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不免一笑


    鑼鼓、嗩呐等的樂器奏響當中,還有那總不間斷的爆竹聲聲響:極為熱鬧嘈雜的現場,即使是當麵、也聽不清對方到底在說些什麽!然而在師鑒的耳中,他也聽出那響徹在耳邊的聲音已是在逐漸的走向更遠,而他麵前這一條龍和那賊與鬼卻總是鬥個不休。


    人家二位又性子不改的相鬥,這讓師鑒似與人家二位一樣的急!實在是看不下去的他,這時突然大嚷道:“李叔、王伯,人家都走遠了!”可是,從情況上來看,他的這大嚷完全白費了!


    因為就在他大嚷的同時,隻聽那王伯很不樂意的嚷道:“誰說我這賊打鬼不好玩兒了,誰說阿鑒玩不了了?有本事,你讓阿鑒玩兒你的龍頭啊!”那根本就忽略了師鑒的反應、而隻應對自己冤家對頭之李叔,他這時臉紅脖子粗的迴道:“玩兒就玩兒!怎麽了?就是我說的,你那賊打鬼一點都不好玩,怎麽了?”


    自己嚷完了、人家兩人根本就不搭理自己,正無語的師鑒正愣神呢,忽而那李叔卻是突然把龍頭的掌控權塞到了他的懷裏!這使得師鑒,更是有點傻眼了。不過人家李叔這時,卻對著他喊道:“阿鑒,來!玩我這龍頭。我們不和那討吃鬼一塊兒玩。——很容易的,也很有意思的!”


    說完的李叔,已經撤到一邊的給他讓出了空間,且人家還一邊鼓勵的望著他、一邊又似是準備隨時指導他。想想,似乎耍龍頭也真沒有多難!掂了掂、感覺這龍頭的重量自己還能適應之後,有點趕鴨子上架、且本身也有點感興趣的師鑒,這才嚐試著學人家李叔一般的舞動了起來。


    別說,師鑒舞動起來時,還真有點像模像樣的!這讓那一邊原本想看笑話的王伯,有點無言以對。似是下意識的,王伯扭頭望了人家那一副得意神情的李叔一眼,不過下意識當中他忽而卻是抬起了手來、想撓一撓有點大的腦袋。


    然而,他的雙臂上可是套著褲子樣的套袖,且他的手上還套著一雙人家那‘小鬼’的鞋。他這忽而像是小鬼尥蹶子、而用鞋撓腦袋的動作,總讓人看上去是那麽的可樂!其他的不說,反正是倒先逗笑了那這時正好看向他的何柔。


    王伯沒留意到這些,他的注意力全放到那自家對頭的身上了!看了人家李叔一眼,他繼而給了人家一個‘算你厲害’的眼神;接著似是鬥敗了一般,他突然的彎下腰、把那圍裙往頭上一蒙,他這又開始了他自己的表演。


    但是!其一,他根本就沒打算離開這裏,他就在師鑒的前邊、就好似是正給師鑒演示這賊打鬼有多麽的好玩一般;其二,在地上滾來滾去、那看上去是打得不可開交的賊與鬼,為什麽好像總是那鬼在壓著那賊在打?


    此時這賊打鬼的情形,看上去更應該是人家王伯另一方式的發泄!他好似是把人家李叔當成是那個賊了,而被稱為‘討吃鬼’的他、這是在變相的占便宜:就好似是先前鬥敗了一場的他,這非要當著師鑒這個評判的麵掙迴來一場似的。


    王伯似欲在龍麵前講理,可人家龍未必有心思看他這小打小鬧啊!就在師鑒適應了怎麽舞龍頭之時,似是知道龍本就應該升騰於陸、鬧於海,那何柔忽而一邊‘咯咯’笑著轉身就跑、一邊還不忘迴過頭來的引誘師鑒去追她:所以,也就是在人家王伯一個人在那兒玩得不亦樂乎之際,那腳下突然動起來的師鑒,卻是舞著龍頭向人家何柔追去。


    師鑒可是掌龍頭的人,他這一動、其後那些掌龍身的人,當然也會跟著動!繼而,一條無比亙長的長龍,於整條大街之上,忽左忽右、忽快忽慢的翻騰起來。就實說,由師鑒帶頭舞動的這長龍,可要比那李叔舞得好看多了——然而此際的李叔卻是急得直接蹦起來了。


    “錯了、錯了!跑錯位了!不是這麽跑的……”蹦起來的李叔,一邊嘴裏大叫著、一邊跳著腳的向那師鑒追去。惹得那些從他身邊一個個的擦過、卻根本就不理會他的那些掌龍身之人,隻管邊繼續自己的、邊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


    那一個人玩了半天的王伯也不玩兒,因為有人打斷了他的玩興!而這打斷他的人,其手裏還掌著一顆碩大的繡球:很顯然,這位才是引領長龍怎麽行進的關鍵人物,也應該是那師鑒追逐的目標才對。


    原本應該是追逐自己的人,而今卻是讓自己失去了目標,這二位同病相憐的人、很自然的湊到一起納悶去了!其中一位估計心裏正想著:‘咦?那老賊頭跑哪兒去了?’而另一位則是心裏納悶的想:‘我這珠還在這兒呢,可長龍跑哪兒去了?’


