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日夜顛倒玩了兩三日蛐蛐,在此期間詢問了無數遍他玩蛐蛐真的同意了嗎。


    之前的詢問那是狐疑不確定,現在的詢問完全就是出於擔憂了。


    即便是孩子,他也渴望得到大人的關注。


    像這種明明是錯誤的事情卻不聞不問,這會讓他們覺得自己在大人那裏不重要。


    尤其是在皇家,且還是把大人當偶像的情況下。


    不管朱瞻基怎麽問,秦鋒翻來覆去也就一句話,隻道:“需勞逸結合,趁這個空閑正好可以歇歇。”


    剛開始的時候,朱瞻基並不敢去問朱棣。


    後來實在忍不住還去朱棣那裏走了一趟,朱棣承認了讓他玩蛐蛐外,態度與之前也有所不同。


    到底哪裏怪怪的說不上來,感覺少了以往獨一無二的疼愛。


    自那此迴來後,朱瞻基雖沒有徹底放棄玩蛐蛐,但作息時間也規律了不少,除此之外還會抽時間自己看書。


    看那些經史子集,看算數的幾何。


    反正不管朱瞻基怎麽樣選擇,秦鋒至始至終不會多說一個字,完全都順著他的本心來。


    既是留出時間讓朱瞻基自己調整,當然也就不能多加幹預。


    不過,刻在骨子裏的興趣想要摒棄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盡管朱瞻基時不時的看看書,但也並沒有徹底放棄玩蛐蛐的打算。


    就在秦鋒陪著朱瞻基買迴蛐蛐的五日後,朱瞻基一早主動,道:“老秦,今日有場蛐蛐大賽,我選出了蛐蛐,感覺還可以,想帶著去參賽,你能否隨我一塊去?”


    既然是要順著朱瞻基來,隻要事關蛐蛐的事兒當然都得盡最大能力滿足的。


    朱瞻基提及,秦鋒二話不說直接道:“當然得去,殿下收拾一下咱馬上就走,蛐蛐本就是用來比賽,養在家裏不展示那還養個什麽勁兒。”


    沒用多久,朱瞻基和秦鋒手捧蛐蛐罐出現在比賽現場。


    雖說是民間比賽,但也是有組織的。


    凡參賽者都會有人提前登記,除此之外還可提前下押。


    總之一句話,這個看似不起眼的比賽也是有管理人員調解的。


    秦鋒先陪著朱瞻基去報了名,之後又去下了押。


    讓朱瞻基戒掉蛐蛐的愛好是接了朱棣的聖旨,但也不排除他借此機會賺些錢啊。


    在這行秦鋒也不怎麽了解,自無法憑自己評判誰強誰弱。


    最好的辦法,隻能是跟跟風。


    知道秦鋒下的柱,朱瞻基肯定會有所不滿的。


    “老秦,你這是認定了我贏不了啊。”


    朱瞻基才剛入行,他所買蛐蛐的地方,早就被人挑選過了。


    他能買到品種差不多的也算可以了,想要買到能打遍天下無敵手怕不是那麽容易的。


    秦鋒也不能說出心裏的實在話,隻能道:“臣自是信殿下,可下注規則也說了參賽者不能給自己下注不是,萬一臣押殿下,殿下被剝奪了比賽資格多可惜。”


    至於究竟有沒有這個規則,秦鋒他也不知道。


    不過好在朱瞻基所有的精力都在蛐蛐的比賽上,並沒多考慮秦鋒的理由。


    半個時辰之後,比賽正式開始。


    所有的參賽者按報名順序發放了好牌,之後以抓鬮的方式選出兩兩對抗著。


    勝者進勝者組,敗者直接淘汰。


    勝者組的參賽者重新抓鬮決出再勝出者,敗者再次淘汰。


    以此類推,直到選出最後的冠軍。


    以此來說,一旦比賽便隻有一次機會,輸了便不能再上場了。


    這也是因比賽時間太少,為了節約時間。


    朱瞻基被編三十五號,要與五十八號比。


    比賽開始,所有人同時開始。


    三個評委背著手轉於這些參賽者中間,負責確立最後的結果。


    像秦鋒這種參賽者的親朋好友隻能站在最外圍,隻能看見比賽的場麵,到底誰輸誰贏肯定看不到的。


    對於這個事情,秦鋒也不會過分關注。


    輸贏那全憑朱瞻基自個兒的本事。


    大概過了幾息時間,便有分出勝負的參賽者了。


    能在這麽快分出勝負的,隻能說參賽者的實力懸殊太大了。


    也不知道朱瞻基蛐蛐的實力是真的強,還是分到他的對手實力與他差不多,反正一直到五六組參賽者離開,他那組依舊還在比著。


    輸贏那都必須得有一個結果,得不到結果隻會更加抓肝撓肺。


    過了有兩炷香的功夫,朱瞻基終一臉頹然起身離開。


    等到朱瞻基過來,秦鋒這才開口問道:“怎樣了?”


