓉憤憤不平的說道。


    “道歉?我道什麽歉?我都給錢了,行了,我懶得跟你們扯了,我要去吃午飯了,有什麽事情打我電話,再見!”


    柳學武說著拉開車門就鑽了進去,一腳油門離開了小區。


    “師父,你就這麽讓他走了嗎?”黃蓉撅著嘴氣的直跺腳。


    這家夥也太囂張了。


    “那不然呢?要他道歉啊?”


    “肯定的啊。”


    “如果他不道歉呢?抓起來?”


    “那……那就這麽算了?”


    “是啊,有些時候就是這樣,如果受害人沒有要求,又不涉及犯罪,我們有什麽理由要求別人道歉?你看那邊。”


    兩個人一起抬頭看向了不遠處。


    就見中年婦女的老公王誌國迴來了,他瘸著腿以最快的速度撿起了錢,然後抽出一張甩到了中年婦女麵前。


    “王菊花我餓了,去給我買點好菜迴來,今天中午加餐。”


    “你……你就知道吃,你吃的下去嗎?”中年婦女哭著說道。


    “怎麽吃不下去啊?這狗東西我當時隻花了二十塊,今天賠了五百,賺大了,你一天能賺五百嗎?要不你給我五百我再去給你買一條迴來?”


    王誌國拎起博美的屍體一瘸一拐的走了,一點都不在乎王菊花的想法。


    王菊花緊緊的攥著錢抹了一把眼淚,大踏步的走出了小區。


    “看見了嗎,這就是生活,我知道你心中不平,可我們又能怎麽辦?”


    趙山河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這種事情他見多了。


    有些東西雖然不能用錢來衡量,但往往最終要迴到錢上麵來。


    別說狗了,就算是人命也是如此。


    對於窮人來說,一條人命就是半邊天。


    但對於有錢人來說,一條人命還不如一條狗值錢。


    “師父,法醫在竹竿上找到了唐大媽的指紋,可以肯定偷貓的就是唐大媽。”黃蓉問。


    “不用浪費力氣了,貓已經找到了。”


    趙山河抬起頭發現極樂樓的樓頂有幾個工人正在忙活,似乎是在更換避雷帶。


    他不由得想到了唐大媽的死。


    想到了貓薄荷。


    “找到了?”


    “是啊,被207朱晨打死了。”


    “朱晨?怎麽會是他呢?”


    “有問題嗎?無論是指紋還是貓薄荷,都隻能證明唐大媽偷了貓,不代表貓就在她的手上,她完全有可能偷了貓之後把貓丟了,然後恰巧被朱晨碰到了,所以就把貓打死了,具體還得問問朱晨才知道是怎麽一迴事,走,我們上去看看。”


    兩個人一起走進了極樂樓,抵達了頂樓。


    一切就如趙山河所料,工人們的確在更換避雷帶,之前的避雷帶全都被換了下來,堆在了一邊。


    趙山河蹲下身隨手撿起一條看了看,頓時皺起了眉頭。


    他發現這些避雷帶鏽蝕的非常厲害,尤其是靠近混凝土的位置,原本筷子粗的鋼筋這會兒已經不到一半了。


    趙山河拿著避雷帶走到了東南角。


    這邊的避雷帶雖然也生鏽了,但也就是薄薄的一層,而且非常的均勻,上下一般粗,依舊非常的牢靠。


    這是什麽情況?


    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差異?


    趙山河又跑到了其他地方看了看。


    沒想到這些地方的避雷帶都沒有問題。


    恰恰是唐大媽墜樓的地方出了狀況。


    趙山河雙手緊握著一條避雷帶,用力的來迴搖晃,搖了半天這些避雷帶除了微微變形根本沒有斷裂的跡象。


    隨後趙山河又找了一段西南角的避雷帶,雙手踩住來迴的搖了搖。


    沒幾下避雷帶就嘭的一聲斷成了兩截。


    “師父,你懷疑避雷帶有問題?”黃蓉問。


    “是啊,聽說過金屬疲勞嗎?就像是鐵絲,你來迴的大幅度對折就會斷裂,這些避雷帶如果不生鏽唐大媽絕不會墜樓,她當時一隻手抓著手機,一隻手抓著避雷帶,來迴的搖晃,最終折斷了避雷帶,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奇了怪了,為什麽這個地方鏽的如此厲害?難道有人動了手腳?”黃蓉接著追問。


    趙山河搖了搖頭:“目前還無法確定,如果有人動了手腳,那這個人也太可怕了,因為想要將避雷帶腐蝕成這個樣子起碼需要半年,也就是說兇手提前半年就在開始算計唐大媽了。”


    “那也不對啊,唐大媽鬧事的位置應該是隨機的吧?如果她在東南角鬧事那兇手的計劃不就白費了嗎?除非……”


    “除非有人指使她到這裏來,查,現在就給所裏的人打電話,讓他們把唐大媽出事當晚的通話記錄調出來。”


    黃蓉立刻照辦,拿著手機就把這邊的情況告訴了同事,讓他們火速聯係營業廳調取通話記錄。


    趙山河低下頭看向了地麵,又看了看避雷帶。


    如果這是一起兇殺,那這個兇手也太可怕了,想要達成這個目的需要好幾個條件。


    第一,他需要提前半年,甚至是一年的時間來腐蝕避雷帶。


    第二,他需要勸說唐大媽到這裏來鬧事,誘使她自己鑽到陷阱裏來。


    這個條件是最難的,唐大媽這個人非常的強勢,屬於誰都不怕的類型,若非被逼到了一定程度不然絕不會采取如此極端的手段。


    想到達成這一點,要麽長時間的等待,要麽就自己製造機會。


    綜上所述,這個人必須是小區裏的業主或者物業保安,要不然他根本就沒有作案時間。


    而且他非常了解唐大媽,或許他們之間還有難以愈合的仇恨,所以早就瞄準了唐大媽,如此說來他極有可能就住在極樂樓裏。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陷阱並不是專門為唐大媽準備的。


    而是臨時起意換成了唐大媽。


    那麽他是誰?


    唐大媽這個人囂張跋扈還不講道理,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整個極樂樓的業主都是嫌疑人。


    不過最可疑的無疑是江小魚和劉傑。


    若不是他們和唐大媽吵架,也不會引發後麵一係列的矛盾。


    劉傑是剛剛來的,這個陷阱絕不可能是他做下的。


    那麽江小魚就是頭號嫌疑人。


    “師父,查到了,唐大媽出事的當晚還真的接到了一個電話,通話時間長達五分鍾。”黃蓉拿著手機興奮的的截圖遞到了趙山河的麵前。


    “誰?”


    趙山河湊近一看愣住了,電話的主人叫王並,就住在世紀花園小區。


    “太好了,這個人就在小區,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吧。”黃蓉笑著說道。


    “找不到了。”趙山河的語氣低沉了下來,緊皺眉頭表情非常的難看。


    “找不到了?為什麽?”


    “因為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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