    社火中的舞龍,本來就是表演的‘龍戲珠’!誰見過那龍忽而扔下珠不管的、隻管自己一個人去玩兒?又因為緊追師鑒的李叔、老是在提醒旁人而今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故而凡是那長龍遊過的地方,那可真是瞬間被笑聲淹沒。


    或許,在師鑒的認為中,那何柔才是真正的寶珠;又或許,他認為人家何柔其實是一隻可愛的小豬!之所以追著人家,是因為人家實在是太可愛,也應為是怕人家給暈頭暈腦的給跑丟了才對。


    問題就出在何柔的領跑,完全是隨意隨性的!於是,滿大街的熱鬧當中,大家很容易的就能看到那一條耀眼的長龍,時而跑到了人家那群腰鼓隊中翻騰一番、時而又鑽到人家那些跑旱船中間鬧騰一番。


    其他的不說,此際的長龍,這才像是真正的長龍嘛!沒見但凡是其遊過的地方,總是會伴著‘嘩嘩’的水浪之聲,以及一片片的水花閃爍嗎?


    而更有意思的是,當那師鑒好不容易逮著了那可愛的小豬時,不知怎麽的盤起身子、把人家小豬死死的盤在心兒裏而用碩大的頭對著人家當中,那長龍忽然呆住了!它似乎很是迷糊、很是茫然,偶爾的微微搖一搖大腦袋,似乎它在想自己該怎麽打開身體、繼而先讓自己的頭給出去。


    誰見過一條龍盤起自己的身子時,卻是沒辦法打開來了?誰見過自己把自己給盤死的?那些周圍一直留意師鑒的其他人,此際全都笑得開始捂肚子;而那龍身此際的微微抖動也絕對不是在試圖解脫的使力,而是那些掌控的人笑得有點站不住了!


    師鑒,終於是輕鬆了,因為他的手終於是牽住何柔的小手了;而那長龍,也終於是解脫了,因為人家李叔又重新掌控了那龍頭!不過,那拉住何柔手的師鑒,此時根本就不管有些什麽人從自己身邊走過;而那掌控了龍頭的李叔,則是茫然的尋那應該在前邊的龍珠……哪兒去了?


    所以,那條真有點小呆、真有點萌萌的長龍,很是隨意的繼續向前無目標的遊走翻騰。然而就在一個眨眼之間,那師鑒和何柔的身影,卻是突然不見了!而再見之時,他們兩個小家夥,全都有點暈。


    原來,先前仗著自己是龍,可把人家旱船隊折騰了個不輕的情況下,而今人家竟然跑過來的報仇了!


    也就是在人家一位湊上來的‘船夫’手裏的槳一個撥動當中,還沒反應過來的師鑒已經被人家一艘忽然抬起了船頭的旱船給吞了;而當他惶急的爬到了人家的甲板上時,他才發現自己與何柔分處兩條船上。


    那船,還在宛如大海中一般的行進,那船夫還在賣力的劃船兼掌舵。而師鑒與何柔,倒彷如是兩隻剛剛累了而落到人家船上暫歇的小小海鳥!也許是風浪太大、也許是怕人家船娘來抓它,所以死死抓住船身的它們一邊隨浪隨船起伏搖擺、一邊卻還總是展露出一副神情怕怕,卻更多是在留意對方、似在用對方的堅持而給自己鼓勁。


    又更似,它們其實是一對兒比翼鳥兒!之所以顯得那麽的不安,並不是怕風浪、也不是在擔心船娘,而是它們總在試圖飛向對方、飛到對方的船上,奈何船的搖擺總是讓它們使不上力。


    其他地方不說,但說這有龍有船的這一塊兒,這還真是:


    龍戲大海浪千重,


    帆影幾度隱沒;


    不見波湧、隻見船起落;


    濤聲一片裏花朵朵,


    卻過!


    哪容相錯?


