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數十天過去,一直未曾收到朱棣的訂單不說,就連一直對此事急不可耐的朱高煦都沒再露麵。


    該說的都說了,朱棣不下這個訂單,秦鋒也不方便再去催促了。


    催的太緊,隻會讓朱棣生起戒心,會更加不利此事的合作。


    沒收到朱棣的消息,秦鋒也不能閑著。


    十幾天時間,除了溜溜馬馬之外,秦鋒還在王金虎傳授下堅持練習騎馬。


    現在這個時候,快速有效的交通工具也就是騎馬了。


    為以備不時之需,練熟騎馬很有必要。


    “東家,你抓緊韁繩,夾緊馬腹,身體往前傾,跟著馬兒擺動就行了,不必緊張,你若緊張馬兒也是能感受到的。”


    王金虎小時候曾隨一個鏢師練過幾年武,後來鏢師在一次押鏢的過程中遭遇響馬丟了性命,鏢局因此解散,王金虎最後雖沒趕了鏢師,但手上的功夫卻是沒荒廢。


    數十年如一日,一直都還在苦心練習。


    本準備隻是隨便尋了個打下手的,沒想到竟還碰到了個寶貝疙瘩。


    把王金虎帶身邊,多多少少也是能保護著他些的。


    跟著王金虎的指示,秦鋒慢慢感受著技術要領。


    其實,沒找到要領時感覺難如登天,一旦找到要領那就與喝水吃飯差不多,談不上多難的。


    正當秦鋒還在心無旁騖練習著騎馬之時,朝廷廣而告之的一件天大的大事卻是自上而下在民間傳播開來。


    秦家小院。


    秦正業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才一進門便把正在院子裏灑掃的秦劉氏拉迴了房間。


    “大白天的,有什麽話非得迴屋裏說,我掃了院子還得做飯呢。”


    自秦鋒抱上朱棣的大腿後,秦劉氏便主動包攬了家裏所有的活兒。


    近一個半月時間,大事小情都是她幹的,一直不曾讓秦李氏插過手。


    “幹個什麽勁兒還幹,我們怕是讓秦鋒那小子騙了,朝廷今天大封功臣,整個應天府不是帶著丹書鐵券的禮部官員,就是帶著任命文書的吏部官員,你見有人到咱家來了嗎?”


    不管是被封爵還是封官,至少都應是有官府文書的。


    “那秦鋒?”秦劉氏問道。


    她吃苦吃累這麽久,不就是等秦鋒飛黃騰達後沾點光嗎?


    “吏部和禮部都發了告示,我去看了,不管是授官還是授爵,都壓根沒有那小子的名字。”秦正業迴道。


    啊?


    “怎會這樣?”秦劉氏滿是不可置信。


    秦鋒無官無爵,那她這麽長時間的苦豈不是白吃了。


    “他為當今陛下遊說出使曹國公也是假的了?”


    待愣了半晌,秦劉氏問出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誰能知道,到底又沒有遊說都是那小子自己說的,我看可能性不大,若真遊說了朝廷豈會丁點功勞不給他。”秦正業妄自猜測道。


    秦劉氏留有微微疑問,道:“他說陛下給他了,他沒要,這也是假的了?”


    秦正業仿佛秦鋒肚子裏蛔蟲一般,直接判定道:“必然是假的,誰有功會不要?傻子都不會拒絕,怕不是見過陛下之言也是假的。”


    既不可能不要朱棣的獎賞,那見到朱棣必然就是假的了。


    秦劉氏因到手的飛黃騰達灰飛煙滅腦子出現短暫的空白後終於恢複了些許清醒,問道:“你不是說他不僅認識二皇子,還和燕軍軍卒很熟嗎?”


    隻要有了懷疑,再真的事情都會變成假的。


    秦正業冷哼一聲,道:“我也沒見過二皇子,是那些燕軍軍卒喊我才知道,說不準是他專門找了人在我麵前演戲。”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秦劉氏被秦正業引導著,隨之問道:“這麽說那軍卒來家裏抓你也是秦鋒安排好的了?”


    秦鋒救秦正業是假的,那秦正業被抓也隻能是假的了。


    “別說,真有這個可能。”秦正業當即應承。


    秦正業到手的飛黃騰達雞飛蛋打,尤其是不辭勞苦了一個半月幹了自己一輩子活兒的情況下,心裏憋著的一團火氣蹭蹭往上冒,讓本就沒多少的腦子徹底不夠用了。


    “秦鋒心眼也太多了些吧,把我們一家三口當牛做馬使喚了一個半月,若非朝廷大封功臣,我們還得被他蒙在鼓裏,這不會僅是第一批封賞,後麵還會有吧?”


    秦劉氏還抱著些許希望。


    秦正業一擺手,打斷了秦劉氏的希翼,道:“我專門打聽了,吏部和禮部都說僅此這一批,凡該賞功臣都賞了,根本沒有第一批第二批之分的。”


    “那現在怎麽辦?就這麽算了?”


    活兒已經幹了,還能把秦鋒怎麽著。


    “哪能這麽算了,分家,必須分家,必須得讓那小子長長記性,我倒要看看他娘倆怎麽生活,等他再來求我的時候,再好好教訓他。”秦正業立馬便道。


    在當今,凡提分家那可是不孝的表現,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分...分家...可行嗎?”秦劉氏不敢堅持了。


    秦正業斬釘截鐵,道:“分,必須得分,我在地裏累死累活幹了一個半月了,眼看著收成了可不能分出一半給他,再者說了,那小子可不比以前了,他留在家裏,你還能指使得動嗎?我看有那小子護著,怕連大嫂都使喚不動了,不分家,你是想繼續伺候他娘倆?”


    不得不說,秦正業說的很有道理。


    “那怎麽分?家裏的地我們留著?”秦劉氏道。


    “那是肯定的,現在種的地我們留著,那塊不長莊稼的地,秦鋒不是稀罕,讓他拿去。”


    現在種的這塊地十多畝,不長莊稼的那塊鹽堿地可才五畝。


    “你不是說秦鋒在不長莊稼的地裏搞了個什麽窯嗎?就把那快遞留給他了?”


    秦劉氏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明知如此分他們站了占了大便宜,仍舊還放不下秦鋒那裏的。


    “那麽大一片地誰家不是荒著,那麽多人都沒辦法用,他能弄出什麽來,這都快一個月了,你見他弄出什麽了?怕也不過是讓我們以為他能弄出來,騙我們當牛做馬。”


    都已徹底不信秦鋒了,又怎會相信秦鋒能在鹽堿地弄出東西。


    “秦鋒能答應嗎?”秦劉氏問道。


    明顯不公平的分家,他們同意,那還得秦鋒同意才能施行。


    “會有辦法讓他同意的,以冒功把柄所要挾,他不答應也得答應。”秦正業開口道。


    倘若秦鋒冒功之罪成立,秦正業他又豈能全身而退。


    “那得把小飛支使出去,那孩子胳膊肘老是往外拐,他若在怕又得向著秦鋒說話。”秦劉氏又道。


    秦飛很多時候站在秦鋒這邊,此乃秦正業和秦劉氏沒辦法阻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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