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正在燒炕溫水的青鬆娘也一下下抹著眼淚!


    錢大雙心道,是了,於臘梅這是憋屈的再也忍不下去,想對她說叨說叨所遭受的不堪。


    她微笑著順了下於臘梅的鬢發,“臘梅,姐知道你不容易,你想說啥就說吧,姐絕對會替你保密!”


    於臘梅視線落在了油燈那兒,由於角度的原因,錢大雙看不清她眼底的真實情緒,隻能看出來她神情黯然。


    因此錢大雙不想多叨叨什麽話,萬一引爆了於臘梅的失控情緒就難以收拾。


    “大雙姐,我的事兒溪水村的人八成都知道了,也沒法兒保密,要是我爹還在的話,我就不會被欺侮得這麽慘!”


    錢大雙心道,被玷汙這種事兒放在任意一個女孩子身上都是一場噩夢。


    如果換做是她攤上了這事兒,她肯定就會去縣衙狀告馬金海,讓他蹲大牢。


    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這兒是個男尊女卑而輿論一邊倒向男人的地兒不說,證據也很難采集。


    於臘梅怕是把髒汙的衣服已經丟掉了,再說了,溪水村的人由於忌憚裏正的勢力也不會給於臘梅作證。


    想到了這裏,畢竟是同為女人,錢大雙就想幫於臘梅討迴公道,她小心翼翼地試探。


    “臘梅,田嬸就是個人證,就是不曉得她肯不肯站出來給你作證,我的意思是去縣衙告狀總得有相關的物證和人證!”


    是的,錢大雙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一半而沒提及可以作為物證的髒衣服在不在。


    於臘梅冷不丁撤迴來視線,打在了錢大雙的臉上,苦笑著搖搖頭。


    “大雙姐,咱們就是小民百姓,在咱們這兒就算是天大的事兒,到了衙門裏也不過就是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兒,我可不想白搭盤纏,再說了,我也不想連累田嬸。”


    錢大雙麵上讚同地點點頭,心道,多麽善良隱忍的女孩啊,可是太委屈她了,太便宜那個老痞子了。


    “大雙姐,我以後再也不能撒網捕魚了,可我不想讓我娘和我弟弟忍饑挨餓,我還想給我弟弟攢錢娶媳婦兒,所以求你讓我多幹點活兒,可千萬不要攆我走啊!”


    聽到於臘梅這樣一說,錢大雙笑了笑,“這個你不用擔心,車青把你們一家都接過來,我就打算讓你們留下來,不捕魚還不用受那份罪呢,明天起,你讓小青鬆擦洗前店的桌凳,你就去廚房幫忙。”


    於臘梅深知店裏不養閑人,她在這種時候反應一點也不慢,生怕錢大雙變了卦似的。


    “大雙姐,我明白了,在賣早飯和午飯時,我弟弟能幹拾掇碗筷擦抹桌凳的活兒,我娘的身體也好了一些,在廚房洗涮碗筷沒問題,我和六子哥他們一起做飯,是這樣吧?”


    錢大雙了然於臘梅也盼著安頓下來,“臘梅,洗涮碗筷還有小四兒和招娣嬸子呢,你嘛,先和招娣嬸子一起蒸饅頭吧,再有閑空兒就幫著切蘿卜絲,土豆絲,先就這樣吧!”


    於臘梅在這種時候很精明,“大雙姐,那我弟弟幹活兒能掙下兩份家常飯,正好夠他吃兩頓,我娘幫著洗涮碗筷也能掙兩頓家常飯嗎?還有我呢?除了掙兩頓飯還能給點兒月錢嗎?因為還有一頓晚飯我們得買米買麵買樹枝等等。”


    錢大雙聽著聽著就笑了,果然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於臘梅為她自己傷心難過的同時,竟然還想得這麽細致周全。


    “臘梅,隻要你們一家和六子哥他們一樣,不做對不起金記的勾當,我就不會虧待你們,首先是你們一家在店裏包吃包住,小青鬆和小鵬一樣都沒有工錢,你娘身子還弱,再養幾天,等到下個月再幹活兒,一月半兩銀子的月錢,你多一些,一月一兩銀子的月錢。”


    於臘梅這下放心了,連帶著黯然的小臉都洋溢著歡悅的紅暈。


    心裏有了底,青鬆娘也不抹眼淚了,一個勁地說是於家的祖宗顯了靈,保佑他們娘三個遇見了錢大雙這麽好的貴人。


    錢大雙笑著安慰了一番,叮嚀她們母女洗漱後就早點休息。


    進了自己的屋裏,錢大雙點亮了油燈,才看見炕尾躺著個人,頭朝裏,腳朝外,還沒脫鞋子,不是蕭曄還能有誰?


    錢大雙先前還揣測著蕭曄大概是嫌人多吵吵,早就迴落月樓去了呢,已經天黑了,她也懶得攆他,“喂,你想睡覺就脫了鞋子好好睡!”


    蕭曄悄無聲息!


    錢大雙揩齒後,見蕭曄還不動彈,就以為他累的厲害而睡得沉,所以就走過去打算幫他脫了鞋子,蓋上被子。


    畢竟他為她做了很多,她覺得對他這樣也是應該的,算不得逾越了友誼這層關係。


    但是等到錢大雙幫蕭曄脫了鞋子,蓋上了被子後,她就覺察出來了不對勁兒。


    蕭曄的身體就像是挺屍似的……錢大雙手指搭到了蕭曄的上唇那兒。


    啊!


    沒有鼻息,一點鼻息也沒有!


    心驚歸心驚,但她的專業素養不是擺設,利落地一手壓著前額,一手抬起蕭曄的下頜,湊近聽了聽,蕭曄還是沒有自主唿吸。


    救人如救火,就當錢大雙捏緊了蕭曄的鼻翼,要往他嘴裏吹氣時,蕭曄張開了眼睛,鼻音很重,“又想偷親我?”


    錢大雙這才後知後覺上了當,猛然撤開了手,沒好氣的,“是啊,非常想親死了你這個神經病!”


    蕭曄笑著坐起來,捉住了她的右手,“瘡痂沒裂開吧?我看看!”


    剛才錢大雙倒是也小心著呢,她就沒試到胳膊疼,“沒事兒,放手!馬上給我滾迴落月樓去!”


    蕭曄當然不會放手,捋起來錢大雙外衫,夾襖和中衣的袖子,一看纏縛的白布沒有滲出血跡,這才笑道:“大雙,別鬧,再敷一次金瘡藥!”


    被蕭曄套路的多了,錢大雙都懶得生氣了,任憑蕭曄幫她上藥後又整理好袖子。


    等她喝了點藥酒,脫去外衫和夾襖時,蕭曄已經給她鋪好了褥子,放好了枕頭。


    而且,蕭曄雙目滿是溫柔,動作也極致溫柔地拍拍枕頭……酷似一個溫情蜜意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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