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床前,鍾離止容隻是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哥哥擔憂的神色,一言不發,或許這樣也好,“皇兄,你現在應該明白了吧,她現在喜歡的是你。”


    五年可以恨一個人,五年也可以愛上一個人,正如他恨舒媱依,舒媱依愛上了鍾離莫。


    但是不可否認,他還沒有忘記她,隻是換了一種方式記住。


    “止容,你知道嗎?對你,我……”他將舒媱依的手放迴溫暖的被窩裏,走到止容的麵前,一臉愧疚,可是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了。


    鍾離止容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冰冷的臉上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是出自真心的。


    “好了,鍾離莫,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了,本王可沒你這麽閑,走了。”猶如兄弟一般的口吻,隻見他瀟灑的轉身,離開。


    惹得鍾離莫笑出聲來,他們之間似乎又迴到了以前,雖然是一母所生,但是母後對止容似乎太嚴格了,就連最後的皇位,也沒有給他,再加上,他奪走了那麽多東西,一直以來,他都想彌補,可是止容從來沒有給過他機會。


    甘露宮外,鍾離止容微微歎息,他這是怎麽了,自從瑾言出現,他的一切似乎都被打亂了。


    蓮池外的淺灘上,一隻黑色的獵鷹突然落在冷無殤的胳膊上,腿上還幫著一封信,那是皇朝傳來的消息。


    他打開卷的有點皺的紙條,上麵隻寫著四個字“東風已到”,冷無殤冷哼了一聲,將那紙條丟進了水中,黑色的墨跡立刻化作一條烏龍,消失在淺灘上。


    “王爺……”這時站在身後的蕭雲,指了指不遠處的瑾言,她似乎已經在那裏站了很久了。


    剛才那一幕,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看見,冷無殤揮了揮手事宜蕭雲退下,淺灘邊隻剩下兩人,黑色的礁石上附著一層薄薄的青苔。


    蕭雲路過瑾言身邊,微微的行了行禮,眼神中似乎有一點擔心。


    海平線處,夕陽變得猩紅,刺得兩人睜不開眼,“東風??”瑾言看著那張泡在水中的紙條,字跡已經化開了,隱隱約約的隻能看見東風二字。


    深藍色的瞳孔比這蓮池的水還要深沉,不解的望著冷無殤。似乎在期待著什麽。


    “怎麽不多穿一點衣服。”他將身上的披風披在瑾言的肩上,雖然已經入春了,可是到晚上,風還是很大的。


    摸著瑾言冰冷的手,冷無殤微微的皺眉,她以前受過傷,去了一趟冰源,已經不能再受凍了。


    瑾言隻是勉強一笑,轉身走上黑色的礁石,然後麵向他,“冷無殤,能迴答我一個問題嗎?”


    似乎就像早已經猜到瑾言會這麽說,冷無殤並沒有多大的驚奇,可是手心卻不停的冒汗,為什麽他覺得自己這麽心虛呢。


    “恩。”心中的千言萬語沒有說出來,隻是簡單的恩了一聲。


    瑾言默默的點頭,轉身麵向蓮池,“記住了,可不許再騙我了,想好了再和我說。”朱紅色的菱唇,微微彎成一道弧度。


    東風!東風!她不是傻瓜,這麽多天來,冷無殤的改變,她不是感覺不到。


    “無殤,你想要皇位嗎?”一陣風吹亂了她所有的思緒,眼神中帶著默默的哀求,她不希望再聽見不真實的答案,更不希望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騙。


    湖水不停的拍打著腳下的礁石,紫色錦靴上的絨毛已經被沾濕了,冷無殤看著站在高處的女子,微微出神,然後露出一抹淺淺的笑,衝上去,直接抱住了她。


    瑾言頓時一驚,雙手緊緊地握住他的胳膊,夕陽下兩人的身影紛紛被拉長了許多。


    冷無殤緊緊地貼在她的耳邊,噗嗤一笑,“想,一直都想。”


    五年前,父皇的詔書上寫著的明明就是他的名字,可是因為當時皇後一黨的勢力太大了,他們幾乎還沒來得及反抗,就已經輸了。但是他記得,父皇的一句話,要保護身邊的人,就要站在最高的地方。


    所以,五年來,他沒有一天不想坐在那個位子上。


    瑾言仰頭看著那雙堅定的目光,在夕陽下變得血紅,“你告訴過別人嗎?”


    “沒有。”冷無殤將下巴抵在她的頭上,他在別人眼中是傻子,有誰會想到他會奪位。


    當然,除了葉太後,所以一直以來她都裝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並說冷無殤是她的福星,可是暗中不知派了多少人來斬草除根。


    瑾言微微一愣,她竟然是第一個知道他的野心的人,“為什麽告訴我。”


    “因為,我喜歡。”冷無殤將她的身體轉過來,對著那張唇,深深的吻下去,不知這個答案,她滿意嗎?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毫不猶豫的說出來,或許是因為他欺騙過她,所以心存愧疚吧。


    瑾言悶聲笑了笑,真是無賴,這樣的冷無殤還真像一個人啊!她搖了搖頭,怎麽又想到鳳無顏了呢。


    突然冷無殤緊緊地抱住了瑾言,力道之道,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可是她沒有拒絕,隻是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風唿嘯過水麵的聲響。


    金色的碧瑤花漫天飛舞,迷亂了雙眼。


    “瑾言,答應我一件事情,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情,你都要記住,我愛你,隻有你。”剛才還無賴笑著的冷無殤,此時卻是嚴肅的板著臉。


    看著瑾言點了點頭,他才肯鬆手,不知為何,當他距離自己目標越近的時候,心中就越害怕失去,以前他恨不得立刻殺了冷誌軒登上皇位,可是現在唾手可得的皇位,他卻開始後怕了。


    一陣風吹過,瑾言的身體顫了顫,“外麵風大,我們迴去吧,總之一切都交給我。”


    一個安心的笑容,讓她銘記一生,或許很多年後,瑾言想起這句話,就會明白,為什麽當時冷無殤會這樣的緊張。


    因為她姓柳,因為她父親,是權傾朝野的柳諳世。


    蓮池會即將結束,可是壓軸好戲總是在最後一刻登場,最後兩日便是,每一次蓮池會最熱鬧和最緊張的時候了,品茶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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