    乃奇景真不多,


    幢幢人影爍。


    社火的熱鬧當中誰都是忘乎所以的、誰的臉上都是掛著燦爛的笑容,總是響在耳邊的那暢快大笑之聲也就如那歡慶的鼓樂一般,卻是完全不比那鼓樂的節奏——隻因那笑聲總是不斷、似總是比那鼓樂還要綿延!


    玩鬧開了的何柔也是忘乎所以的,可以說這是她玩的最是痛快的一次!當然了,因為她的關係,這也是師鑒最忙、甚至是差點忙瘋了的一次。然而最無奈的是,由於精力等的關係,恨不能通宵、恨不能把所有的快樂都納入自己開心當中的他們,實際也沒有玩多少的時間,已是被困乏拖累。


    社火的熱鬧,此時還處於初期的遊街階段,這其後整個熱鬧的大家會聚向縣裏中央那個廣場;在那個廣場先鬧騰一陣之後,在午夜的子時時分,會在城隍廟前舉行祭拜城隍的儀式!用意是在這春來之際,祈求城隍可以保佑整個縣城更是生機勃發,也是為了讓這座城市在新的一年裏可以更是欣欣向榮。


    今日的這熱鬧是要持續整整的一晚的,在祭拜城隍之後、就在那城隍爺的麵前,這才是那些表演盡情展示自己的時候!到那時,那些玩雜耍的、唱小曲的會紛紛登場,偶爾換場的中間還會有人登台給大家來段評書、或快板兒。


    總之,這熱鬧會一直延續下去,直到東方發白的雞鳴之時!不過,這雞鳴之時同樣是師鑒和何柔的起床練武之時,因為昨晚的他們其實在人家社火入廣場之前,就已經禁不住困頓的迴家了。


    也許,這十六的清晨是更多人賴床的一個清晨,更似是昨晚的夢實在是太美、進而讓更多更多的人流連於其中,隻是不想太早接受那嚴酷的現實!但對於師鑒與何柔來說,昨晚是與別日不同,但今日還是以往的照舊。


    而這,對於師鑒來說,似乎隻有在現實當中他才能做更多的事情、也還有事情要去做;然對於何柔來說,她的美夢隻在現實,不在那夢中!相比起來,她還是更流連於現實的美好,況且現實當中她也有很多她需要去做的事情——比如料理好家裏。


    渾似昨晚瘋玩的不是自己,自己清晨起來之後,隻會全神沉浸於那要求極為嚴格的武技當中!這其後、和往日一般,那師鑒又會一副大人口氣的於一聲聲‘小丫頭’的調笑當中,與人家何柔一同生火造飯。


    那何柔依舊會是宛如一個‘受氣’的小媳婦兒似的,更多隻是逆來順受、更多還是不言不語的隻管手底下的動作;偶爾的,她也會悄悄的撇一撇嘴角,亦或是偷偷的斜一眼師鑒!若是被師鑒給惹急了,她也會顯得氣急、但卻無語的望著師鑒當中,狠狠的跺一跺腳。


    然而,不管那何柔是個何反應,其看上去都是那般的可愛!這也是總惹得那猖狂的師鑒,更是禁不住‘哈哈’大笑,這也是師鑒為什麽總是喜歡去調戲人家的原因。


    而每每的,在師鑒大笑聲中總有一群帶翅膀的飛臨:從這都習慣為人家何柔打抱不平的麻雀行為上,也能看出師鑒,其實是有多麽的可惡了!然而,誰又能肯定,作為當事人的何柔,她又何嚐不是沉浸於這其中?


    總之,這個家裏雖然人隻有兩位,外加吃瓜群眾一群,但這生活也更如是一本折子戲!一出又一出、一迴又一迴,看似相仿、卻又決然不同,總是充滿了讓人去好好欣賞的韻味,且好似永遠也不會有謝幕的時候。


    雖是十六、雖是知道今日的大家更會睡懶覺,雖知道這個時候的街上人很少,但師鑒還是早早的吃過飯之後就拉著何柔的小手、現身於街頭!隻因師鑒更是知道,但凡是心裏有事、但凡是遇到了大事、但凡是日子真就沒法過下去的人,這時候更會凸顯出來的顯身於街頭。


    師鑒他這是去街上又擺攤兒了,可實際上,他這更是去街頭打探縣城周邊的情況去了!以便讓他能更加肯定,接下來的時間裏他是該繼續按照正常節奏的去外邊‘巡邏’,還是先去哪個方位的去把哪些人給清除了。


    同時,他這也是在留意縣城周邊,有沒有突然出現什麽大的勢力!若有,那他就得趕緊去鷹崖寨報信了。——而這,就是他的日常、也是他的生活,注定也將是他很長時間裏需要去如此的生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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