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月給仙杯再次滿上:“整件事,你怎麽看?”


    大黃狗臉一僵,藍光閃現,化作人形坐於飛月身旁,拿起仙茶,喝了一口,神態老成:“靠,比我做狗的時候還懶。”


    “嗤。”飛月搖頭笑,“我也很意外,本以為還能打幾仗,沒想到,這就是結束了。”


    藍湛也是一臉正經:“這最後一仗談何容易,漫天仙族,到了最後,也會不得不拚。”


    飛月單手支臉,單腿再次翹起,看夜空下那些閃耀的水晶棺。


    藍湛看一眼,感歎:“他們是幸運的,你很寵他們,不像我,被你打一頓,你才寵我。”


    飛月瞥眸:“你那時老實了嗎?”


    藍湛麵色一緊,抬手,直接抽自己一掌:“你說得對,都是我自找的。”


    他那時要是聰明點,沒準已經成了飛月的跟寵,又怎會有後麵敖嬋一劫。


    但現在,他和飛月又重聚了!有些機會,不能再錯過。


    他眨眨眼,看向飛月:“我想做你的契約騎寵。”


    飛月都沒看他:“你還不行。”


    藍湛瞬間感覺喉嚨裏卡住了一顆石頭,世界都不美好了。


    他居然被飛月給直接拒絕了,飛月甚至都沒猶豫。


    他難過地低下臉,瞬間變迴了大黃,趴在仙凳下掉眼淚。


    飛月看看他那沒出息的樣,也是氣笑:“我沒嫌你,是你真的還不行,我上一隻騎寵,已經是妖界界王了,你的修為,實在不夠。”


    大黃的眼淚當即凝滯在眼眶裏,“呲溜”,一嗦鼻涕,呆滯地看向飛月。


    什麽!


    妖界界王是飛月的騎寵——


    妖界界王都已經上萬歲了,飛月那得多少歲了?!


    難怪飛月認識冥王!


    飛月到底是什麽恐怖身份!


    大黃都沒站起,直接原地躍起,轉身再次趴在飛月裙下:“你家缺看門狗嗎?”


    飛月看他一眼,也是無語。


    確實,他們也算是有緣。


    飛月想了想:“你無非也就是想跟著我,等這裏的事結束,你跟我迴家吧。”


    大黃立時熱淚盈眶:“謝主人——”


    大黃在飛月的腳下打滾,他終於有人罩他了,這次這個,身份絕對大!


    妖界界王是飛月曾經的騎寵,冥界界王跟飛月也有曖昧關係。


    仙界界王得罪了她,她一個不高興,就把人家連鍋端!


    這個不大還能有誰大?


    “滾滾滾,別把流殤給我做的仙裙蹭髒了。”飛月踩上大黃軟綿綿的肚子,真受不了,鼻涕眼淚全蹭她裙子上。


    “我不要,我就要跟你撒嬌~”人形時的糙漢子,居然在飛月腳下發嗲賣萌。


    飛月也是一臉嫌棄:“那你別蹭了,有人來了!”


    大黃立刻趴好,姿勢都騷氣了。


    不行,騷氣的姿勢給飛月丟臉,立時,他化作麒麟之姿,甩了甩自己水藍色鮮亮的毛發,溫順地趴在飛月身邊。


    這才夠霸氣,才給飛月長臉。


    飛月又換上一隻仙杯,今晚真是熱鬧,這次,該是傳旨的了,隻是,沒想到,會是她。


    紅玉熟門熟路飛落歸海閣。


    歸海閣隱藏在一塊巨大的平台裏她一點也不奇怪,曾經歸海閣就能隱形。


    當穿過平台後,她卻是又怔住了。


    不是因為歸海閣再次變樣,而是,那一個個水晶靈艙。


    她飛向那些靈艙,看到了伊鶴,她一驚,立刻在各個水晶艙之間穿梭,然後,停在了其中一個麵前,她的神情也變得安心。


    看著裏麵休眠沉浸的人,她的唇角,也不由自主地揚起。


    心中的那些煩亂,在看見流殤時,也隨之消散。


    她似乎開始明白流殤為何對她而言是特別的,流殤,是真正讓她能一直惦念的男人。


    而這份惦念,也正是因為流殤不屬於她。


    她開始失神,靜靜懸立在流殤的麵前。


    如果,流殤和其他男人那樣,也屬於她了,她心裏的這份感覺還會有嗎?


    “你要的,不是他的愛,而是他給你的這份感覺。”飛月飛落紅玉身後,紅玉緩緩迴神,苦澀一笑:“沒想到,我的敵人最懂我。”


    “彼此彼此,還是我陪你喝喝酒吧。”飛月拉起了紅玉的手,紅玉的手有點涼。


    紅玉再看流殤一眼,垂下臉,飛月沒有說錯,她想要的,是感覺。


    長生不老帶給她的,卻是如今的無聊與枯燥。


    即便夜夜輪換美男,六界獵豔,她最後,卻越來越空虛。


    她想從那些男人身上獲得感覺,可是,當她得到他們的心,當他們也成為她後宮中的男人之一時,她的心,卻又再次空虛。


    而那些真正愛過她的男人,卻開始或是恨她,或是失望,或是和別的男人一樣,也成了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飛月看著再次失神的紅玉,不是流殤點醒了她,而是流殤正好成了那個點醒她的男人,也是終結她這種行屍走肉般生活的男人。


    時機不到,數量不夠,紅玉,是不會悔悟的。


    飛月給紅玉倒上了仙酒:“下凡曆劫吧,對你有好處。”


    紅玉再次迴神,目光卻依然迷茫,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我看著流殤,想起了我後宮的男人們,我錯了……”


    飛月微微抿笑:“知錯就好。”


    “我傷了太多人的心,我辜負了太多人的愛,原來及時行樂是我的海市蜃樓,清醒之時,我一無所有。”紅玉無神地看落地麵,她是長生不老的仙族,明明可以擁有所有。


    可是,她卻沒有珍惜,最後,她隻覺內心虛空,什麽都不是。


    飛月再次給她倒酒:“這就是為何仙族要曆劫,紅玉,你可還有遺憾?”


    紅玉眼睛睜了睜,她的遺憾……


    是流殤沒有愛她嗎?


    不,當她醒悟時,發現流殤的愛,她已經不想要了,要了也是被她糟蹋,傷了流殤,反而會成為她的遺憾。


    她的遺憾,是還沒有跟飛月真正交過手!


    她的眸光灼烈起來,轉臉灼灼盯視飛月的臉:“沒想到,我最後的遺憾,居然是你!”


    飛月執杯而笑:“是,你愛過,愛過你的人太多,但你恨的,卻隻有我,我可是獲得了你所有的恨,你有多少愛,對我就有多少恨,紅玉公主,我是那個在你心底唯一的人。”


    “不錯!你是我唯一的敵人!”紅玉攥緊了酒杯,竟是有了從未有過的強烈感情,“我想贏你!”


    飛月舉起酒杯:“好,給你這個機會,不過,要等玄朔的事之後。”


    “同意!”紅玉舉起酒杯,“和你一決勝負,然後我就下凡,不想迴來了!”


    紅玉的目光竟是異常的決絕。


    這個決定,讓飛月倒是有點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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