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餘的這般反應,讓杜奢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支支吾吾地說道:“是李……李業李太醫啊!”


    這……這不是殿下您的意思嗎?


    李餘眨了眨眼睛。


    李業李太醫?


    那不就是老爹的貼身醫官嗎?


    你把他送到我這裏,又是幾個意思?


    李餘還沒反應過來,呂方從外麵走進,他先是向李餘插手施禮,而後,對杜奢笑了笑,說道:“杜郎將做得很好,一路辛苦了!不知,李太醫一家現在何處?”


    杜奢連忙說道:“殿下,事關重大,臣怕走漏消息,便沒把李太醫一家帶進平昌城,而是安置在城外的農莊。”


    城外農莊,那應該就是甘蔗田農莊,還好,裏麵大多都是自己人。


    李餘稍微鬆了口氣,不過很快他又反應過來不對勁。


    他看向呂方,問道:“呂真人知曉此事?”


    “是貧道傳話飛衛府,讓他們這麽做的。”


    “這……”


    這是何意?


    李業現在可是燙手山芋,把他弄到自己這裏,又是幾個意思?


    呂方問道:“難道,殿下不想知道先皇駕崩的真相嗎?”


    他這句話,把李餘問得啞口無言。


    李餘當然想知道真相。


    但為了弄清楚真相,就把李業弄到自己這裏,風險未免也太大了吧!


    李餘看向杜奢,問道:“我大哥……不,陛下知道此事嗎?”


    杜奢搖頭,低聲說道:“陛下已對飛衛府下口諭,秘密處死李太醫。”


    李餘倒吸口涼氣。


    大哥要殺李業,而且還是借用飛衛府之手,秘密處死,這……意欲何為?


    看到李餘的臉色變換不定,呂方在旁,麵帶微笑地慢慢捋著胡須。


    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不知真相,自己追隨的這位殿下,恐怕會一直把李據視為好大哥、好兄長。


    要殿下去造李據的反,去逐鹿中原,去爭奪九鼎至尊之位,那是不可能的。


    隻有把事情的真相,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擺在他麵前,讓他看清楚李據的真麵目,才能讓他放下親情,去放手一搏。


    要麽怎麽說呂方是個亂臣,要說挑事的本領,他絕對能一個頂倆。


    李餘的臉色瞬息萬變,過了半晌,他說道:“杜奢!”


    “臣……臣在!”


    “把李太醫一家……安頓好,更要保護好,不能出現任何的閃失!”


    “臣明白!”


    “我……今晚去見他。”


    “是!殿下!”


    一個被天子秘密處死的人,現在卻出現在自己的地頭上,這絕對不能走漏出去一丁點的風聲。


    一旦事情敗露,被大哥知曉,自己的腦袋,恐怕要保不住了。


    當晚,李餘換了一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便裝,隻帶著金烏、陸馳、呂方三人,和杜奢一起,悄悄出城,去了甘蔗田附近的莊子。


    這座莊子裏,原本住著的都是負責種植甘蔗的術士和農夫。


    後來平昌城的商貿迅速興盛起來,路過莊子的人也大幅增多,這裏開始變得人氣興隆。


    原本隻幾百人的莊子,現在已有幾千人,光是客棧,莊子裏就開了不下二十家,大大小小的飯館、茶舍,更是不計其數。


    杜奢把李業一家,就安置在一間名為客來的客棧裏。


    連李餘都不知道,客來客棧其實就是飛衛秘密開設的。


    聽聞杜奢介紹,這家客棧是飛衛府開的,李餘頗感驚訝,問道:“我怎麽不知道這件事?”


    “此等小事,自然不便煩擾殿下!”杜奢介紹道:“但凡是飛衛府的置業,都會在門牌上做有特殊標記,隻要是飛衛府的弟兄,一看便知。”


    “我怎麽不知道?”


    “可能,此等小事,不便煩擾殿下。”


    “……”


    你就不能換句話再來搪塞我?


    進入客棧,無論是掌櫃,還是夥計,見到李餘後,皆畢恭畢敬地插手施禮,低聲說道:“殿下!”


    好嘛!


    整家店裏,都是自己人!


    掌櫃的親自領路,把李餘一行人帶進一間獨門獨院。


    李餘剛走進院子裏,一名上了年歲的老者,便在一名小夥計的攙扶下,顫巍巍地走出房間。


    看到李餘,老者禁不住老淚縱橫,搶步上前,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哽咽著說道:“臣……臣李業,拜見殿下,叩謝殿下的救命之恩!”


    說著話,老者嘭嘭嘭的連續磕頭。


    一位是皇子,一位是太醫,李餘和李業當然認識。


    李餘上前,將磕頭如搗蒜的李業製止住,然後,慢慢把他攙扶起來。


    同時,李餘也有注意到,李業的手掌上纏著厚厚的布條,似乎是受了傷。


    “李太醫,我們進屋說話吧!”


    “好好好!殿下,裏麵請!”


    走進屋子裏,落座。


    金烏和陸馳雙雙退出房間,一個守在屋子的前麵,一個守在屋子的後麵,以防有人悄然接近。


    李餘和李業隻略作寒暄,而後便切入正題,問道:“李太醫,我爹到底是怎麽死的?”


    “臣……臣不知道……”


    李業老淚縱橫,連連搖頭。


    “你跟我說實話,我爹當時受的箭傷,到底致不致命!”


    “不致命!”


    這個問題,李業想都沒想,立刻做出迴答。


    李餘眉頭緊鎖,沉聲道:“既然不致命,那我爹又為何會傷勢加重,不治身亡?”


    “陛下……陛下……”


    李業一邊說著話,目光不時地向呂方那邊飄。


    現在的他,誰都不相信,隻相信救了他一家老小的李餘。


    李餘看出他的顧慮,正色道:“呂真人是自己人,李太醫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李業吞了口唾沫,目光落在李餘的臉上,結結巴巴地說道:“臣……臣懷疑,陛下有可能是……中毒而亡。”


    “中毒?什麽毒?又是誰下的毒?”


    “微臣不知。”


    李餘聽得頭疼。


    這個李業李太醫,說出的話都是半截,前言不搭後語。


    他深吸口氣,麵沉似水地說道:“李太醫,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


    “不知,不知殿下可有聽聞,世間存在一種奇毒,名為‘見血封喉’!”


    啥玩意?


    見血封喉?


    李餘一臉的茫然,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呂方,後者則是麵色凝重,眼眸閃爍。


    李業解釋道:“見血封喉,無色無味,中了此毒,人也不會有任何不適感。此毒可以在人的身體裏,潛伏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輩子。而一旦毒引出線,便可立刻引起毒發,無藥可解。”


    李餘不由自主地向前傾了傾身子,問道:“何為毒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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