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蘇玉傾剛走出府門,便聽一道聲音傳來,轉頭望去,就見傅容嫣在侍女的攙扶下緩步走來,一手還小心的虛撫著小腹,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不是剛有孕,而是即將生產的婦人。


    “璟王妃有事?”


    傅容嫣揚著笑容,道:“寒王妃是要出府嗎?”


    “難道璟王妃看不到嗎?”


    “本妃要去上香,隻是如今有了身孕,出行自然少不了大夫相陪,可是水月庵不便男子進入,隻好請寒王妃相陪了。”


    蘇玉傾淺笑:“初有孕時,胎象不穩,容易出事,璟王妃若是為了腹中子嗣好,還是在府中靜養,少折騰些,若是出了差池,可沒處後悔。”


    傅容嫣眼中閃過嘲諷,高聲道:“寒王妃,你怎麽能出言詛咒本妃?”


    她這一嗓子,立刻有一些百姓跑了過來,蘇玉傾心下明白了,原來還安排了聽戲的,自己這幾日太忙,都忘了她的存在,若她老老實實的,還能多活幾日,今日竟然送上門來提醒自己。


    蘇玉傾還未開口,傅容嫣便可憐兮兮道:“本妃也是為了給皇家和百姓們祈福,我們同為皇室中人,才特來相邀,不過是進柱香,耽誤不了多少時日,寒王妃不願意就算了,但你不該出言詛咒。


    本妃知道,你嫁入寒王府這麽久,一直未能有孕,本妃也憐憫你,可你不能因為嫉妒就惡語相向,若是詛咒本妃,本妃不與你計較,可我腹中的孩兒尚未出生,你怎麽忍心咒他?太讓本妃失望了。”


    圍觀百姓不禁神色鄙視的看向蘇玉傾,小聲議論起來,這也太惡毒了,自己生不了就嫉妒別人,還詛咒人家,平日裏的端莊賢淑都是裝的。


    蘇玉傾道:“皇嫂這是何意?劉院首已經說過了,皇嫂體虛,需要靜養,連父皇也提醒你無事不要出府,玉傾本著善意,擔心你的身體,又怕你私自出府惹怒父皇,才好言提醒,怎麽?皇嫂是覺得我不該擔心你?還是說你的身體很好,隻不過在父皇麵前的病態都是裝的?”


    傅容嫣怒視著她,裝的?自己若說是裝的,那就是欺君之罪,可若是否認,那就是承認了蘇玉傾的確是在關心自己,而非詛咒,賤人。


    思索片刻,傅容嫣道:“本妃是體虛,就是因為體虛,才想求菩薩保佑,並且讓本妃去水月庵上香,是皇祖母的意思,讓你相陪也是皇祖母的意思,這位是皇祖母身邊的趙嬤嬤,寒王妃若不信,趙嬤嬤可以作證,玉傾該不會是要忤逆皇祖母的命令吧。”


    看著傅容嫣得意的眼神,蘇玉傾歎了口氣,為難道:“既是皇祖母的意思,玉傾自然要聽,可是……父皇身邊的小祿子奉父皇的命,來傳口諭,讓玉傾入宮,人就在那等著呢。”


    蘇玉傾手指向不遠處的馬車旁,道:“一邊是皇祖母的令,一邊是父皇的令,不如皇嫂告訴我,我該聽誰的?”


    傅容嫣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見小祿子在那裏站著,臉色頓時變了,聽誰的?即便太後是父皇的母親,但父皇是九五之尊,誰的命令能越的過他去?自然是聽父皇的。


    可這樣一來,自己的計劃又失敗了,本來想著以太後的名義讓她陪自己去進香,若她不答應,那便一頂賞她一頂目無尊長的帽子,任她再厲害,若是不孝也會被千夫所指,萬人唾罵。


    若是她答應,那自己路上有個閃失,便是她的責任了,可如今自己的心思都白費了。


    “皇嫂怎麽不說話?”蘇玉傾淡淡道。


    傅容嫣道:“既是父皇傳召,那本妃也不能讓你為難,皇祖母那,本妃會幫你說明緣由,皇祖母慈愛,不會與你計較的。”


    蘇玉傾冷笑,這個時候了,還要表現她的善良懂事,還真是能裝啊。


    “那就勞煩皇嫂了,玉傾失陪。”


    蘇玉傾話落,轉身上了馬車,馬車快速向皇宮跑去。


    傅容嫣站在原地,臉色微冷,向一旁的侍女使了個眼色,侍女揮退了叫來圍觀的百姓,扶著她向馬車走去,邊走邊小聲道:“王妃不必與她一般見識,她心裏指不定多羨慕嫉妒您呢,您腹中可是皇長孫,她有什麽?她若生不出孩子,寒王再寵她又如何?


