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毅的表情也是驚奇到了極致,他在家族的時候就聽說過當年天下第一莊花仙的美名,就連自己的爹,也珍藏了這點朱砂傾國傾城的畫像,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竟然能見到真人!


    若是柳莊主看到自個兒的妹妹,會有怎麽樣的表情呢?會不會激動的難以抑製住自己內心的感情,要知道,柳莊主當年對這個妹妹的寵愛,簡直是到了某種極致,那是要月亮絕對不給星星的那種!


    這時的柳莊主正在書房,看著那副傾國傾城的畫像,喃喃自語:“雅兒,今天是爹娘的忌日,你是不是要迴來看看她們了?”


    柳千露推開書房門的時候,幾個人正好聽到柳莊主的喃喃聲中帶著悲愴的聲音。


    柳筠雅看到自己多年不見得哥哥已經呈現了蒼老之態,忍不住心內一酸,聽到他的聲音的時候,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風荷,你不是在燁陽城麽……”感受到門口有人擋住了光線,柳莊主抬頭一看,“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最後一個音剛剛說完,柳莊主便怔忡著愣在了那裏。


    那眉間的一粒朱砂,正那麽鮮豔的晃著他的眼睛。


    “哥哥——”柳筠雅臉上滿是淚痕,一聲哽咽的‘哥哥’,將她心裏麵所有的情緒全部都隨著淚水宣泄了出來。


    “彭——”柳莊主激動的上前一步,本來就十分謹慎的她,因為激動而磕在了桌子上,他此時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雅兒,你是雅兒麽?你真的是我的妹妹雅兒?”


    風荷眉間沒有朱砂,也沒有眼前人兒的年歲大,更沒有眼前的柳筠雅眼底的單純無辜。


    “哥哥,是我,真的是我!”柳筠雅聲音哽咽著撲到柳莊主的懷裏麵,再也忍不住的淚珠兒一串串的掉落下來。


    這麽多年的委屈,都順著眼角的淚珠兒一點點的滑落下來,想要一下子全部流盡似的。這是她闊別了二十多年的哥哥啊!


    柳莊主激動的看著自己妹妹的眉眼,聲音哽咽,說不出多餘的話來,哆哆嗦嗦的撫著她的頭發。那絲滑的觸感一如小時候,那清脆的聲音也一如小時候,這是他這輩子放在心尖上的妹妹啊!


    當年聽說那場大火之後,他沒敢跟爹娘說,隻是自己一個勁兒垂淚,爹娘臨終的時候問他妹妹為什麽沒有迴來,他隻說是妹妹作為一國皇後,沒有自由。


    爹娘明明知道楚皇對妹妹的疼愛程度,一定會讓她迴來的,他想,爹娘一定是看著他的眼睛,猜出了所有悲劇的可能性。


    才沒有人心繼續追問,就那麽帶著遺憾去了另外一個天地。


    “雅兒!”柳莊主看著她依舊精致的眉眼,溫暖的觸感讓他感覺到,這不是做夢,妹妹真的還活著,那場大火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柳千露和慕容毅都感受到了屋子裏帶著幸福的哀傷,慕容毅迴眸看了柳千露一眼,將妹妹送到了燁陽城,看著她在那裏安頓好之後,自己就一個人迴了天下第一幢,眼前的這個可愛的女子,讓他放心不下。


    柳莊主抹了一下濕潤的眼睛,朝著門外看了一下,卻是沒有看到期望之中人的影子:“雅兒,楚濂呢?他怎麽沒有和你一起迴來?”


    柳筠雅搖了搖頭,眼淚更加洶湧的掉落下來,柳莊主心底一震,看來當年行宮雖然在一夕之間燒毀,又在一夕之間重建,縱然齊絕極力的掩蓋,果然是出了大事兒了,恐怕楚濂……


    他連忙轉了話題,二十多年不見,兩個人有太多的話要說,從這時候一直聊到夕陽西下,落日餘暉盡撒,兩個人臉上的淚,才漸漸的被笑容所取代。


    當聽說這些年,她一直沉睡在一個小院子裏的時候,柳莊主氣的手上青筋暴起,原來這麽多年,妹妹就那麽被困在寒玉床上,連靈魂也不得自由!


    整整十八年,讓他如何不恨!


    “這麽說,所有的一切都是齊絕搞的鬼?她害的你們骨肉分離,大侄子到現在生死不明?”


    想到妹妹受過的苦楚,他就恨得想要寢其皮啖其肉。


    當年行宮被燒,妹妹一家人失蹤,齊絕卻是一臉淡然的告訴他,是廚房不小心失火,引發了行宮大火,但是行宮隻發現了奴才和奴婢們的屍體。


    當時齊絕居然還有臉質問他,是不是楚皇和楚後潛逃迴去,被他收留了!


