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知底的有誰家肯要,這徐青雲剛從外迴來,剛好。


    “呸,你當老娘是個棒槌?那趙秀秀不是早就有了王員外家傻兒子的婚配了嗎?怎麽,你還想讓我得罪王家不成?在說,那丫頭之前還跟於家的老五牽扯不清,這種沒了清白的姑娘,怎麽配的上我家福兒!”鄭寡婦義憤填膺,臉上已經有了怒氣。


    李媒婆趕忙笑道,“丁家嫂子,你別生氣,這趙家丫頭不行,還是有別的好姑娘的,隻是這王芸娘,我看是不行的。”


    “如何不行?”


    “這……”


    “可是銀子?我跟你說我家福兒可是賺了不少銀子,那村裏的富戶,錢家也不一定能比得上。”


    李媒婆眼睛一亮,“哎呀,那敢情好,這王芸娘啊,叫村裏郭裏正的二兒子看上了,放出話來隻要肯答應,就給三十兩的聘禮。”李媒婆一臉豔羨。


    在這鄉下一家五口生活所需一年也不過五兩銀子,三十兩那可是五六年不吃不喝才能攢下來的錢,想到這裏鄭寡婦有些心疼到,這王芸娘倒是好的,隻是這聘禮卻太貴……,隻是轉念又一想,兒子在外什麽沒見過,要是取了一房不出挑的媳婦,在家也呆不住啊,索性豁出去算了,“你去跟王家說,要是嫁入我家就三十五兩的聘禮!”


    李媒婆眉開眼笑,“哎呀,行,丁家嫂子,我下午就給你跑一趟,保管你年底就可以娶上媳婦了,明年就抱上孫子。”


    趙家有女 風起


    位於三關廟縣城裏的西街上有一個曾經聲名遠播的酒樓-元風樓,隻是到第三代元春的身上,這生意就一如不如一日,越發的冷清,有時候整日都沒有一個客人上門,要知道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元風樓失了獨門的食譜,創始人元老爺子據說曾經是個禦廚,苦心鑽研,想出了不少令人咂舌的美食,隻是不知道什麽迴事到了兒子這一代,作出的菜不倫不類失了曾經的味道,這一打聽才知道,不知何故元老爺子竟然沒有把這做法傳授給獨子。


    元老爺子賺下了不少家業,曾經也是日進鬥金……,到了孫子輩元春的身上,已經是風光不再,在難維持的地步。


    元春望著冷冷清清的大堂,心裏難過,想著爺爺在的時候那個時候,整日都是盈滿客人,連門外都排起長長的隊伍……,又想起上一次去趙家索要肥腸方子的事情,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大哥!又歎氣作甚?”元春的弟弟元山走了進來。


    “二弟迴來了?這元風樓可能堅持不到年底了就要跨掉了。”


    “家裏不是還有些銀子……”元山想起父親臨終的話,說無論如何要把元風樓開下去,他真是無法理解,要說根本沒有生意上門,何必死守著,還不如賣了鋪子做點別的營生。


    “隻剩下不到二十兩了,這一個月開銷在加上……”元春越算越頭疼。


    “大哥,你上次不是說尋到了爺爺的方子?如何沒有拿來!”


    “你不知道,那家女兒也不是個吃素的,小小年紀聰明伶俐,三言兩語便把我轟了出來。”元春想起那天的事情,還有些尷尬。


    “哈哈,大哥你也真是,才不過幾歲的小娃娃。”


    “也不小了,今年也是九歲……,我後日去小集打聽,那肥腸的做法竟是她自己琢磨出來的,還有那魚圓,我叫夥計去買了些迴來,真是滑嫩鮮香,也是十分的難得,可惜這丫頭不是生在我元家,有了她那樣的有天賦的廚子,還怕生意做不起來?”元春可惜的說道,上次趙巧兒騙他說肥腸是她娘做出來的,後來他不甘心又去打聽了下,才知道不管魚圓還是鹵肥腸,都是這丫頭自己琢磨出來的。


    元山心中一動,“大哥,這有什麽難的,你把那丫頭娶迴來做了填房,不就是我們元家人了?到時候還不是大哥你說了算!”