    再者,她不生孩子更好,寒王無後,皇上怎會把位子傳給他呢?說不定會傳給皇長孫呢。”


    傅容嫣心裏好受了些,是啊,她再受寵愛又如何?生不出孩子更好,皇上可不會把位子傳給無後無子的人。


    隨後上了馬車,揚長離去。


    皇宮


    夜君寒在禦書房外等著,見蘇玉傾走來,道:“你是不是有事要忙?若是有事就改日再來。”


    蘇玉傾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覺得小祿子接自己的時間有些久,搖頭道:“沒什麽事,隻是方才有事耽誤了些時間。”


    “那就好。”


    走進禦書房,蘇玉傾俯身一禮道:“見過父皇。”


    “傾丫頭無需多禮,坐吧。”


    “謝父皇。”


    蘇玉傾隨著夜君寒在一側坐下,文惠帝起身走到她旁邊的椅子處坐下,直接伸出手,放在準備好的藥枕上。


    寒兒已經向自己說了整個事情,知道他關心自己,心裏非常高興,不過蓉妃若是當真有膽子向自己下手,絕對會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蘇玉傾仔細看了看文惠的臉色,診了診脈,沒發現異樣,拿出玄冰針紮在指尖,手腕和心口處,一切都顯示正常。


    蘇玉傾收起針後,道:“以我的醫術診斷,父皇的身體很好,並沒有異樣。”


    夜君寒道:“但願是我多想了。”


    文惠帝道:“父皇在這個位子坐了快三十載,也待夠了,寒兒,父皇希望將來由你來接替這份責任。”


    “父皇習武,身體本就強健,有您在,江山便能安穩,兒臣隻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


    文惠帝知道他在意皇位,如今說這些還早,從衣袖裏拿出一枚令牌遞給他,道:“這是龍衛的令牌,你有任何需要人手的地方,直接調遣就是,朕再給你寫份手令,若是需要兵力,直接拿著手令去軍營,他們任你調派。”


    夜君寒看著那枚黑色令牌,這是父皇隱藏的精衛,知道他最近需要人手,竟然直接給了他,帝王向來在乎自己的地位,自己的王權,隻要在世一日,便會對所有人設防,可是父皇從來沒有防備過自己。


    夜君寒把令牌推了迴去,道:“人手暫時夠了,以後若有需要,再向您要。”


    文惠帝知道他的脾性,道:“好,不過手令你要拿著,若遇到事情再來求手令,誤了事情就不好了。”


    “謝父皇。”


    “是父皇要謝你,一直在默默幫著父皇,快到午時了,和傾丫頭陪父皇用午膳吧。”


    蘇玉傾聽著不免歎息,明明是九五之尊,如今卻語帶祈求的和自己的兒子說話,隻為了他能陪自己用膳。


    看了夜君寒一眼,若是他不願意,會冷冷的拒絕,可是這次他沒有,蘇玉傾笑著道:“好啊,我想吃膳房做的清蒸魚了。”


    文惠帝見夜君寒沒有拒絕,眼眶溫熱的點頭:“好,朕讓人多做些你們愛吃的,順喜。”


    “奴才在。”


    “立刻讓膳房做些他們愛吃的。”


    “是。”


    順喜燦笑著轉身離開。


    是夜,暗閣侍衛淩雁隨著驚風向寒傾院走去,不禁好奇問道:“怎麽主子突然要找我?”


    “不是主子,是王妃。”


    “王妃找我做什麽?”


    “有好事。”


    淩雁腉了驚風一眼,好事的話,他和驚羽會讓給自己?


    “你還別不信,王妃說了,這件事需要聰明伶俐,身手敏捷,輕功好的人來辦,你最合適了。”


    淩雁撇嘴,更是直覺沒好事。


    來到寒傾院,淩雁拱手恭敬道:“見過王妃。”


    “有件事要你去做。”


    “屬下聽命。”


    蘇玉傾低語一番,淩雁表情變了變,暗道:王妃可真是會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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