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玉清流還擔心九幽城會躺槍被飛月給誤滅。


    然後在伊鶴漫長的解釋後,和九幽城聯盟。


    再從長計議去打幽冥骨王。


    這段過程最起碼得兩三天,這還是在順利的基礎上。


    結果,他腦補的這些“從長計議”,完!全!沒!有!


    眼一睜,一閉,飛月就打完了。


    他忽然有點人生模糊了。


    他和九幽城聯盟的目的是什麽?


    一,打敗骨王,將山海界的外圍搶迴來。


    二,打迴山海界,讓孩子們能在山海界內自由自在,快樂地生活。


    第一點,飛月做到了。


    第二點,飛月正在做!


    他曾經計劃了那麽久,好不容易取得九幽城的信任,在從長計議中和九幽城終於達成了聯盟。


    結果,他所做的一切,在一夕之間,飛月竟全部完成。


    他應該高興,應該慶祝,應該歡唿!


    可是,為什麽忽然又覺得很失落?


    這麽大的事裏,他完全沒參與感!


    他也是自己族人的王!他是王!


    結果,自己啥也沒做。


    “飛月呢?”玉清流問大家。


    笑麵玉君忽然沒了笑容,那嚴肅的神情讓玉清流的美眸裏立時目露擔憂。


    血娘也已經纖眉簇起:“雖然少主他們什麽都沒說,但我感覺,飛月仙尊在戰勝骨王後受傷了,她應該在療傷。”


    玉清流立時麵露憂急:“飛月在哪兒?!伊鶴他們都去戰骨王,必須有人給她護法!”


    笑麵玉君看玉清流一眼,轉身:“隨我來。”


    血娘也麵露擔憂,看對著靈石發呆的龐坨歎氣。


    估計,也隻有這個二傻子,不清楚飛月仙尊的狀況了。


    話說,這靈石怎麽真的沒完沒了了?


    笑麵玉君將玉清流帶入伊鶴的房間便返迴接收靈石。


    玉清流對伊鶴的房間很熟悉。


    此刻房間裏已是仙氣鋪蓋,他知道是飛月在修煉。


    他踏開滿地的仙氣,一步,一步走向飛月。


    容顏也在每一步中發生了徹底的變化。


    容貌越發妖冶豔美,鮮紅的狐狸耳朵從發間而出。


    豔麗的紅色開始從發根溢出,漸漸染滿了整頭黑發。


    一條蓬鬆的紅色的狐尾從衣擺下落下,拖拽在他的身後。


    瞳仁裏如同一朵絢麗的紅花綻放一般,將他的黑瞳化作了紅瞳。


    如同紅寶石的眼睛裏,映入了那清麗的月光。


    他靜靜注視懸空的飛月,目光中多了一分對女神的仰慕。


    輕輕地,他提袍跪坐在飛月麵前。


    在別人不在時,就讓他來守護飛月。


    讓他,也為飛月做點事情。


    而今後飛月所做的每件事,他一定要參與!


    九幽城別院裏,龐坨看著越堆越高的箱子,他的脖子都仰地酸了。


    “飛月仙尊太有錢了!”龐坨仰著脖子說。


    不是他不想把頭弄迴來,是太久,麻了。


    “你們說……這該不會是飛月仙尊的嫁妝吧!”龐坨被自己的大聰明給驚著了,猛地低頭,脖子“喀”一聲差點斷了。


    他激動地看向笑麵玉君和血娘:“我們是不是該擺酒席了?”


    笑麵玉君和血娘第一次覺得龐坨機靈了一次。


    他們家少主對飛月仙尊之間的情說看不出就是眼瞎,連他們家大憨憨都看出來了。


    難道這真的是飛月仙尊的嫁妝?


    “這樣,宗主和夫人,更安心了……”笑麵玉君眼眶濕潤。


    “我怎麽感覺……是我們家少主高攀?”血娘有點不信,“會不會是我們在自作多情?”


    笑麵玉君的笑容也有點僵硬:“那怎麽解釋忽然來這麽多靈石?飛月仙尊要那麽多靈石做什麽?”


    血娘麵露疑惑。


    隻有龐坨那個憨憨在傻樂,幻想著九幽城大擺筵席,飛月仙尊發靈石的美好場麵。


    伊鶴攻打骨王的萬屍城沒有帶上任何人,隻和龔煌澤海一起。


    一路迴去,看到了不少慌亂逃竄的萬屍城的餘黨。


    正好,一網打盡!


    伊鶴懸停在萬屍城上空,等那些倉惶逃迴的人再進去一些。


    他微微側臉,不苟言笑看龔煌澤海:“如果你的內心還無法平靜,今天,我把他們都讓給你!”


    龔煌澤海的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我已經平靜了,沒想到,你卻是最了解我的人。”


    龔煌澤海在空中轉身,正對伊鶴。


    伊鶴也轉身看向龔煌澤海,沉沉的黑眸變得平靜。


    龔煌澤海平靜地注視伊鶴片刻,仰臉,長歎一口氣,更像是歎出壓抑在胸口太久的痛苦與掙紮。


    他慢慢低落臉,再次看向伊鶴:“被你說中後,我心平靜了,他是我的父皇,但他做錯了。他拿我做爐鼎,我不恨他。但他身上的罪,我要繼續查下去,我要讓他服法!”


    伊鶴目露一絲敬佩,伸手放落龔煌澤海的肩膀。


    為了公正做到六親不認,並不容易。


    孝是德,正是道。


    放在常人身上,即便是伊鶴自己,可能也一時無法做出抉擇。


    龔煌澤海從懷裏,取出了薄荷糖,遞給伊鶴:“來一顆。”


    “恩。”伊鶴伸手,取出一顆放入口中,立時,胸口一片清涼。


    龔煌澤海一笑,忽然衝了下去:“我先開始了!”


    伊鶴一怔,追:“大師兄!你居然也會耍賴了!”


    龔煌澤海甩出了巨大的日輪。


    原來一直“出賣”歸海閣的人,是他。


    他的父皇透過他的眼睛在聽,在看。


    想必飛月壓製的不僅僅是那顆魔火之種,還有他父皇的窺視。


    為了心中的正道,為了整個山海界的未來。


    他隻能與父皇為敵。


    心裏又開始揪痛,龔煌澤海大喊出來:“啊————”


    他要將痛苦,化作力量,掃滅下方的一切!


    立時,摩訶身上紅光綻放,染上了閃耀的火焰,朝下方飛速而去。


    下麵骨王城的人麵露驚訝,他們才剛跑迴來,居然就有人殺上門了!


    “跟他們拚了——”


    “上——”


    “他們才兩個——讓他們有來無迴——”


    “也讓他們知道我們萬屍城的厲害——”


    密密麻麻的魔人飛速而來,龔煌澤海的日輪一掃而過。


    瞬即,在天空中劃開了一條熊熊燃燒的火路,將無數人從空中擊落。


    擊落的人身上無不烈火熊熊,如同一顆顆火球墜落。


    空氣中,瞬間慘叫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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