    元春今年二十四歲,早年娶了東街何家雜貨鋪的大女兒何氏,隻是這何氏也是個命薄的,難產去了,獨留下一個兒子,元春這些年一直也沒有在娶。


    “隻是趙家肯答應嗎?”元春也覺著這主意好,但是還有些猶豫,一個九歲的小女娃,都跟他兒子一般大了。


    “多給些聘禮,有什麽不答應的,這在城裏過日子總是要比鄉下好,如果她家裏說年齡尚小,在等個兩年娶迴來便是……,隻是這方子,大哥可以使些法子慢慢套過來,總歸是你未過門的媳婦,好哄一些。”


    元春心思微動,“二弟,我在想想。”


    這一邊元春不死心的想著如何套來方子,那一邊王員外家也是鬧開了,原因無他,因為徐二娘又一次拒絕了王家的婚事,對豐厚的聘禮和許諾給趙巧兒好婚事,都沒有看在眼裏。


    王母李氏氣急敗壞,臉上已經是掛不住了,想著自己家是什麽身份,那趙家又是什麽身份,自己三番兩次派了媒人過去說親,給了那許多好處也沒見答應,她心中的怒火怎麽也是壓抑不住,又想到兒子的癡心,更是怒火中燒。


    馬婆子在一旁察言觀色,心裏也是著急,她沒有想到這趙家竟是這麽頑固不化,“夫人,您喝杯茶,消消氣。”


    “我能不生氣嗎,這般不識抬舉……”王母狠狠的罵道。


    馬婆子說道,“夫人,為了少爺,這趙家丫頭怎麽也是要娶過來的。”


    “我如何不知!我可憐的慶兒啊……”王母想到那一年王淵慶說要出去玩耍,我想著天剛剛轉暖,穿的厚實些總是沒有問題,沒想到迴來就高燒不止,成了如今的模樣,王淵慶那小的時候哪一個見了不說聰明伶俐,王員外更是疼極。


    王母想起兒子幼時聰明的模樣就忍不住流下眼淚來。


    “夫人莫要傷心,總是要想寫法子成全少爺的癡心。”馬婆子勸慰道。


    王母擦了擦眼淚,眼中閃過厲色,“我記得趙家老大是個好賭的?”


    “夫人的意思是?”


    “你去……”王母對著馬婆子小聲嘀咕道。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趙巧兒在院內一邊扇扇子,一邊想著如何給肥腸保鮮,她想起現代的冰箱,真是恨不得穿越過去帶一個迴來,如今她們的買賣是越來越好,在小集已經是頗有名氣,趙巧兒甚至想著等攢夠了錢去縣裏開一個門麵……,慢慢擴大,最好開到京城裏去,到那個時候,她就整天的吃香喝辣的……,在也不用起早貪黑的,一定要坐那種很拉風的馬車……


    趙秀秀見趙巧兒一副樂開了花的模樣,輕笑一聲,“巧兒,你又想什麽呢?”


    “姐,我想著,我們以後這生意做大了,就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紅燒肉一定要吃個夠,我還要穿上綢緞的衣裳,一天一個花樣的換。”趙巧兒美滋滋的說道。


    “噗!”趙秀秀忍不住一樂,摸了摸趙巧兒的發絲,輕聲說到,“好,到時候我們巧兒要幹什麽就幹什麽,在給我們巧兒找個如意郎君……”說道這裏神色一暗,沒有說下去。


    趙巧兒知道這是又想起了二狗子,她心中也有些同情,要不說年少的時候的愛戀是最美的,二狗子放在現在就是一個沒房沒車沒存款的三無男人,模樣又長的一般,隻一個性格憨厚是個肯幹的,入的了誰的眼?可是當愛情的種子慢慢發芽,初戀的美好慢慢醞釀的時候,這一切物質的東西都成了身外之物,也許等有一天趙秀秀嫁了人,有了孩子,懂得了的生活的無奈,才會忘記……,如今趙秀秀為了家裏的事情,已經是在也不提二狗子的事情,如忘了一般……,趙巧兒想著如果不是自己經曆了一世,很難說十二歲如豆蔻一般的年華裏就能有趙秀秀這樣的決心……,十二歲啊,還是孩子呢。