    真是可笑之極!可恨之極!


    柳筠雅點點頭:“嗯,那座小院的禁製連我都破不開,沒想到是荷兒和臻兒救了我。”


    “雅兒,你也知道,天下第一莊的莊主之位,曆來是傳女不傳男,爹娘隻有你我兩個孩子,你執意要嫁給楚濂,放棄了莊主之位,這次你迴來了,不如哥哥就將這莊主之位還了你吧!”


    柳莊主在莊主這個位置上呆了二十多年,從來都沒有眷戀過這些所謂名利和所謂身外之物。


    柳筠雅搖搖頭,這些年來她從未為天下第一莊操過心,更何況她隻想等著以後風平浪靜了之後守著自己兒女好好的過日子,趕緊擺擺手,像是要驅散惡魔一般:“哥哥,我不會在天下第一莊停留太久,所以,這個莊主之位非你莫屬。”


    “你跟荷兒真不愧是母女。”柳莊主想起當日他向楚風荷提起要把莊主之位傳給她的事情,楚風荷那時的神態,讓他想起來至今都覺得十分好笑,“人人都喜歡權勢,為什麽偏偏你們兩個都要避之如洪水猛獸?”


    “我們是不願意多操那份心,荷兒這麽多年也夠苦的了,哥哥就忍心把這麽重的擔子往我們兩個身上撂?”


    “可是整個天下第一莊,隻有你們母女身上有蝴蝶印記,也隻有有了蝴蝶印記才是最為正宗的繼承人。當時風荷不同意,我直接將她的小女兒楚月,定為了天下第一莊的少主,那個靈動無比的女娃娃,恐怕將來也不一定願意。”


    天下第一莊曆代的女主隻要出了這莊子,定然會攪亂一番紅塵,柳莊主十分擔心,若是楚月一直在外麵生活,會不會也不願意迴來接受這一副擔子。


    “隻要血管裏麵流著柳家血脈的人,都不會對天下第一莊不管不問的,特別是身上有蝴蝶印記的,都是結了血誓要守衛天下第一莊的。這千年以來,這裏的一切也該改變一下了,我看以後就按照當年爹娘的決心,從此天下第一莊就傳嫡子吧。”


    柳筠雅笑著說道,她和她的女兒都無心權勢,隻愛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她也相信,天下第一莊無論什麽時候都是她們母女幾個最大的後盾。


    柳筠雅的這個決定,柳莊主並不意外,當年她也是因為爹娘要讓她接管天下第一莊,她才離開這裏,讓天下第一莊的三國為了她的美貌和智慧不停的驚歎。


    可是到如今,她經曆了那麽多,仍然是那麽的單純。


    夜幕慢慢的將整個大陸籠罩在黑暗之中,齊絕正在禦書房批閱奏折,可是心裏這幾日從來都沒有安定過,像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一般,又像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生生的從他身體裏抽離,讓他覺得不安,心裏也是空空落落的,偏偏這種空落中還帶著那麽一絲悸動的喜悅。


    這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預感中一定有什麽事發生。


    皇上心神不寧,旁邊一直跟著他的老太監很是敏感的感覺到了皇上這次的心思波動不同往常,跟著皇上這麽多年,看著他從皇子到王爺再到登基為帝,無論是得意還是失意,功成還是垂敗,是非對錯,他不敢妄自評價,他唯一期望的,是皇上好好的。


    齊絕忽然站起來,他要去看看雅兒,今天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把柳筠雅給弄醒,等到她醒了,他就帶著她,哪怕是拋卻家國,也要遠走高飛,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根本不是一國帝皇該有的日子!


    將手裏的奏折一甩,齊絕大步的走出了禦書房,身後的那個老太監眼睛一眯,知道他又去宛城的小院了,歎了一口氣,將禦書房的一切全部都收拾起來。


    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偏偏卻又是一個那麽死心眼的人,這該如何是好!


    小院的夜晚仍然像從前一樣的昏暗,打開暗門,轉過黑暗的連廊,最後一節連廊的上的夜明珠在衝破了所有的黑暗,熠熠生輝,齊絕非常喜歡這種感覺,有種柳暗花明的意味,想著就要見到自己惦記一生的人兒,齊絕焦躁不安的臉上浮現出笑意。


    大步的朝前麵走去,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柳筠雅,自從十八年前將她放到這裏之後,他第一次帶著這種緊張和躍動的心情,說不清楚的感覺,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告訴他,十八年就是一個坎,過去了,就能看到他心愛的人醒過來。


    站在那扇最終的門前,齊絕有一種將要活的新生的感覺,他有很強烈的預感,從今天往後,他的生活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正是這種預感,讓他心底難以置信,雅兒真的要醒來了麽?她真的會原諒自己麽?以後的日子,她會一直陪著他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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