    朱瞻基也沒有直接說話,把蛐蛐罐子往秦鋒麵前一遞。


    那蛐蛐奄奄一息,顯然命不久矣。


    “老秦,今天迴去的時候怕還得買幾隻,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以為我這蛐蛐即便拿不了冠軍,至少不至於第一輪便被淘汰。”


    朱瞻基第一次玩這東西,能贏才有鬼。


    秦鋒並未拒絕,問道:“那現在去買,還是等比賽結束。”


    凡淘汰者便沒有上場的機會了,什麽時候離開自都可以。


    不過這些人即便輸了都還有下次再勝的雄心的,都有親眼瞧瞧最後取勝者的共性。


    朱瞻基都有繼續買區區的心思,當然也就想瞧瞧最後的冠軍了。


    “再等等吧,看看最後勝出者會是誰,勝了我那家夥我就不信他還進入下一輪。”


    能花一炷香才取勝了朱瞻基僥幸成分居多,想再在下一輪取勝怕不是那麽容易。


    秦鋒沒多做評價,隻笑著道:“行,那就繼續等等。”


    又過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第一輪比賽才終結束。


    總共七十名參賽者,最後決出了三十五名勝出者。


    之後,三十四名勝出者組成十七組參賽,剩餘一人直接進入勝者組。


    幾息功夫後,之前與朱瞻基比賽那人便被淘汰。


    那人大概本來是想等著看最後的冠軍是誰的,但瞧著朱瞻基正略顯譏諷的盯著他,最後也沒多待便直接走了。


    隻不過,朱瞻基依舊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朱瞻基不走秦鋒也不再催促了,想看就看吧。


    大概過了幾炷香功夫,十七名勝出者誕生。


    再之後,十七名勝出者,外加一名空出被劃分進勝者組的一名,十八名優勝者開始下一輪比賽。


    又是幾炷香,勝出九名。


    與之前的一次一樣,排出四組,輪出一人直接進入勝出者。


    接著,勝出五名。


    再之後,分成兩組,留出一名進入勝者組。


    這次勝出的兩名外加一名直接勝者組的將會輪次比賽決出最後的冠軍。


    從開始比賽到最後結束,大概比了一個多時辰。最後才終於決出了冠軍。


    這個冠軍與秦鋒當初跟風押的無出其右。


    聽人說,這個冠軍打遍天下無敵手,整個應天府所有鬥蛐蛐的賽場都去參加了,無人能取勝於他的。


    這家夥先算是有些本事,不過也挺會賺錢的。


    在比賽之後,收錢讓人近距離觀察自己的蛐蛐。


    隻能看,並不能動手,且每次隻能有兩人同時看,連塊肉都少不了,便要二十文。


    這完全與在大街上搶差不多了。


    秦鋒之前以為自己多少也算是有些經商頭腦,今日才終於大開眼界。


    養個能拿冠軍的區區,不僅每次比賽都有獎金拿,而且在比賽之後還能展覽區區賺錢。


    這可基本算是坐在家裏數錢了。


    秦鋒是沒什麽看的心思,也不想讓這樣的奸詐之人的如意算盤落空,但朱瞻基躍躍欲試非要去看。


    沒辦法,秦鋒隻能逃了二十文,滿足了朱瞻基的好奇。


    排了好幾柱香的隊,看了大概也就幾息的功夫,朱瞻基便退了出來,一臉不屑,道:“不就是比一般蛐蛐大了些嗎,有什麽了不起。”


    之後,朱瞻基信心十足,開始重新淘換蛐蛐。


    秦鋒怎感覺,朱瞻基出來一趟受了刺激,對蛐蛐癡迷更甚了。


    而且,這次在挑選蛐蛐時也不再隻聽別人講,開始以自己的理解挑選了。


    又轉了幾個時辰,大概在天黑的時候才迴去。


    迴去後,朱瞻基便著手鬥起蛐蛐。


    在前一天的這個時辰,朱瞻基可還看了會兒書呢。


    看來想要讓朱瞻基整整放下這個興趣愛好,任重而道遠啊。


    秦鋒心裏焦急,表麵上依舊未曾多說,道:“臣好幾日沒迴去了,得去飛騰實業瞅瞅了,而且臣以算數為基礎編撰出了兩個新學科,臣還得做些試驗驗證一下,殿下若是有事再去通知臣吧。”


    他一直留在這裏,會讓朱瞻基有所依靠。


    留下足夠的自由,雖空間變大了,但在沒有務實目標下空虛那是很正常的。


    秦鋒告辭離開時,朱瞻基並未過多上心。


    一直到朱瞻基玩累躺在床上,才終想起了秦鋒告辭時的理由。


    新學科?


    為保持朱瞻基的積極性,這方麵的這個問題秦鋒早知前就曾說過了。


    朱瞻基之所以那麽費力學算數,也是想把算數學會,早一日接觸這兩學科的。


    想起這事兒,躺下的朱瞻基又起床學了會算數才終睡下。


    不管怎麽說,朱瞻基好歹也是當皇帝的人,至少會有些恆心。


    不會像一般人,躺在床上想得好,起來後什麽辦不成。


    第二日,朱瞻基壓縮了玩蛐蛐的時間,像往日一樣空餘出時間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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