    “姐姐,如果你真喜歡二狗子哥……”趙巧兒終於鼓起勇氣說道。


    趙秀秀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慘淡的神色,“巧兒,其實前幾天二狗子哥來找過我,我沒有見他,我想清楚了,這婚事還是要娘點頭的,我都隨娘,她總是……總是為我好……”說道這裏眼睛裏匯集了淚珠,隨即趕忙背過身擦掉,重新轉過來的時候,已經沒了痕跡,隻是眼眶紅紅的。


    趙巧兒心裏難受,要說趙秀秀處處都疼著她,徐二娘本性有些嚴厲木納,少有溫情的時候,即使心裏疼愛也是麵上不露,很多時候,趙巧兒覺得趙秀秀才像自己的娘,溫柔賢惠,對自己總是輕聲細語,什麽好東西都是盡量讓著她……,想到這裏她越發有些難受,覺得自己幫不上什麽,“姐……,你別難過……”


    “我沒有難過……,對了,忘了跟你說了,徐大哥定了五斤的鹵肥腸,我那邊都收拾好了,你給送過去吧。”說完就對趙巧兒眨了眨眼睛,一副促狹的表情。


    “姐姐,你真討厭!”不知道為什麽趙巧兒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是一種被偷窺到心裏的惱怒。


    趙秀秀把籃子放到她的手上,“行了,傻丫頭,快去吧。”


    趙家有女 情動


    趙巧兒拎著裝鹵肥腸的籃子,高高興興的走在路上,她想著一會兒見到徐青雲不知道說點什麽,是不是該問問他這次來要住多久,什麽時候在迴去……,又想著徐青雲幫了自己那麽多,打定主意這次的錢絕對不能收,這樣東想,西想……很快就到了鄭寡婦家的門口。


    這房子似乎被徐青雲找人修繕過,土牆麵重新粉刷過,茅草屋頂也是用新稻草整修過,一看就是整潔如新,一派新氣象,她站在院子外喊道,“小哥哥,你在嗎?”


    喊了幾次也沒見人來應門,趙巧兒無奈隻好自己推門進入,到了門口剛想喊,忽然聽到屋內的哐啷的聲音,她心中一震,正猶豫要不要敲門的時候,門倏然被打開,徐青雲沉著臉出現在門口。


    “巧兒妹妹?”徐青雲詫異的喊道,忽然看到她挎著的籃子,心中有了數,“你是來送肥腸的?”


    “嗯,小哥哥,你這是……”


    從門縫內看到鄭寡婦正蹲坐在地上幹嚎,臉上淚痕連連,頭發散亂,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你有能耐一輩子都不要迴來了,娘找人去王家提親也是為你好!”


    徐青雲似乎非常厭煩,剛想發怒又想到有外人在,轉過頭喊道,“以後這話再也別提了,我的婚事,我自有想法!”


    鄭寡婦聽了更加惱怒,想著自己花了那多心思叫李媒人去給王家提親,那王芸娘,哪個見了不說好的,這才迴家喜滋滋的跟徐青雲說了,沒想到徐青雲竟是大怒,立時讓她去給李媒人說這婚事不得算……,她哪裏肯去,覺得這樣反悔定是要被人輕視了,說她出爾反爾,本是在村裏不受人待見,這下弄的……,讓外人更加輕視,連兒子的主都做不了,她還算什麽人家的娘,她恨恨的喊道,“自古婚事就是父母自命,媒妁之言,還沒聽過可以自己做主的……,再說那王芸娘哪裏不好!不去,就是不去,等親事說好,你就等著當新郎吧!”


