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送你的那把折扇?”慕容複看著杜立的手在那把折扇上一撫而過,並未將折扇拿起,卻也吸引了他的目光。


    “正是。”終於手落在那把折扇上,卻也並未將折扇拿起。


    “可否借我一觀?”慕容複的視線還是落在了這山上,他忽然有點想要知道,這折扇之中究竟有些什麽東西了,竟然讓杜立這樣好像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的人有點失態了。


    “自然。”杜立將折扇遞給慕容複,自己卻好像鬆了一口氣一樣。


    “你這是什麽表情?”慕容複覺得頗為有趣,看著杜立的臉,“你究竟還是生了他的氣,是因為他將你排除在自己的計劃範圍之外了嗎?”慕容複說這話,好像並未上心,話說完,手中的折扇也已經展開。


    “倒是一副好畫。”慕容複瞧著,也忍不住讚歎了一句,“輕靈飄逸,我是想不到,這人在讀了萬卷書之後,竟然還真的能將琴棋書畫也一並研究透徹。”


    “他是鬼才。”杜立好像也渾不在意的說了一句。


    所以這意思是,他是鬼才,所以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也並不足為奇,是這個意思嗎?


    慕容複的疑問並沒有說出口,杜立卻肯定的朝著慕容複點了點頭,好像看透了慕容複心裏的話一般。


    “你會讀心術?”慕容複奇怪的看了杜立一眼。


    “我若是會讀心術,第一個就想要看看他陳方知的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慕容複一愣,這話聽著好像有點奇怪呀。


    罷了罷了,這兩人之間,早就已經說不清楚了,本來好好的知己,硬生生被陳豐單方麵拆開了,這種事情,換在誰的身上,隻怕都不會太開心,尤其是陳豐還打著為杜立好的主意,更是讓杜立就算是想要怨恨他都好像沒有立場一般。


    “其實,我覺得,你就算是怪他,也是應該的。”慕容複將手中的折扇合上。


    “你也這麽覺得?”杜立好像終於找到了和慕容複之間的共同語言一樣,眼神之中還帶著些許的驚喜。


    “我若是真的這麽覺得呢?”


    “那你真是太有眼光了!”杜立說著,還當真很是讚賞的兒看了慕容複一眼。


    “是吧,我也這麽覺得。”慕容複笑嘻嘻的說道。臉上笑嘻嘻,心裏真的想罵娘啊!今天他到底是犯了哪位太歲,將他抓走折磨吧,不要讓這兩個怪胎輪班的折磨他了。


    “那現在你來說說,他的勝算吧。”


    得!這不是小小的發了一通脾氣之後,還要替人家賣命嗎?


    慕容複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耐不住杜立想要殺人的迫切的眼光,“算上慕容家,有不足兩成。”


    “你慕容家,這麽弱?”杜立懷疑的看向慕容複,他覺得慕容複並沒有說實話。


    “我保證,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半點虛假。”看出杜立在懷疑他,他當即說道,雖然承認慕容家弱,好像也挺讓他難堪,但是總比讓杜立懷疑他說謊,要更難以接受一點。


    “可是,慕容家也是大家族啊,按理說,就算是比李家弱,也應該弱不到哪裏去吧?”


    “李家的家主,李孝恭,如今是三公之一,是掌握著實權的,那可是相當於丞相的人物,李家和輔國大將軍段誌玄又是姻親,手底下還有十萬兵馬,李家的小輩,雖然也並沒有太多身在高位的,但是大多數都是實職,真要是拿出來,也是能說了算的,也有不少州府,都是在李家的統轄之內的。”


    “我爹雖然占著護國公的名頭,但是身上一沒有政權,二沒有兵權,慕容家的小輩,我與你說實話,我爹早就已經不願意讓慕容家的小輩在朝堂了,不然你以為為何我辭官會這般輕鬆?若是真和李孝恭拚起來,隻怕這兩成還是多說了。”


    實話實說,雖然傷心,但是說出來的話,終歸是實事求是。


    “算上杜家呢?”杜立看著慕容複。


    “現在,你能做杜家的主了?”聽見杜立這麽說,慕容複才有這麽一問。


    杜立沉默。


    慕容複便已經能夠猜到個大概了,“你若是說算上你禮部的實力,再加上文正兵部的實力,又能夠有多少,我或許還能與你說一說,但是杜家和高家,你們二人有能力掌控嗎?或者說你二人做得了杜家和高家的主嗎?”


    “真要是算起來,杜家和高家加起來,還不如慕容家能做的多。”這是實話,但是還是讓杜立有些沮喪。


    “畢竟,慕容家現在我爹還是支持方知的,隻要我爹支持方知,就意味著整個慕容家都是和方知站在一起的。”


    “所以,算上杜家和高家,最多,方知也隻有四成勝算。”慕容複還是與杜立說了一個還算是讓他能夠接受的數目。


    “隻有四成嗎?”


    “若是你和文正,能夠將禮部完全握在手裏的話,或許還能好一點。”慕容複添了一句,但是這句話相當於廢話,將一個禮部完全握在手裏是什麽概念?那幾乎相當於手握大唐朝堂上的全部實力的一成左右,若是文正也能將兵部都握在手裏,便相當於兩成了。


    但是這有多難,想也能夠知曉。


    看著杜立麵露難色,慕容複也知曉,這並不可能,“不要想了,這不可能的。”


    誰知道禮部和兵部的那些人是李孝恭的人,這其中隻要有一個李孝恭的死忠,他們讓禮部和兵部的人員辦事,就不可能完全安心。


    且官場上,尤其是他們這些掌握著實權的部門,人員的複雜程度絕對不是一言兩句就能夠說得清楚的,錯綜複雜到就算是杜立現在是禮部的最高長官,他也不可能完全將整個禮部掌握在手中。


    “若是真的讓你和文正將禮部和兵部都抓在手裏了,方知擔心的問題,隻怕也就要變成現實了。”


    屆時,他們就算是不想讓陛下忌憚都不行了,曆朝曆代都不可能有人做到的事情,偏生讓他二人做到了,陛下的心中怎麽可能完全不作他想。


    “難不成,就任由他們這般了嗎?”杜立看著慕容複,“可是陛下也想要除掉李孝恭啊!”


    “是啊,陛下想要除掉李孝恭,但是他並不希望,在除掉李孝恭的同時,又出現一個陳孝恭,一個杜孝恭,或者一個高孝恭,一個慕容孝恭,你能明白嗎?”慕容複真切的看著杜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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