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錢大雙對羊雜粉並不陌生,一個暄軟的鹹香炸油餅,再加上一碗羊雜粉,這就是她上班時經常選擇的午餐搭配。


    因此,吃著吃著,她就吃出了不同,怎麽說呢?


    如果是在比較有名的連鎖餐館吃羊雜粉,那麽結果毋庸置疑,每次的味道都是差不多一樣好。


    如果她隨便在一家小飯館吃,那就不同了,除了價錢便宜一兩塊外,每一次都可以吃出不同的驚訝,可以說不是吃飯,而是吃……驚。


    要麽羊雜粉裏放的不是羊血,而是豬血或者牛血,更有甚者,用豬雜碎或者牛雜碎冒充羊雜碎。


    冒充就冒充吧,最主要就是做的不香不好吃,與她奶奶做出來的豬雜粉或者牛雜粉比起來,味道就是天壤之別。


    所以說同樣的食材,同樣的調料,而由不同的人做出來的東西味道也不一樣得很。


    其實,由於今天多了羊血這種食材,錢大雙就想在廚房親自把關來著,但是卻被蕭曄“溫柔”攔了下來。


    彼時,蕭曄抱臂而立,堵在屋門口,笑笑地說如果她踏出屋子,那麽等到她晚上睡著後,他就把她親醒。


    最終錢大雙不甚忌憚某人的淫威,謊稱上茅廁就出了屋,乘機叮嚀文招娣一番,切成條兒的羊血要最後放入燉煮雜碎的鍋裏。


    而且,入味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後就起鍋,期間翻攪時一定盡量要輕而慢,不然羊血條兒就成了碎渣渣。


    此刻,錢大雙就盯著大家的反應,如果大家說加了血的肉雜碎好吃,那麽吃午飯的客人反應也差不多。


    文六斤第一個舀了勺羊雜碎,拿饅頭蘸了下肥湯,狠狠咬了一大口,然後夾了塊羊血送入嘴裏,嚼了幾下就是一臉陶醉。


    “真香……又嫩……又酥脆,好吃!你們都趕緊吃啊!”


    蕭曄見錢大雙直勾勾的盯著,了然她的心思,於是就另外拿個碗,用勺子舀了些雜碎放到她麵前。


    “大雙,你嚐點兒,剩下的我包圓兒!”


    對於蕭曄這種不是戀人,勝似戀人的關愛,錢大雙真心頭疼,簡直就是一個頭兩個大。


    該說的話,不該說的話她都說了個盡,某人還是這麽執著的對她各種好。


    比如,她生氣時,他各種哄著,比如她插了門閂,他從天窗潛進屋裏陪她。


    錢大雙真的不知該如何與蕭曄拉開距離,真的不是她想拉開就能拉開的。


    比如現在,眼前人精準地猜到了她的心思,如果她依著他的話,那他就會得寸進尺,那她就逆著來。


    於是,錢大雙左手捉著小勺子,嘴巴湊到碗沿那兒,往嘴裏扒拉了一塊羊血,雖說味道不及奶奶做出來的好吃,但是也將就。


    接下來,錢姑娘就把碗裏的羊雜碎扒拉著吃了個幹淨,蕭曄始終蹙眉盯著她,想說什麽終是薄唇動了動沒吭聲,自顧自吃起。


    其他人也都舉筷吃起,一個個都情不自禁誇讚雜碎裏的羊血好吃,很快,閻四豹就折返迴來,興衝衝的。


    “大雙,嬸子說咱們大燴菜裏的雜碎和羊血都很香,以前在家裏吃過的沒有這麽香!”


    於臘梅有點不服氣的意味,“那當然啦,我家燴菜哪有金記這麽多的油水啊,味道差也很正常。”


    錢大雙見狀,笑了笑,“小四兒,嬸子現在的身體比先前強多了,她少吃一些肉雜碎也沒什麽,你給嬸子送過去半碗吧,別舀肥湯就行!”


    閻四豹笑著噯了聲,殷勤地依言照做,錢大雙捕捉到於臘梅耳根子泛了紅暈。


    是啊,人心都是肉長的,都是軟的,隻要是個正常女孩,有人對她好,她就會感動,對她格外好,她就會格外感動。


    於臘梅被閻四豹打動了,那麽自己某天是否也會被某人打動而忘了初心?


    錢大雙安安靜靜地吃完了雞蛋糕,又一勺勺喝豬肝參片蛋花粥。


    她吃得出來,雞蛋糕是用烏雞蛋蒸的,鹽很少,還放了芝麻油,粥裏的雞蛋也是烏雞蛋,也放了芝麻油。


    車青在某人的授意下買迴來一小罐芝麻油,就像烏雞蛋一樣,依舊僅僅是給她一個人吃。


    反正錢姑娘在心暖的同時,內心深處多了一種無形的沉重……人情債難還!


    現在的這份人情禮到底標著哪個價碼,時間會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希望將來她可以承受得起這份人情之重。


    午飯開賣前,錢大雙叮嚀於臘梅換個大一些的木勺舀肉雜碎,但依舊是八文錢。


    終究是不放心,錢大雙就去前店坐了一會兒,聽著客人議論紛紛……


    “來金記吃飯就是來對了地兒,看看,一大勺肉雜碎才要八文錢,這就是加量不加價啊!”


    “就是啊,這裏麵的血條兒,真香真好吃,在家裏幹一天的農活兒,我娘連土豆蘿卜也不給燉著吃,最多就是在糊糊鍋裏煮著吃,還是出來做工好,頓頓有肉吃。”


    “反正金記的肉雜碎又香又便宜又量大,我以後再也不吃別家的飯啦!”


    如是等等之類的議論多得很,錢大雙放心地迴了後院,迴了屋。


    “大雙,你悶得慌就看我寫字吧!”


    見錢大雙進來,正在炕沿邊兒傾身磨墨的蕭曄頓了下,笑著說了這麽一句繼續磨墨。


    沒錯,錢大雙進屋前還覺得無聊的很,被蕭曄這樣一次次猜中心思,錢大雙抵觸更甚,“你寫你的,我睡我的,互不幹涉!”


    蕭曄握持墨錠的手頓住,也就是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錢姑娘上了炕,躺下,努力醞釀睡意的同時卻忍不住一眼眼瞄過去。


    這真的不能怪她啊,蕭曄人長得帥,字寫得恣意狂野,這都是看點啊,反正比蜷縮在暗處的鬼原主看上去養眼得多。


    寫完了劉禹錫的《陋室銘》,蕭曄放下了狼毫,笑笑地望過來,“大雙,是不是我這張臉比我寫的字更加賞心悅目?”


    錢大雙心道,難道說她的視線在這廝臉上停留的時間更多?有嗎?


    想了想,好像,的確就是事實,她心虛地哼了聲,“我睡著啦!”


    說著,她左手往上扯扯被子,蒙住了腦袋,蕭曄唇角凝出一抹笑弧……他不曉得當他身旁沒有錢大雙時,他三天也沒有一絲兒笑容。


    半下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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