    趙巧兒聽到這裏已經知道了大概,忽然覺得心裏不是滋味,悶悶的有些難受,“小哥哥……,你……要娶親了?”


    徐青雲煩的不行,迴頭一看,趙巧兒低著頭,露出潔白的脖頸,有一縷發絲在蕩在小巧的耳邊,擋住了圓潤的臉頰,他心中一動,想也沒想的就幫著撩了過去,“ 我娘胡說呢,你且等會兒。”


    趙巧兒心裏本是難過,見徐青雲帶著粗蠻的大手輕柔的撩開自己的發絲,帶著少見的親昵,一下子就不好意思起來,急忙迴到,“嗯。”就退到了院邊上。


    徐青雲關上了房門,屋內先是一片爭吵的聲音夾著鄭寡婦的哭聲,漸漸的聲音小了下來,不過一會,房門在推開,見正寡婦已經重新梳了頭發,換了身衣裳,走了出來,她見到院內的趙巧兒心中一愣,剛要問話,就見徐青雲沉著臉跟了出來,露出有些驚慌的神色急忙走了出去。


    “大娘這是去哪裏?”趙巧兒詫異的問道。


    “退親去了。”


    “退親?”


    徐青雲看了看趙巧兒的臉色,見她雖然麵帶訝色,但是沒有一絲其他的異樣,不知怎麽的心裏有些失望,便不想在說這個話題,“沒什麽,進來坐吧。”


    趙巧兒心裏翻江倒海,心思複雜,她好像從來沒有想過,徐青雲會有成親那一天,好像他永遠都是風輕雲淡的站在哪裏,隻要她遇到了難事,就會毫無怨言的幫著她……,她雖然極力的隱忍還是忍不住酸酸的問道,“小哥哥有中意的人了嗎?”


    “沒有的事。”徐青雲說完就有些期待的看著趙巧兒,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麽,眼前的小女孩身量還小,不到自己的胸口,烏黑的發絲紮了兩個雙鬢,紮著紅頭繩,飄蕩了下來,臉頰圓潤飽滿,特別的一雙大大的眼睛,充滿了瑩瑩的水光,可愛但卻也是個稚嫩的孩子……,他心中忍不住想到,太小了……


    趙巧兒聽到這不知道怎的,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立時眉眼含笑,剛想說點什麽,卻見徐青雲正定定的注視著自己,深邃的眼中滿是溫和,心裏竟然不爭氣的猛跳了起來,她尷尬的咽了下口水,急忙拿下籃子遞了過去,“這是我做的肥腸……”


    徐青雲見她局促的樣子,心情大好,輕笑著接了過來,又拿出一把的銅錢遞了過去,“這些銅錢,應該夠了。”


    “不要,不要,送給小哥哥吃!”趙巧兒怎麽肯收,急忙推辭。


    一來二去,徐青雲也有些惱了,他一把抓住趙巧兒的手,把錢塞了進去,厲聲說道,“收著!”


    趙巧兒隻覺得手上熱烘烘的,徐青雲帶著厚厚繭子的寬厚的大手附在她小巧的手上,帶著熱力,也帶著男人特有的力度,讓她心裏暖烘烘的。


    徐青雲見趙巧兒臉紅的低下頭,才發現自己正緊緊的握著小女孩的手,手中的小手柔軟小巧,也帶著勞作的繭子……,他用指腹摸了摸繭子部分,不禁有些的心疼的想,還這麽小呢……,忽又想到自己的舉動太過輕狂,急忙放開。


    一陣尷尬的氣息的散發開來……,徐青雲是不知道如何開口,趙巧兒是有些羞澀……,兩個人一時無語。


    忽然,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趙寶生的聲音響了起來,“姐姐,家裏來了一幫人,嗚嗚。”


    趙巧兒大驚道,“寶兒,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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